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蘅蕪宮出來,子書感到很是沮喪,沿著長長的回廊,一路低著頭疾走。
回廊二旁綠樹成蔭,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西府海棠開得嬌艷動人。但子書毫無心緒賞花,看看手中的明前茶包,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怒火,抬手欲將它扔進水池。
談笑聲漸近,子書一驚,趕緊收回手。只見迎面來了二人,都是身形高大的男子,已來不及回避,子書只得躬身讓路。
「嗯,墨子書?」聲音十分熟悉,子書抬眼一瞧,見是忠王宇文玨,心下不快,又不得不行禮。
宇文玨身旁那人見狀,急忙拱手道︰「王爺,下官還有點私事,先行一步。」
宇文玨點點頭,笑道︰「改日咱們再放懷暢飲,本王知道京城新開了一家酒樓,有幾樣招牌菜很不錯,到時咱們不醉不歸!」那人連聲答應著去了。
見子書臉有不豫之色,宇文玨笑笑,也不以為意,指著廊外道︰「御花園的西府海棠果然開得極好,本王拉著金大人過來觀賞,想不到竟能遇到你。你們那里是江南,也有這種花麼?」
「回王爺話,有。」子書神情冷冷的。
「哦?」宇文玨頗感興味,追問︰「還有些什麼花呢,你覺得最漂亮的是什麼花?」
「很多,奴婢覺得瓊花最美。」
「瓊花?我沒見過,有機會一定要下趟江南去瞧瞧。」
子書听他語氣堅定,突然覺得好笑,眼前少年簡直就是一個稚氣未月兌的孩子啊!看他眉眼俊秀如畫,神情間顯得甚是天真。
沒來由地心中一動,子書問︰「王爺可知大國師平日里都做些什麼?他也上早朝麼?」
宇文玨一愣︰「你問這個做什麼?」
子書不答,續又問道︰「王爺可曾听說過‘十香軟筋散’?」
宇文玨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你問大國師是麼?這個人是個十足的江湖騙子,連他師傅的一根腳趾頭也比不上!不過可惜的是,他師傅早死啦。」
子書遲疑得一刻,又道︰「奴婢听說‘十香軟筋散’是大國師的獨門秘制神藥,可是真的?」
「你說錯啦,那東西是他師傅的本事,現在這位大國師就只知裝神弄鬼,騙吃騙喝,其他什麼也不會!」
「如此說來,這世上再無人會制這種藥,解藥更加無從談起……」子書似發問,又似自言自語。
宇文玨此刻面上如同罩了一層寒霜,厲聲道︰「你是什麼身份,憑什麼過問這些?這些事也是你能說的麼?簡直胡鬧!」
子書沒料到他突然變臉,不禁一呆。
只見宇文玨惡狠狠地道︰「什麼‘十香軟筋散’,什麼解藥?自今日起再不許提起,你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該你過問的事就不要自作聰明!」
子書一時氣結,說不出一句話。
宇文玨不容她開口,又道︰「實話告訴你,別說本王從未听說過有解藥,即便是有,那也是在皇上那里,你有本事去向他要。哼哼,依我看,那是與虎謀皮!」說完,怒氣沖沖地跑掉了。
子書覺得莫名其妙,又是好氣又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