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到嘈雜混亂無序時,大約也都差不多了。此刻也分不出誰主誰賓,亂哄哄的三十左右人。象似要把機關小餐廳的屋頂要掀翻。
沒辦法,良主任秋婉姐拉著史青竹走回辦公室兼休息間,她也受不了這種環境的煎熬,簡直就是對身心的一次高強度催殘。
史青竹倆剛剛坐穩,酒量不大的李浩也後腳跟進來。李助理對史青竹的求愛方式,是一種內向表現。沒有過激語言,只有幾次書信往來,雖然只有初中文化,但在書寫上不亞于大學畢業的陶冶,只是文憑相差七年。
李浩平時和史青竹的交流,也是在雙眸含情脈脈之中。他那雙犀利有神的眼楮,讓史青竹很難開他視線的捕捉。李浩用這種手段,史青竹險些被他拿下。
秋婉姐見李浩進來,自覺地退到前屋秘書辦公室。李浩第一次單刀直入的表明說︰「青竹,看來你在杏山的日子也是有數的了,能不能直接告訴我,咱倆的事兒,我能有多大希望?別繞子,怎想怎說。我知道陶社長一直在關注你,但我想憑我的魅力去征服你,而不是憑權利。」
「李助理你後面說的話,好象離譜太遠。一個基層公社的頭頭,我不知道誰的權利大、誰的權利小。陶冶的關注那是他的權利,我沒辦法阻止任何人,其中也包括你李浩,這個道理我想你比我懂。
我真不知道還要說多少遍,你和陶冶才能明白。我早在高中時就有了男朋友,至今還有書信往來中。他已經是大三學生了,還有一年畢業,所以我才選擇升學,我這樣說李助理明白嗎?」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可是,我的執著告訴我,只要你史青竹沒結婚,我就一追到底,決不放過一次機會。」
「好吧李浩,那我就明確的告訴你,你和陶冶兩人在我心里沒有位置,直接一點說怕傷害著同志,咱們只是同志關系,連一般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原來是這樣,是我自做多情了。好吧,青竹同志,祝您大學期間取得好成績,您休息吧,以後再也不會打擾您了。」
李浩說完幾句不算傷感也沒有安慰的話,推開門揚長而去。史青竹目送著往日同僚遠去的背影,也不由得升騰起三分嘆息。象李浩這樣的青年,在那種激情歲月里,時時能把握住自己青年人,曲指可數。只可惜,史青竹的志向不在這里,沒辦法把自己用繩索捆綁在這北大荒深處。
李浩走後,史青竹開始收拾在這間辦公室里屬于史青竹自己的物品,其實很簡單,除了洗漱用具,再就是一些書籍,裝在一個黃色背包里了事。史青竹沒有去餐廳告別,也沒到秘書室打招呼,因為在臨上學前,還要來這里辦一下檔案。
到車棚取車騎上將出門二十米遠,陶冶騎著他三年前就有的飛鴿緊緊地攆了上來,史青竹出于禮貌,從車子上下來,推著走了兩步遠停下來,主動的說︰「這麼急著趕上來,有事嗎陶社長?」
「青竹啊,怎不打聲招呼就走呢?好吧,我也推著走,咱邊走邊聊吧。」
「陶社長,假若沒別的事,那您就請回吧,我們不必往下再說了。」
「青竹,你放心,我不會強求的。我就那麼讓你討厭嗎?
走吧,往前走著說話,就算我送你一程,好歹我們在一起共事三年。憑階級感情你也不該往回轟我是不是,怎說也該算有戰友情吧。
青竹,我不送你讓別人怎麼看?是不是又該背後議論我陶冶了︰‘怎麼樣?人家史青竹上大學了,咱社長霜打的茄子,蔫了吧。看人家史青竹今天走時候他陶冶連看都不看了吧?一失往日風采了。’還應該有更難听的。
青竹,今天我不逼問你,明天你也可能听不到我向你求婚的請求,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都沒用,你滿腦子都是上學的喜悅,我不去破壞你的好心情。
但是,我還是那句老話,只從見到你的第一天起,三年中你史青竹把我心佔的滿滿的,你想,讓我這樣放棄可能嗎?上學更好,我可以天天寫信給你,我用滴水石穿的毅力,我想,一定會贏得你的芳心。」
「陶社長,你這又是何苦呢。我再次向你闡明,我和你永遠也不可能的,讓我說出心里話嗎,我不喜歡你的內心世界和外表。這樣說可能是會傷害到你,但是我心里就是這樣想的,希望你自重。對不起,我先走了。」
「不會吧?史青竹,我就那麼讓你討厭嗎?」
「那到不是,我並沒說我討厭你,只是對你不感興趣罷了。」
「這就好,既然不討厭,沒好感不要緊,我會讓你有好感的。那一天不會太遠,我們一定能走到一起的。」
「陶社長,我求求你,別著我好嗎?我真有好多事要做,我先走了。」史青竹說到這里,騎上自行車一溜煙猛蹬,頭也沒回地跑到清辛莊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