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墨表現出來對母親的言听計從,讓我感到深深的憂慮。我從小就在一個缺乏陽剛氣息的家庭里長大,我想象未來的丈夫一定要剛柔並濟,有自己的主見和長遠的眼光。
要回門了,婆婆再三交代,我們晚上無論如何要趕回來,不然按照老規矩的說法,會對婆婆不利。
在酒席上,楊墨和舅舅、姐夫對飲,還有舅舅的一些堂兄弟及子佷輩等等。席間,舅舅問楊墨︰「你岳母只有晴兒一個女兒,現在你們兩個走到了一起,以後岳母老了,你有什麼打算?」
「我接過去和我們同住,我一定會視為親生母親的。舅舅你放心!什麼時候媽媽願意了,都可以隨時搬過去!我家的經濟條件還可以,不會讓媽媽受委屈!」楊墨的聲音擲地有聲,我感覺到了一些陽剛偉岸的男子漢氣息。
「那我就放心了!」舅舅一激動,酒杯干得底朝天。
楊墨隨即也干了。姐夫怕他喝醉了沒法開車,就試圖阻止他,他卻不管不問,凡是來敬酒的,他一律干杯。
我輕輕地踫了他一下,示意他小心些,還要開車呢。他沖我一笑,繼續喝他的酒。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表現出對我家人的尊重似的。
場面很熱鬧,大家很盡興。不過,有兩個人喝醉了——舅舅和楊墨。他們兩個的話漸漸多起來,而且站立不穩,舌頭也繞著圈子。
所以,表姐的意思是,那天晚上就別回去了,安全第一。我就同意了。
沒想到,天已經黑了,婆婆卻打來電話,要我們一定得回去,按老規矩辦事,否則人家會笑話的。
我和楊墨商量怎麼辦,楊墨已經躺下了,听見婆婆的電話,立即站起來表示要回家。
看著他趔趔趄趄地走去開車,我的心頓時糾結起來。到底是安全重要,還是規矩重要呢?
「我們還是住下吧,明天再回去?」我商量他。
「你不知道我媽的那個脾氣,她會堅持己見的,而且,現在是我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讓她不高興。晴兒,我們走吧,我開慢點還是可以的。」
他晃晃悠悠地站立不穩,邊說邊扶住了車門,然後就是用懇求的目光望著我。
我猶豫著要不要回去,表姐看出了我的心思,就讓姐夫開車把我們送回去,然後再和帶去的車一起回來。這樣的話,要有兩個人陪同我們回去。
我老大不高興地上了車,表姐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千萬別多想,才結婚,多順著婆婆一點,讓老人高興。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走到半路,楊墨就忍不住吐起酒來。姐夫只好停下來,讓他下車緩一緩。
回到家,婆婆早就迎在門口了,見到我們第一句話就是︰「怎麼會讓他喝這麼多?」
那埋怨的口氣,仿佛我是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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