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騙我,我看得出來你有事,你還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呢?我一定保密,我知道你很多話沒辦法跟別人我,但可以跟我說,我願意當你的聆听者,把你那些不能外露的東西全部收拾起來,然後在我心中銷毀掉,不讓任何人知道。」葉佩茹俏臉緊張,一臉的擔憂。
天鶴听到這話,心中微微一暖,在一個男人比較受傷的時候,最容易被外力感動。
而且天鶴本來就是心疼,葉佩茹又正好慰籍心靈。
「我真沒事。」天鶴拍了拍葉佩茹的肩頭︰「只是老毛病犯了。」
「你不信我?」葉佩茹忽然眼神出現了失望,一瞬間而已。
天鶴搖搖頭,看著面前的葉佩茹︰「很多東西我不知道怎麼開口,陪我逛逛街行麼?」
葉佩茹愣了愣,接著點點頭,拿起桌上的手機。
今天是葉佩茹付的錢,付過錢之後,天鶴吹著熱熱的晚風,一路向金域豪庭慢行而去。
事實上,就天鶴自己也沒有想到,幾天不讀《心經》和《靜心經》,心魔居然如此狂躁。
以前《心經》在手的時候,就算每天想母親也不會怎麼樣,今天居然只是剛剛動心,心魔就瞬間出來,這可不是好的兆頭。
記得師傅說過,苦讀經書五載,方可祛除魔障之氣。
可惜師傅教了自己三年就掛掉,而那些師兄弟又說服不了自己,所以才讓自己回到了江州。
天鶴想著想著不自覺的驚怵一身冷汗,如果就師傅說做,心魔一出,肉身不在的話,那麼自己不就變成了殺人狂魔?
到時候自己不就是神經病?滿街的殺人?
付完錢,葉佩茹幾步就追上了天鶴,看著天鶴臉色不好,汗水直流,柔聲道︰「你真的沒事吧?」
「沒事。」天鶴搖搖頭,忽然看向葉佩茹︰「謝謝你。」
「……謝我?謝我什麼?」
「謝……謝你此時在我身邊。」天鶴微微一笑,喘了一口氣,抬頭看向黑夜,今天月朗星稀,雖有美女在旁,但少了星星,好像是缺少了一些什麼。
葉佩茹靜靜的沒有說話,陪在天鶴身邊,一直慢慢的走著。
葉佩茹心情也非常的亂,在她的印象中,以前的天鶴是一無是處的,就喜歡耍耍嘴皮子,一副流氓模樣,有著公子哥的脾氣,但沒有公子哥的命。
而後來她知道天鶴的身份之後,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她覺得天鶴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在偽裝自己,目的就是保護黑俠的身份,他是一個真正的大俠。
而此時,葉佩茹又覺得天鶴不同,她看到了天鶴痛苦的樣子,眼神中黯淡的光芒,那傷感的語氣。
他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夠讓他隱藏的如此深?
一直開開心心,油嘴滑舌的他,為什麼會有這麼痛苦的一面?
