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叮當」的聲響,我也不由自主「啊」了一聲。
我無奈地看看身邊,稀飯潑在了我的衣裙上,碗摔碎在一邊。真是狼狽不堪!尤其是,我還是半新不舊的新媳婦兒!
旁邊正在忙活的師傅們趕緊跑了過來,把我拉了起來。
我又羞又愧,很不好意思地去撿那些碎掉的碗筷。
「我來我來,不好意思,我剛提了青菜過來洗,忘記收拾了。害到你了,有沒有受傷?」一個師傅取下橡皮手套,關切地問。
我搖搖頭,胳膊肘上一陣疼痛,我下意識地看了看。
「啊,流血了!」師傅驚叫起來。
正在吃飯的幾個人這才听到動靜,趕忙跑了過來。楊墨沖在最前面。
「怎麼了,晴兒?傷著哪兒了?」他搖晃著我的胳膊,看到了我身上的稀飯,趕緊接過師傅遞過來的毛巾,一把一把地擦著我的衣裙。
「這是怎麼了?摔著了?怎麼回事?」婆婆在下屬面前,言語威嚴有加。
「是我害了她,我忘記撿起地上的塑料袋。」那位師傅替我開月兌。
「以後小心點!」婆婆的話語里,透著些許不滿。或許,那也是責怪我的?
「你們這些大城市的孩子,還是缺乏鍛煉啊!」婆婆嘆了口氣,這句話說得有些輕。
楊墨拉著我,要回家換衣服,還要去診所包扎一下,我的胳膊被碗的碎片劃傷了。
「我摔倒了,與大城市沒有關系,是我不小心!」在路上,我沖楊墨嘀咕。
「是是,這與生活在哪里沒有關系,你這是替我摔的,要是我去盛飯,那摔倒的就是我了!親愛的,傷在你身疼在我心啊!」楊墨又機靈又甜蜜。很快就把剛才的不快掩飾過去了。
「媽媽那邊一定很生氣吧?第一次幫人盛飯,連碗都賣了!」我也真是背運得很。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家還缺碗嗎?碎碎(歲歲)平安!」楊墨笑臉相陪。
我實在無語,默默地隨他前去診所。
「五哥,我媳婦兒受了點傷,給好好消消毒。」
「好。」那個叫五哥的鄉村醫生放下飯碗,走了出來。見我的身上還掛著稀飯的痕跡,不由得笑了起來。
「弟妹這是掉到稀飯鍋里了?」
「去去去,五哥你沒正經!你給俺媳婦兒好好處理一下,回頭俺請你喝酒!」楊墨說。
我看了看有些簡陋的藥品架,注射器還扎在小瓶子里,躺在桌子上。藥棉花聚集在一個白瓷缸子里,沒蓋蓋子。我想起許多傳聞,因為感冒輸液而被小診所奪去性命的事情,于是擔心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消毒,包扎,他做得有條不紊,我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