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了一座低矮的房屋跟前,還是記憶中的那間小土房。
遠拉著我的手,推開了房門,屋中干燥的暖氣撲面而來。屋中還是那樣破敗,沒有一絲改變,只是變了心情,變了時間而已。
遠的媽媽拉過我的手說道︰「好孩子,是不是覺得冷啊,快點上炕上暖和暖和吧。」我略顯羞澀的點了點頭。挨在炕沿邊坐了下來。
「孩子是不是還沒有吃飯,嬸子給你們做飯吃吧。」
「媽,你快點,我都快餓死了。」遠撒著嬌,輕輕的摟住了他母親的脖子,他的母親拍了拍遠的肩頭,笑著做飯去了。遠和他母親淡淡的溫柔情意看在我的眼里,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的母親,我們從不願意如此的表達我們之間的情感,我和母親之間只是冷漠和薄涼。親人間的相待也需要極大的溫情,哪怕只是一個擁抱。顯然母親于我的擁抱和表白來得過晚,長久以來的欠缺讓我極其的羨慕遠母子之間的親昵。
母親總是要強,不接受別人的照顧,也從不表達自己的情感,在我的生命里似乎听到的只有命令而少了溫情的相待。她不知道這種天然的缺失讓我在人生的旅途中充滿黑暗。我總是在需索一種情感,一種近乎貪婪的情感,才會有那麼多的難以舍棄和貪戀不甘。
遠的母親很快做好了飯。
她在炕上放上一張小小的炕桌,然後端上來熱氣騰騰的飯菜。我呆坐著不知道可以幫得上什麼忙。我拉了拉遠低聲說︰「我可以幫忙嗎?」
「不用你幫忙,你會做什麼啊?」我尷尬的笑了笑。
「那麼快點上炕吃飯,我做的飯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胃口。」
「阿姨,你快別忙了,坐下來歇一會兒吧。」
「好孩子,你們回來就好,嬸子就已經很知足了。」遠的母親的聲音不由得有些哽咽。伸出已經爬滿斑駁的手抹了抹眼楮。我的心里有些疼痛,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媽媽,你看你,我們這不是回來看你了嗎?你應該高興才是。」
「是啊,是啊,你看我是不是老糊涂了,你們快點吃飯吧。」
「阿姨,你也吃飯吧。」
「我吃過了,你們吃。」
遠拉著我的手把我帶到了飯桌邊,飯桌上是熱的米飯和粘粘的黃色的豆包還有一盤金黃色的雞蛋。遠給我盛了一碗米飯,把筷子放到了我的手里,「雨欣,你吃飯啊,發什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