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研鋒站起來急步往外走。他清楚,領導們也不在意他要不要一定參加這次會。他是昨晚陪進京的韓台長一塊回來的,給召來開會,是知道他正在家,帶有禮節性的。可他只周六在家呆一天,便又要回黨校,所以,他參加這會並沒有多少實際意義。
楚青城抱腿縮在樓道里,雖然全身上下給睡裙罩得一絲光兒不泄,可還是感覺外面和里面的情形差不多,*果的不堪見人。
展研鋒拽開虛掩的樓道門進來,見窩成一團的楚青城,急忙也俯身過去,「青城?」
楚青城將臉更埋下去,悶悶的聲音傳出,「展大哥,你幫我找人打開門,我忘帶鑰匙,進不去了……」
展研鋒溺愛地笑笑,撫到頭上,「好,知道了。你先起來,到車里坐著,找人開門也不是一會兒就成的事。」
楚青城想想是,躲到車里是比這兒更好些。垂頭起來,腳下點點地往外走。
「怎麼了?」展研鋒看到情況不對。
「沒事……」
「我看看。」腳的問題不會錯,展研鋒蹲到她身前。
「不……」
沒等楚青城反對完,裙擺已給提起一角,紅腫的腳面扎進展研鋒眼里,里面悸動一下,紅血絲一下爬滿眼球。「怎麼弄的?」
「不小心,熱水燙了下……」
「你這丫頭,這半天你一點不說!」展研鋒身體沒全立起,升到半路時抱起了楚青城。
楚青城驚,「展大哥,你干嘛。」
「去醫院。」
楚青城更驚恐。她這幅模樣再給送到醫院丟人!「不要!」
「腳得上藥!」
「已經不太疼了。在小賣部那兒擦了些醋,不太要緊了。」
「醋管什麼用。」
「管用管用!我小時候不小心燙下吳女乃女乃都這麼給我抹,真的管用!」
展研鋒不听,堅持送上汽車。楚青城急,「我不要去!我這樣不要去!我沒穿衣服!」
展研鋒停住,看在她臉上。急切驚慌,滿眼掙扎,仿佛要被送上餐桌的小羔羊,帶著些無望悲哀。
他移開眼楮,不忍相逼,目光又垂到她腳上,握在手中細看。紅腫,沒見起水泡。他具體也看不出這是嚴重還是不嚴重。又抬了眼問︰「不太疼了?」
嗯嗯嗯。楚青城使勁點頭。
他又給撂下裙子,蓋住,嘆一聲,上車。楚青城看不出他這是要開車還是只是上來坐坐,不安地問︰「你干嘛?」
展研鋒已經啟動汽車。
「我不要!」楚青城又急。她說了好多遍了,還是沒用!她一下子後悔叫他來。
展研鋒無奈地回頭笑了下,「只是去藥店,你坐車上不用下去,我下去給你買藥,這總可以吧?」
那,還行吧,這腳,確實不是完全沒事了,一陣陣往心里鑽著疼。可記掛著家門,「我門打不開。」
「嗯。」展研鋒點下頭,邊開車邊撥出電話。「袁主任……噢,我是展研鋒。咱們物業有會開門鎖的嗎?……防盜門。……好,讓他來廣城花園C座。……不用,讓他自己來就行……」放下電話,對楚青城又說,「我們買回藥來,開鎖的師傅也差不多到了。這樣放心了吧?」
楚青城放了心,窩在後座,手撫腳面,道謝,「謝謝展大哥。」
「嗯。」展研鋒心里郁結,除了該說的,回應很簡練。
他這幾天給楚青城打來電話,听聲音不錯,不是前些天的蔫狀。心里踏實了幾天。今天再看,只她一個人確實不能讓人完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