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中央黨校的學習與生活,輕松愉快地進行著。
其實管理並不十分嚴格,也沒有半軍事化訓練。早操與就寢,基本沒有人來監督我們,只是上每節課時由班主任來清查到堂人數,登記遲到、缺課人員情況。
星期六與星期天照常休息,學校也沒有強調休息日不準離開,因此我們的雙休日,除有集體活動以外,都是自由時間。或出游,或考察,或听學術講座,或參加學校其他活動。當然也可以請假,什麼都不做,真正的休息。
第一個雙休日,在我們到釣魚台國賓館瀟灑之後就到來了。黃老實想跟我們一起出去玩玩,可是到了星期五的下午一放學,王傻皮就走了,他連個招呼都沒有跟我打。
我想他可能是有什麼事要辦,他在北京城里比老子活躍得多,有一些個酒肉朋友,成天可以吃喝玩樂,這也是一種能力的表現吧。不過,我一點也不羨慕他這種荒婬*的生活。
到了我們吃晚飯的時候,我問同桌的胡美人︰「你知道王書記去了哪里嗎?」
她看著我笑了笑說︰「他不跟你說麼?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問道︰「這個雙休天,你怎麼過呢?」
其實她早就有了安排,她看著我說︰「我哪里也不想去,明天上午,在北京工作的幾個同學,要過黨校這邊來看我,我們準備一起到母校去看看老師扯扯淡,然後出去吃餐晚飯。」
我笑著說︰「這樣很好啊。我們有些同學從畢業到現在,還沒有見過面呢。」
她點了點頭,有些心不在焉。
我一邊吃飯,一邊抬頭去看陳先鳳、喬娜她們那邊,她倆一個也沒在。一號桌子邊空空蕩蕩,只有兩個男人佔領著那一桌,我感覺自己有點無頭無緒,心里無奈想起了唐美萍。
吃過晚飯,我記起了要給路西亞打電話的,于是在回寢室的路上,心情有點激動地打了過去︰「喂,路西亞,你好,還記得我嗎?」
她大聲說︰「你是錢書記呀,怎麼不記得呢!你現在在哪里?」
又一次听到了她的聲音,我感到興奮親切,高興地說︰「我在北京,在中央黨校進修,已經來了一個星期了。你現在在哪里?」
她告訴我說︰「我現在在你們的深圳市,正與客戶見面呢,我們以後有空再聯系,行嗎?」
我說好,打擾你了,關了電話。
她不是說要到北京來玩嗎?可她什麼也沒有跟我說,便與我停了電話,她像迎頭給了我一盆涼水,我突然覺得自己與她其實十分生疏,原來心存的那點感覺與感動,在打了這個電話之後,頓時已蕩然無存。
她是天上的大雁,做不成這碗羹的,還是唐美萍實在。我自嘲地笑了笑,給她打了電話︰「美萍啊,現在忙些什麼?能不能過來接我一下?」
唐美萍一听到我的電話,她心里發顫,立即對我說︰「我馬上過來,你到學校門口等我就是了。」
我于是慢步走到了黨校的大門外,在人行道上安靜地等待著。
正在這時,我看到胡美人手提一個小包走了出來,那樣行色匆忙,看樣子是急著去赴約會,我沒有上前與她打招呼。這時的行人不多,我想看看她到哪里去,突然產生了想要跟蹤她的強烈沖動,自己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
她沒有看到我站在路邊,已大步從我的眼前走了過去。前面來了一台出租車,她揮手攔停後上了車,車子在前面打了轉,迅速開走了。
看著胡美人消失在眼前,我心里有一種酸酸的味道。今夜誰的懷中抱得美人眠,今夜誰將與美人歡天喜地共纏綿,那個男人不是我,不是王傻皮,他娘的會是誰呢?
我無法猜出她是誰的愛人,也無法猜出她今夜匆匆忙忙趕去相會的是何良人歹人?
人生在我的眼前變成了一個個、上下左右依照一定軌跡運行的圓圈。太多的圓圈沒有交集,就如小時候吹起了肥皂泡,各自飛散灰滅。
她根本不屬于我,本官心里又多了一份莫明其妙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