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司馬青山抬頭眺望遠方天空,唱起歌來︰「革命人永遠是年輕,他好比大松樹冬夏常青,他不怕風吹雨打,他不怕天寒地凍,他不也不動,永遠挺立在山嶺。……,……。」
司馬青山唱這首《星星之火》歌劇插曲時候,又把史青竹的思維帶回校園,這是在兩個月前,學校統一組織觀看的一場歌劇,這首歌曲是由劫夫作詞,劫夫和中藝共同作曲的一首歌。
在校園風靡全校青年學生的流行歌曲,在這荒山野嶺,他是怎麼學到的呢?
這地方沒听說誰家有收音機呀?他真是個怪人,本來他可以生氣罵人,可他卻眉頭緊鎖,滿面愁楚的唱起歌來?
晚上回家史青竹把這一切和爸爸媽媽說完,爸爸說︰「青竹,這是男人掩蓋心中愁苦的一種手段,有那麼一句俗語嗎,【男愁唱,女愁哭】說的就是這層意思。」
啊,此刻,史青竹如夢方醒,難怪爸爸在離開故鄉的路上,撒滿一路歌聲……
史青竹第一天參加勞動,竟有如此遭遇。三天里的落差,實在讓我難以適應。在校的理想,前天的夢想,昨天的幻想。
在今天實踐中,一點都經不住考驗,一個個象肥皂泡泡一樣的破滅。
現在史青竹的心理只剩一點堅強意志,以前的那些美夢實在是得不到延續,精神支點已經傾斜在司馬青山身上。
當一個人到另一陌生環境中,能有一位說上心里話的朋友,那是一種依靠,也是臨時的精神寄托。
第一天參加勞動和女社員攪在一起,起初心里無比喜悅。
都是同齡小女孩,又被于山隊長分到司馬青山一組,心情真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寶田哥是隊里的保管員,又是團支書,男生歸他領著下田。
男生小青年,都願圍著寶田哥轉。在那火紅年代里,青年人,人人求上進,當時的時髦說法叫靠近組織。
十幾名女社員分三組,年紀大的幾人做飼養員,喂豬,打豬草。這伙人沒有干部領著,都是從舊社會走過來的家庭主婦,她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青年姑娘歸會計司馬青山領著,這是小隊干部們的分工。史青竹被分到司馬會計一組是情理中的,因為他還是團支部文書,小姑娘整天圍著他轉。尤其是劉歡梓和竹蘭一伙人在我在的四年里,竹蘭一直是紅娘。
竹蘭和她的男友晨路,兩相夾擊對付史青竹和司馬青山。
可是,這位司馬青山和誰都不明確表態。也不傷害任何人,給出的答復合情又合理。青山總是說︰「不到二十周歲,不談論個人婚戀關系。」
那天在南甸子一場初較量,劉歡梓姑娘初露鋒芒,刺史青竹那一句含而不露的話,是史青竹一生中第二次遭到的打擊。
史青竹還沒完全從被清除校園、轟出A市的陰影中走出來。
在睡夢和閉眼時候,史青竹還仍然把思維圈點在A市10805中學的女生宿範圍中,那種氣氛常魂牽夢縈史青竹。
今天突然听到異地生人說︰「青山哥,生氣了?她怎能把你和我往一塊扯呢?我是富農分子家的閨女,咱也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吶。地、富、反、壞、右的子女,哪有一個是好東西。」
她把那個右字還特別加重了語氣,真是讓史青竹哭笑不得。
沒辦法和她爭吵和置問,人家是說自己,又沒點我名。可是史青竹的淚水已經到了眼球周圍,史青竹盡力控制。
還好,真長臉,在眼圈打轉的淚珠沒落下來。
那次是史青竹第一次,見到一個男孩兒為了那份純情,竟然會編出連史青竹自己都認為是真的。不是謊言,真沒想到,他的思路那麼敏捷,反映的那麼快。
司馬青山听完劉歡梓那段精彩演說後,先是臉朝遠方唱了一支歌,可能是在調正情緒。然後轉過頭看看史青竹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又看到史青竹眼含淚花,他忽地轉過身把我摟在懷里。
掏出手絹遞給史青竹說︰「姐,你自己擦擦淚吧,咱不要這樣脆弱。堅強起來,誰也不能把咱怎麼招。我到要看看她們想要干什麼?」
我在眾目睽睽下得到意想不到的關懷,真的出呼史青竹的意料之外。長到十七歲這麼大,除爸爸抱過,司馬青山又是第一個把史青竹摟在他寬厚懷里的男人。
史青竹的臉緊貼在他那起伏的胸膛上,听到他心髒有力的咚咚跳動聲,史青竹有一種受到委屈後,得到媽媽呵護的感覺。心里踏實多了,刀子剜痛的感覺消失怠盡,此刻,更覺得司馬青山是史青竹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