接下來的時間里,魏大爺發現,李安蓮老嫂子又突然沉默起來了,但是還斷不了向魏大爺打听對手的情況。
魏大爺自從入道兒以來,似乎還沒有這樣地沉重過,一來是因為報仇雪恨的時機已經快到,另一個是現在還沒有模清李安蓮老嫂子她們的實力究竟如何,也就難以做出下一步的安排。
一般天下的練武之人,都有一個不約而同的特點,盡量地將自己的一切隱藏起來,在冷不防的時候給對方致命的一擊獲勝。
魏大爺終于發現了李安蓮老嫂子的秘密,她們三個人在秘密地進行著訓練,魏大爺以其極其敏銳的如貓似鷹的敏捷能力掌握了北方人的練武之人的脾氣。
一連好幾個晚上,李安蓮老嫂子與金鳳凰與銀鳳凰面對面地打坐,人人雙目微閉,嘴里呢喃有詞,她們是在溫習師家的形意拳,她們是在尋找師家形意拳的靈魂,在熟練對師家形意拳靈魂的運用。
一開始,魏大爺還以為是有什麼奇怪的小動物在搗亂,就想為李安蓮老嫂子她們去除害,但是他輕輕地往前一走,分明听見了她們女乃女乃與孫女之間的對話,魏大爺如獲至寶,一一牢記在心。
下面是魏大爺後來的記錄,展現于此︰
女乃女乃︰「孩兒啊孩兒,你們記恨不記恨你們的女乃女乃呢?眼下就是一個大火坑,女乃女乃知道不跳也不行,孩兒啊,你們的命苦啊,可是你們的女乃女乃也沒有什麼辦法啊——
我們沒有退路,只能把我們的師家形意拳好好地給我打,听見了嗎?」
金鳳凰銀鳳凰齊聲答應,聲音雖小,意志卻是十分之堅定。
女乃女乃問道︰「給女乃女乃說說我們家形意拳的手法?」
兩個孫女兒一起答道︰「手起如鷂子如林,必須束翅束身而起,似子彈起飛勢不可擋。手落如燕子取水,時速快而不見形,單手起往上翻,要落必先束身才為真。雙手起,兩手互交並起並落如一體。起如舉鼎,落似分磚,似直非直似曲非曲。兩肘護肋,發手撩陰。起勢如猛虎撲人,落地似雄鷹抓物。」
女乃女乃點點頭又問道︰「腳法呢?」
兩個孫女兒一起答道︰「起落翻鑽,宜踩忌踢,起腳望膝,起膝望月復。為何忌踢,腳踢渾身是空。
手法腳法以速度較高低,兩腳之用,宜如虎行之無聲,似龍行之無蹤影為高。」
女乃女乃點點頭提示道︰「技擊者,眼要毒手要快步要穩,三尖要對,何為三尖?」
金鳳凰和銀鳳凰回答道︰「所謂三尖,鼻尖腳尖手尖,三尖相對成其正方。」
女乃女乃馬上接上來︰「要記住,與此同時,要做到︰內要提外要發,身要催肘,肘要催手,四梢要齊,狠毒快一起出擊!
接著女乃女乃再給你們倆說一說上法與進法。
我們師家形意拳的上法和進法講究奇妙——
上法與進法之奇之妙以手與腳之上法與進法為上法與進法之奇之妙,而其根源以身法為要。
起手丹鳳朝陽,說是起步,其實是搶步,搶上進步探打,而必須三節明,四稍齊,身法活,五行備,要害是因其遠近隨其老女敕,你小我大,你大我更其大,不動則不動,一動即至,一想就動一動就到——
其法有六︰工、順、勇、急、狠、直。工者巧妙,順著自然,勇者決斷,狠者動不容情,直者發而必中——
使對方見到已晚,欲變不能,欲改就亂,六法明則心頭清,清則利,利如刀——上法與進法得矣——
下面,嘴答身練,我們師家形意拳的動法?」
金鳳凰和銀鳳凰如小鳥兒輕盈落地,繼而身形或進或退,口中呢喃有聲︰「以無形之意接彼有形之表——蓋志者,氣之帥也。
心動而氣即隨,氣起而體充意動而念急赴,此為心動氣至之理,意動身隨——
自古形意拳皆時新用闖勁,用勁勁,用崩勁,都不是最高的境界——
我們師家拳講究殆勁,這個殆勁不是危險的意思,而是懈怠之意,所以殆勁的最高境界就是粘勁——」
魏大爺听到這里大吃一驚,怎麼形意拳也像是太極拳,也用粘勁啊!
在太極拳里,是太極拳推手的基本勁法,亦名粘化勁,或粘黏勁,是一種通過本體感覺粘住對方不丟不頂的力,運用于人走我隨的動作。
王宗岳《太極拳論》雲︰「我順人背謂之粘」。意即當我走化開對手進攻動作時,我勢順隨,彼勢背而欲逃走時,要粘住對方,隨其屈伸而伸屈,不使離去。
迫使對方繼續陷入不利之境,直至重心歪斜,失去平衡。在運用粘勁時,要全身放松,心靜神凝,沾連不斷。
這時候,只听得金鳳凰和銀鳳凰回答道︰「唯粘勁又捷又靈,能手到勁發而不費力,如大風過百草偃,虎之登山,金龍升空——」
魏大爺突然目定口呆地說不出話來了,金鳳凰和銀鳳凰兩個人真正的是如龍似虎,這怎麼會是兩個還沒有成年的小姑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