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下課鈴響了,我看了看大家還在听,于是加快了語速,大聲說︰
「第三,我們組織里面的腐-敗無法有效遏制,各類矛盾正在不斷增加。國際上我們沒有朋友,因為我們的價值觀念、價值取向不同,與資本主義國家的意識形態對立。
在國內,我們沒有建立起真正讓人民參與、讓人民監督的有效機制。政權高高在上,用人沒有科學*決策,依舊是個別人、少數人說了算。為什麼某某能當省委書記、省長、部長、市長、縣長,縣委書,沒有任何說服力、公信力!
雖說我們在坐的也是命運的佼佼者,可是我們明天能走到哪一步,可以說任何人都不知道,自己的下一工作崗位在哪里。反正帽子在上級領導的手里抓著,我們只是國家機器上的一顆羅絲釘而已。李校長,您出的第四題,不認說真話還是假話,讓我們都很難回答。
我們現在的政治體制,確實就是不少人痛恨的專制體制。已經下課了,為了不耽誤大家的吃飯時間,我只好就此打住,且听下回分解吧。」
我不說了,大家意猶未盡,李副校長盯著看了我兩眼,臉色難看地宣布了下課。
這時我們擠出教室,走向了食堂。省部級領導干部培訓班的人也下了課,他們走進了另一個餐廳,我們這邊有人開始轟笑,有人說︰「學習委員,你敢這樣揭露中央黨校的短處,不怕領導給你穿小鞋啊?」
我不做聲。有人說︰「錢書記講的是事實,你看他們省部級班,一個人一個寢室,我們則三四個人一起擠著,像睡豬圈呢。他們處處在上,他媽的我們硬是低人一等啊。」
有人則說︰「算了吧,你看看人家縣委書記班,比我們還慘!」
于是大家哄堂大笑,直接走到自己的飯桌前,操起飯碗趕快打飯去了。
我看了看今天中午桌子上的菜,有一個紅燒魚塊,老子夾了一砣,先吃了起來。
胡美人、王建成打了飯過來,有點好奇地看著我,我不好意思地說,他們怎麼了。
王傻皮說︰「老弟,別說我沒有提醒過你,木秀于林風必毀之,出頭的房稜先爛。我跟你說,你對我們黨內存在的那些問題,在這個地方不能說,要說,你寫文章發到求是上可以。黨校存在的問題更不能說,你才來幾天,就想改變世界,這不可能。既然對你也沒有好處,你又何必說呢?」
胡法官也看著我說︰「小錢,你是不是頭腦發熱了?我給你潑一瓢冷水吧,要慎言呢。人家把你那些話,給你傳歪了的話,會害你一輩子的。」
我笑了笑,說了聲謝謝,盛飯去了。
吃完飯,我們回到寢室,黃有源、張學峰都朝我笑了笑,說你的膽子真的大,問題看得準。可是沒有意義。
我連連點頭說,是的,謝謝,謝謝。
黃有源問我們︰「王書記、錢書記,這個星期天,你們回去嗎?」
王傻皮說︰「我還不知道呢。你想回去麼?」
老黃說︰「星期六、星期天又沒有按排上課,我在這里不知道干點什麼,我們一起到外面去玩玩,好麼?」
他是想與我們一起去耍!他看到我們兩個晚上都不住這里,看來心有所動了。
我笑著說︰「黃書記,這兩天你都沒有出去玩麼?」
他說︰「我還沒有出去玩過的呢,一個人也不知到哪里好玩。」
我說︰「看看天安門、故宮、長城也好啊。」
王傻皮說︰「這北京城好玩的地方多得是,天上人間、冼澡城、洗浴中心,所有四星級以上的酒店,都有特殊服務,桑拿、按摩、打炮,你想要玩什麼就有什麼!」
張學峰也笑了,他說︰「老黃啊,你到北京幾天了,天天就關在這破破爛爛的寢室里啊?去,今天晚上,我們四個人出去樂一樂,我請客。」
黃傻皮說︰「你請我們到哪里玩呢?」
我心里想,你這紀委副書記當得差火,簡直是個大傻傻,我大笑著說︰「你跟著張總走就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