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傻愣愣地不服氣︰「你們要是弄成了文化人，那這個世道不是要弄出婊子文化來嗎？」
「各行各業都有文化，婊子也是一個行業，咋能沒有文化？」金蓮昂起頭，挺起胸︰「在那萬惡的舊社會，俺姐妹的風.塵文化被壓在道德那座大山下，上不得世道。霹靂一聲震天響，道德大山崩塌了！世道大開放，風.塵文化的地位提高啦！」
「這個世道就是崩碎了道德，也不會把婊子文化的地位來提高吧。」
「傻子你還別不信，俺說個實際的，極有說服力。過去的正統文化，只有大家閨秀叫小姐；當今打跑了正統，俺們風.塵姐妹叫小姐；難道這不是風.塵文化，也就是你說的婊子文化的地位提高了嗎？風塵.文化不僅地位提高了，而且混進了文化永恆的主題、神聖的殿堂，還在這個世道上最流行。」
「這個世道沒有了道德，也不會讓婊子文化到那永恆的神聖殿堂去混得流行了。」
「傻子你還別不服氣，听俺說實際。就像大帝哥哥說的那樣，婊子就是干賣的活計，也不能光著到街上去混。干婊子這行也要講文化！搞文化的總愛說︰愛情是啥永恆的主題，啥神聖的殿堂，啥流行。那就給你說的婊子文化裹上愛情的外衣，就相當輕松地混進了那永恆的主題，神聖殿堂，流行起來了。」
「愛情是忠貞不渝的，咋會包裹了婊子？」
「你這個傻子真是腦殘，咋就看不懂這個世道呢？那忠貞不渝的愛情，只是瓊瑤式文學作品中編出的故事，那些故事不是童話，就是神話，只有天真和腦殘的人才會相信那是真的。」
「俺已經過了天真的童年，也不是腦殘，可俺不相信這大千世界，就沒有了忠貞不渝的愛情！」
「你可相信恐龍已經在這個大千世界上滅絕了？你說的那忠貞不渝的愛情就是‘恐龍’！你怎麼執迷不悟啊！甭管多麼天真，甭管多麼腦殘，會看吧！會想吧！看一看，想一想，這個世道把那忠貞不渝的愛情呼喊得響徹雲霄，描繪得無限美好；可又有幾個忠貞？又有幾個不渝？為啥離婚率暴漲？為啥插足頻繁？為啥愛得朝三暮四的越來越亂？為啥你說的婊子越來越多，文化素質越來越高，越來越娼.盛？」
「為啥？」
「世道與時俱進到了商品時代，經濟大潮沖毀了道德；都是錢鬧的。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看這個靠賣色當了明星的，瞧那個靠賣色成了大款的，其實都與俺姐妹一樣，干的都是婊子的勾當；只是扯起了愛情的大旗，遮掩干出的婊子勾當；這就叫文化。過去的那些‘當王八’，‘搞破鞋’的難听詞兒，都與時俱進成了追求愛情，自由戀愛；那愛情就是愛錢，戀愛就是亂愛，有錢就有情，錢多就情深，能叫︰鳳凰愛貼豬臉，鮮花情插牛糞。」
「啊！這世道用錢鋪成了情場，爬滿了‘王八’，堆滿了‘破鞋’！」傻子大叫，搖搖擺擺地高唱︰
愛啊！情啊！要用錢買賣。
買得情郎背起了「王八蓋」。
賣得妹穿「破鞋」談戀愛。
買得情義深似海，
豬公臉上放異彩。
賣得海枯又石爛，
鮮花專找牛糞上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