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農歷臘月初八早晨,本來干冷干冷的黎明時分,再加上點輕雪,呼出的氣體在眉毛頭發上結成冰凌霜花……
天氣也在找葉清源和洪媛的別扭,西北風夾著清雪,把西伯利亞上空的冷空氣也運過來,又經貝加爾湖上空再次冷卻,吹到松遼平原時候的溫度,已經達到零下三十五攝氏度。葉清源和洪媛的眉發,已經成為白色的。
剛剛離地兒的太陽,被淡淡雲層遮蓋著,冬季很少有的陰霾天氣,讓他倆趕上了。已是八點多鐘,公路周圍還暗暗的,其能見度不足四十米。
站在路邊等車的葉清源與洪媛倆,心里象壓塊大石頭般的沉重。
又好似這天氣一樣陰沉。腳凍的麻疼麻疼的,他倆在不停地原地踏步,眉毛、睫毛早已經全是冰花。
兩人的兩支手都插在衣兜里,已是沒有了知覺,貓咬般難受……
從平江市開來的長途客車,離遠望去,象蝸牛似的從不遠處慢慢爬過來,估模著時速不能超過二十公里左右,這段路的冰太厚了,為了旅客的安全,司機實在想不出最好辦法,也只好這樣……
葉清源總算把洪媛送上去長春的客車上,他自己卻象似被這次客車掏走了他的五髒六腑那樣的失落,一種空蕩蕩的感覺突然向他襲來!
真成了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他站在那原地不動的傻看著,此刻他覺得洪媛乘坐的客車,恰似一把利劍插進他的胸膛,把他心肝肺一下子剜空……
葉清源愣在那里,他又把時間縮到二十年前一段往事。
彎彎曲曲的平江,松軟的白沙灘。兩人手牽手,那些零亂詞匯星星散散的在腦海中翻騰……,……
什麼海枯石爛…地老天荒…,今天海沒有干枯、石頭還照常硬,天也沒老,地也沒荒,可是誓言中的兩個人,是暫時分開嗎?
不!原來的結合就是錯……
他呆若木雞似的站在路旁。此刻的他在車走十分鐘後,才一步一步不情願地往家挪。雖然洪媛哪年都去長春一次或兩次,他也是早送晚接的,但那是采購衣裳和隨心飾物,再帶回家電或日用品。
這次她去長春,回來的可能性不是太小而是沒有,以前送行心情和現在這次反差太大,葉清源木呆呆地,兩眼平視著前方遠處,好似是他明天的答案在那方天空上寫著,他在精心讀著,走著一步步艱難地挪回到家……
回到家的葉清源一頭扎在冷冰冰的炕上,拽過一支枕頭,蒙上一雙被子,閉上那雙看完答案的眼楮。
他的腦區,出現幻覺,如遙不可及,又似一片空白……
開往長春長途客車與下午一點多才到達長春,比正點晚兩個多小時,在客車停車處,早就停靠在一旁的白色寶馬,等待接洪媛的魏虹,焦急地把頭伸在車外。不時用電話聯系。
魏虹只听電話里洪媛說︰「魏姐我到了,正在往車下走,大約是黑水路北頭一處小廣場。」其實她就在魏虹小車五米遠處。
洪媛走下車門還在大聲說著︰「魏虹姐!你找我吧,我不動,我今天特意穿身乍眼顏色的衣服,是天藍色羽絨服,脖上系條紅圍巾。你很快就能找到的!」
魏虹伸出頭直接喊到︰「掛了吧,洪媛,別喊了!」
洪媛幾步走進魏虹車內,她們得先去速遞公司,找到江林。
在路上洪媛將要說翔子的事,魏虹長嘆一聲說︰「別說了,我基本知道了大概,是卓楚軍在市局找快遞公司時知道的消息。
這里一切事都安排給卓楚軍了,你只能听消息和掏錢的份,別的暫時還用不著你去分心。」
第一步要先了解一下葉翔最近活動情況,都和什麼人聯系,才能想出好辦法。
于是魏虹撥通昨天查找出江林所在快遞公司電話,問明地點,小車一直開到快遞公司,原小學院內。
洪媛和魏虹找到了小江林,江林看見他的洪嬸後,孩子相也暴露出來。附在洪媛身上大哭的說不出話來……
大約過了七八分鐘,江林抬起頭,擦干眼淚,把翔子近兩天發生的一切,詳細地告訴他洪媛嬸,翔子在出事前的半月里每天晚上都做些什麼……
江林哭完過後,看著洪媛低聲說︰「洪媛嬸,那是兩天前,葉翔給一客戶送遞鮮花,是有人預定某花店定制花藍。然後把投送業務傳給速遞公司,是點名讓公司派葉翔送到一處別墅,交給叫劉美兒和呂華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