葉佩茹怎麼想都想不明白,也想不出來,此時她覺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天鶴走走。
走了大約十多分鐘,兩個人各想各的事情。
天鶴忽然停下腳步︰「佩茹。」
「嗯?」葉佩茹聲音特別的輕,輕的好像不願意去打擾一個沉睡中的嬰兒那樣。
「我能相信你嗎?」天鶴側著身子,一雙眼特別清澈的看著葉佩茹。
葉佩茹重重的點點頭︰「能,不管什麼事情。」
天鶴好似松了口氣,指著不遠處的湖邊欄桿︰「我們到那邊走走吧。」
「好。」葉佩茹現在算是有求必應,陪著天鶴慢慢走向不遠處的湖邊,這是江州有名的‘月湖’,直通半個城,而且最主要的就是,這條湖到現在還沒有被污染。
如果說江州變成更先進的城市,這條湖肯定是保不住,不過江州周邊的旅游景點比較多,而江州本身也是靠著旅游業慢慢發展,所以這條‘月湖’一直保持這它所有的美麗。
記得很多電影、電視中,那古代中江南的場景,都是在這里拍攝的,不遠處有‘攝巷’,這是近幾年才改的名字,里面有江南的小橋流水,有江邊洗衣,兩岸還有掛著帆布和燈籠的古代酒樓,湖面還有木質游船。
只不過現在那邊需要收費觀賞,所以本地人很少去那邊,去那邊玩的大部分都是外地游客。
到了湖邊,天鶴雙手撐著欄桿,看著月光在湖邊閃閃波光,淡淡的說道︰「我以前不是好人。」
「有多壞?」葉佩茹沒有出現什麼詫異的表情,也是淡淡的開口問道。
「很壞。」天鶴深吸一口氣︰「我……」
說到這,天鶴停下話語,扭頭看著葉佩茹︰「我真的可以完全相信你?」
「能。」葉佩茹還是重重點頭。
天鶴抿嘴淺笑︰「但你要知道,知道的事情太多,想抽身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抽不了身。」
葉佩茹沒有躲避,而是直言不諱的開口︰「自從知道你的身份之後,我就沒有想過要抽身,我只是想知道更多關于你的東西。」
「愛上我了?」天鶴淡淡一笑。
「不,只是對你好奇,非常的好奇。」葉佩茹搖頭否認,接著又開口︰「但我承認,我對你有好感。」
天鶴點了點頭,又轉頭看著湖面,微微閉上眼,默讀了一遍《靜心經》,緊接著又默默讀了一遍《心經》。
整整五分鐘,天鶴一直都閉著眼楮,而葉佩茹時不時看他一眼,卻一直沒有去打擾他。
忽然,天鶴長出一口氣,有氣無力的睜開眼,緩緩說道︰「有的時候我很累。」
葉佩茹沒想到天鶴睜眼之後,第一句話居然會是這個,不解道︰「為什麼?」
「難道你不覺得人有的時候很累嗎?」天鶴搖頭一笑︰「我有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特別是現在這個時候。」
「那是你有心結,如果解開了,也許會好點。」
天鶴牙白口清的說了幾個字︰「想知道我小時候的事情不?」
「想。」
天鶴微微點了一下腦袋,字斟句酌道︰「我出生的比很多人都要幸福,或者說我是喊著金鑰匙出生的,而且喊了三把,都是千足金。」
「你們家很有錢?」
天鶴伸出三根手指︰「三把,第一把,有錢。第二把,有勢。第三把,有權。」
「……」葉佩茹側臉看著天鶴,顯然是有些不信。
天鶴含笑道︰「就不當是我吧,套用一句俗話,給你講一個故事,怎麼樣?」
「嗯。」葉佩茹點點頭。
「以前有個小孩,出生的時候呢,全家人都拿他當寶貝,因為他不但長的可愛,而且是家族里面三代出生的第一個男童,俗話說也是長孫。所以他從出生就戴著金環,所有人都把他供著。」
「……雖然他母親只是一個二房,一個北上的大學畢業生,誤入豪門而已,可也印證了一句老話‘母貧子貴’,誰讓那大房太太不爭氣呢?當時在男童出生的時候,大房也是懷孕了,可惜天命不依啊,讓她生了一個女童。」
「呵呵。」說到這,天鶴陰冷的咧嘴一笑︰「本來大房太太想生一個男童把二房太太給踩下去,可惜老天不同意,就這麼好多年過去,男童五歲,大房太太終于又懷上了,這一胎讓她得償所願,生了一個男子。」
葉佩茹插嘴道︰「你說的是哪個朝代的事情?怎麼還會有大房和二房呢?」
「現代。」
葉佩茹搖搖頭︰「不可能吧?」
「你知道的事情太少。」天鶴搖頭一嘆︰「華夏是一夫一妻制嗎?」
「當然是!」葉佩茹點頭很認真的說道。
「那是對于普通人而言。有權有勢的人,還誰在乎你一夫一妻?那是一屋一妻。」天鶴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葉佩茹搖了搖頭︰「不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