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有些哭笑不得︰「當初是你自己鬧著不進宮,怎麼倒成了爹娘的不是了?」
子妍捶床大哭︰「我不管,現在我就要進宮去!」
秦氏惱了︰「女孩兒家,盡說渾話!」轉身出去,不多時帶著丈夫墨寅一同進來。
墨寅責備子妍︰「當日你死活不肯進宮,如今出爾反爾,你教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子妍哭聲更大︰「是哪個天殺的混說皇上頑劣不堪、不近?害我若此,倒教子書那臭丫頭落了便宜!我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吶!」
墨寅急了,一迭連聲地道︰「閉嘴,快閉嘴!小心隔牆有耳,子書就是冒名頂替你進的宮,萬一傳出去,可是欺君大罪!」
「不管,我就是要進宮,你不答應我就不閉嘴!」子妍不依不饒,撒起潑來,「從現在起我連飯也不吃,進不了宮,當不成皇妃,我就死給你們看!」
墨寅無法,只得說道︰「你定要讓為父揣著這張老臉去見皇上,那我也只能豁出去不要臉皮了。唉,進宮有什麼好……」
賢妃忽然派人來傳話,說是想念母親,後日接馮氏進宮一敘。
子妍听到這個消息,心里一動,馬上有了主意。
這日子妍早早起身梳洗打扮、精心修飾,準備隨大夫人馮氏一同進宮去看望妹妹。
宮里派了車輿,幾名內侍宮人隨侍。馬車行到東角門,馮氏和子妍便得下來步行。
皇宮靜悄悄的,穿過長長的略顯陰森的甬道,來到內廷,賢妃的青嵐宮在西北角,尤其偏僻,子妍走得腳痛,暗自嘀咕︰「這與冷宮有何分別?」
果不其然,偌大一座宮殿,人煙稀少,出入的僅三五個下人。
憶起那日景昊對子書的態度,子妍立時明白了,賢妃這個封號有名無實,子書根本不受寵。
想到這里,子妍嘆了口氣,心內也不知是憂是喜。
對于子妍的登門造訪,子書決不會認為這位同父異母的姐姐忽然轉性,心知她必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她所料不假,這在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當中得到了證實。
母女重逢,自不免執手傷感一番,又敘些家常話。
子妍在一旁听得頗為不耐,東張西望,心神不定。
子書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也懶得睬她。
子妍終于開口發問︰「賢妃娘娘,皇上,他不常來你這里麼?」
子書瞥她一眼,淡淡地道︰「皇上從未來過我這里。」
她語出驚人,自己臉上卻沒什麼表情。子妍張大了嘴巴,半晌合不攏來。
不知為何,子妍竟有點失望,于是說道︰「我想出去看看,可以麼?」
子書道︰「姐姐就在這附近轉轉吧,別走遠了迷路。」
子妍隨口應了一聲便出來,信步往東行去。
不知不覺間走了很遠,眼前亭台樓閣,假山池沼,倒像是御花園。那晚天黑,子妍沒太注意御花園的景色,今日才得細細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