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寂靜像宿命般包圍。只有燈火水光交映的波痕,我听到寂寞的風吹過水面的聲音,一個人在這樣的天地間停駐。我開始相信並能夠肯定一些東西。
曾經的困頓和艱辛讓人發不出聲音,所以我只看到一些灰暗絕望的東西。情感的缺欠和極度的需索,讓我日漸麻木不仁。我常常會看到一片黑暗的潮水,沒有彼岸,直到沉沒。
月光像水一樣流淌在我的身上,那些水聲並不寒冷,而是熨帖安慰。我不覺得自己是孤獨的,似乎有一種驚動溫暖迷離在我的身側。
這些年來,漸漸習慣了遠的暴躁和輕微的變態,我在用一種簡單粗暴的方式發泄自己的情感,心里柔軟溫暖的東西被漸漸淹沒,不肯透露出來。
我想起了我的母親還有我的孩子,不知道他們現在好不好,不知道我的離開會給他們留下什麼支離破碎的結局。
從衣兜里拿出手機,按下那串熟悉的號碼,卻始終沒有撥打出去。真的很想听听他們的聲音,哪怕只是淺淺的呼吸聲也好。可我不敢打過去,我怕驚擾了他們或許已經稍許平靜的心。宿命的傷感帶著別離的疼痛始終纏繞著我不肯飛離。
此時,我已經無力抵擋那股洶涌而來的淚水了,只能任它們劃過臉頰,最終冰冷。拿著手機的手再次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著,模糊的淚光中,我好像看到了媽媽的笑容和日益蒼老的臉,我想用手指為媽媽拂去額前的那縷白發,卻只是抓住了虛無。
「媽媽,我好想你,你去了哪里,你不要我了嗎?媽媽,媽媽,你在哪里?」兒子張著小手在向我不停的揮舞著,一聲聲揪心的呼喚不斷撕扯著我。
我緊緊的捂住胸口,發不出聲音。我放棄了生活,放棄了那座熟悉的城市,放棄了我的母親和孩子,放棄了我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我沒有希望給自己,也沒有未來給別人,我都在做什麼啊?
我狠狠的揪住自己的頭發,大把大把的撕扯著,也許只有這樣的疼痛才可以暫時抵擋那疼痛吧!
人總是自私的。其實,我明白,我不敢撥打這個電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怕露了自己的行藏,怕再見到遠。我已經痛的無法呼吸,眼前一片黑暗。
接著,咚的一聲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