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史青竹和司馬青山又說了半宿,昨天已是一夜未眠了,實在太困,和青山小弟才岔開那些傷感話題。
青山不再說了同時,青竹一時又想不出來好的語言安慰他。
只是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史青竹把頭也緊緊地貼在他寬厚胸膛前,用頭慢慢地去蹭他的肌膚。青山象支乖乖兔那樣,老老實實的,接受史青竹給他這種特殊的愛。他就一直那樣接受著這種無言的慰濟,史青竹只能用這種習慣動作,盡其一點微薄之心。去撫平他的心靈創傷。
史青竹真不知道司馬青山的心里,還承載著哪些化解不開的疑團。他的母親才四十歲,養一個司馬曉晴還應該不是問題。也許還有別的苦衷,史青竹一個外鄉人真不該把手伸的太深,也不好多說多余的話。因為除了青山講過的,史青竹不知道還有其它某種因素在干擾著他。
史青竹又一次試著把話題轉到竹蘭與晨路,寶田與淑珍,豐軍與桂俠三對結婚大喜事上,轉移一下青山的思緒!
可是史青竹在將說個開頭的時候,青山又嘆口氣把話接過去說︰「姐,我不知道您對男人女人的婚戀一事,是怎麼看的,您又是怎麼想的。
姐,您會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個全民認為的公理。姐,您又會說咱都十八歲了,女孩子已經進入合法婚姻年齡,應該考慮人生大事年齡。姐,您有這種想法小弟不反對。可能是我的精神領域有哪些不對頭地方,說出來您一定認為可笑不可取。但您是我姐,我的這種怪念頭只能對你說,也必須和您說。
我現在總覺得婚姻象墳墓一樣,一男一女走進去,再也別想從墳墓里走出來。也從來沒見過誰能從墳墓走出過來呢。比喻雖然不恰當,但是我覺得很合適。
人的青春期就那麼十幾年,何苦都交給養育子女之中呢?為什麼要討那份苦吃?尤其象我的家庭,媽媽需要我給弄到柴米油鹽,妹妹曉晴需要我這個大哥掙錢供她念書。到晚上,我還要挺起司馬這家門戶,給媽媽妹妹壯膽。
姐,您說我要再領家里個外姓人,劉歡梓除外。就這個除外的,我從心里往外煩她。領個別人,我媽還不給轟出去才怪呢。既使不轟出去,有誰願看冷冰冰的臉子呢?姐,可能我這樣說媽媽有些不太禮貌。但我要說,告訴姐一聲我心里的苦,在我的男女婚嫁一事上,簡單地說兩句話。媽媽喜歡的人,我最煩。也許有一天我能喜歡上一個女孩,媽媽瞧不上。所以,我不想傷害好人……」
史青竹听到青山說出這一堆,不知道是從哪弄來的歪理。原來他心里還存放著這樣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理論。史青竹長嘆一聲︰「小弟,我提的是別人,是寶田與淑珍、晨路與竹蘭、豐軍與桂俠三對青年的婚事馬上到了。咱該盡份朋友之力,沒錢沒物還有人呢。小竹蘭前天晚上去找過我,我滿口答應一定去。你看小弟你扯到你自己身上干嗎啊?你的痛咋這麼多呢?」青山一聲冷笑說︰「姐,聞一成你也認識吧?就是外號老夫子的那位,他的最近一些事您知道嗎?」
史青竹又是一愣說︰「小弟,又在轉移話題是不是,我總也不怎麼去二隊男青年一伙人中,又沒有閑串門的習慣,聞一成又怎麼了啊?」
「姐,看樣子您是真沒听說,好吧,我簡單的三言兩語說給您︰「還是去年春天,你們一家還沒有來清辛莊前。在山北大隊李長新家里,他有個親妹妹叫李冬梅,有媒人介紹于聞一成訂婚。認識後兩人建立了濃濃的感情,李冬梅就一直住在一成家。這位外號老夫子,其實,比起小弟我來,可夠大方的。對未婚妻提前做了不該做的事,才釀成大禍。是老夫子聞一成,並不怎麼講究夫子之道。而才有後患。于今年正月里李冬梅發覺自己懷孕了,又隱瞞兩個月後在娘家被嫂子知道了詳情。
李長新在大隊當民兵連長,對階級斗爭很敏感。妹子的對象聞一成,又是壞分子的兒子。從定婚那天起,哥哥就持反對意見。但沒能阻止妹妹李冬梅,對聞一成華貴外表及文質彬彬的舉止的痴戀,她堅持維持己見,所以在哥哥反對的時日里,李冬梅一直就住在聞一成家,姐,李冬梅您見過的。」青山說的時候史青竹就極力的思索,還是沒想起來老夫子的對象李冬梅的印象,史青竹疑惑的問︰「啊,小弟,我不記得是啥時候見過,我怎麼一點也沒有概念了呢?
青山接著說︰「也難怪,當時我沒給您說,就是去年姐的一家剛到那天,我去找一些在家沒出工的婦女,幫助收拾房間,李冬梅正好在老夫子家,我就那麼一說︰冬梅姐,有空閑時間去隊部東院,幫助收拾一下房間好嗎?她毫無遲疑的就來了,就是和歡子差不多的那位女孩,她很漂亮也很大方,又很愛說話,臉上常掛著笑容,也很懂事。可能您真是想不起來,那姐就不用想了……」
「她怎麼了啊?是不是毀棄婚約了哇?」
「姐,比毀棄婚約還嚴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