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爺憑感覺知道,他們的水陸兩用面包車正在向大海深處急駛而去,他終于耐不住了,只好深深地長嘆一口氣。
整個世界漆黑一片,只有汽車燈光所到之處才可以看見是漫無邊際的大海上,除了微微的波浪在竊竊私語之外,就是遠處傳來的汽笛的哀號。
魏大爺是徹底被擊垮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于是,又出現了一聲長嘆。
水陸兩用面包車終于停下來了,這里應該屬于公海,魏大爺想。
魏大爺一見面包車停下來了,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不卑不亢地問道︰「這是為什麼嗎?」
粉紅打開了車內的燈,車內即刻就象白日里一樣,在他們倆所在的世界里立馬通明透亮。
魏大爺發現,現在的粉紅姑娘平靜極了,她在用自己的表情與肢體語言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這是我應該向你提出的問題,這到底是為什麼?!」
魏大爺又發出了一聲長嘆。
粉紅姑娘象審視一只沒有見過的奇怪的野獸,或者是外星人,死死地盯著魏大爺。
「粉紅,把你的手槍借我用一下——」
粉紅姑娘立刻掏出來曾經在他們倆面前拿出過來的女式德國袖珍手槍,說︰「你先答應我一個條件,再說!」
「什麼條件?」
「你要先殺死我!」
魏大爺奇怪地看著這個既漂亮又聰明的女人,不由自主地月兌口而出︰「你怎麼會知道我想死呢?」
粉紅姑娘雙目看著深不可測的大海面,胸有成竹地說︰「魏大哥,你說我對你的什麼事情不清楚呢?」
魏大爺驚訝地看著粉紅姑娘。
一雙極其美麗的大眼楮可怕地逼視過來了,魏大爺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自己竟然不卑不亢地與粉紅姑娘對視起來。
粉紅姑娘美麗的臉蛋上掠過一絲微笑,用兩腮現出的小酒窩傳達出了譏諷的蔑視,拉過了魏大爺的左手,非常熟練地摘下了他的手表,從非常精致的金屬手表鏈里邊取出來一個極其微薄的「竊听器」。
魏大爺立刻大驚失色。
粉紅姑娘把一切準備好之後,把微型播放器打開了。
魏大爺這時候才後怕起來,這世界太恐怖了,這個世界太可怕了。
粉紅姑娘一見魏大哥惶惶不安的樣子,突然渾身一震,淚水即刻流了下來。
粉紅姑娘說道︰「魏大哥啊魏大哥,你說你是為什麼嘛?
我知道你在愛著你的干媽,難道除了她就不能再去愛另一個人嗎?
你說你這是何苦來,你是對自己不負責任,更是對我不負責任啊——
我粉紅姑娘那一點對不起你,我知道我有一個非常可惡的干爹,怎麼,因為我有了我這個干爹,就不能愛你了嗎?
你這個人怎麼會那麼糊涂啊——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求我的干爹放過你——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求我的干爹放過你的干媽——
我那一點對不住你了,你竟然會絕情絕義的殺死我——
這是為什麼?
這是為什麼?
這是為什麼嘛——」
粉紅姑娘一句趕一句,眼神一陣逼的比一陣緊,魏大爺幾次想回答卻又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粉紅姑娘一直這樣一動不動地看著魏大哥羞愧的大臉盤,堅定不移地把德國女士袖珍手槍放在了魏大爺的膝蓋上。
魏大爺驚訝地站了起來,就像躲避一條毒蛇那樣往後躲。
兩個人相持起來了,手足無措的魏大爺實實在在的是無可奈何,無奈之中把粉紅姑娘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手槍掉到面包車的地板上了,魏大爺急忙低頭去撿,但是手槍已經到了粉紅姑娘的帶著精致的法國手套的右手里,並且已經指向了她自己的太陽穴。
魏大爺立刻魂飛魄散,驚慌失措地說道︰「別,別——」
「你不要逼我?」
「我我我,我逼你什麼?」
粉紅姑娘打開了手槍的保險,依然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我要你回答!」
「回答什麼——」
「你為什麼要那樣做?」
「我我我,我,我,我要報仇,我要殺死盧達這個壞家伙——」
這時候的魏大爺終于突然找到了自己的支撐點,立馬就變成了一個氣勢磅礡的人了。
「那麼,我再問你,你到底愛不愛我?」
魏大爺一下子又軟了下來,吱吱唔唔地看著粉紅姑娘,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既然你不愛我,你為什麼又要和我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舉行冥婚,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
「我我我,我,我說我說,你先把槍放下嗎?」
粉紅姑娘終于哭出聲來了,一邊哭一邊說︰「我的魏大哥,我一個姑娘家,苦苦地愛你這麼多年,苦苦地等你這麼多年,我就等了怎麼個結果——
我等夠了,我受夠了——
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結果,我就自己給自己一個結果!!!」
說時遲那時快,啪啪,粉紅姑娘將兩發子彈打進了面包車的地板,魏大爺立刻跳將起來,緊緊地把粉紅姑娘摟在懷里,德國女式手槍普塔一聲掉到了地上。
一場痛徹肺腑的嚎啕大哭劃破了漆黑的夜,震撼了平靜的大海,一道閃電掀起了一陣又一陣滔天巨浪,這個世界怎麼會蘊藏著如此大的能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