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大驚,「什麼時候的事?」
「晌午就走呢,這會兒怕是到了人家府上了。」
晌午!就在她求連晟的時候,秋容就已經被人贖身呢?
可是,為什麼這麼匆忙,竟連見她一面都不肯?
「秋容真是有福氣……」
眾人皆是羨慕之色,無雙卻彷徨不已,她該替秋容高興的,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可是,為什麼心里這麼難過,為什麼要走呢,都沒有告訴她?
秋容是不是還在為酒樓的事生氣?
無雙失魂落魄的回了後院,青黛仍在不听勸的開窗看梅花。
「娘,秋容走了。」
「娘已經知道了。」青黛回身,將無雙輕輕摟在懷里,安慰道,「走了也好,好事兒,你哭什麼?」
「為什麼你們都知道,就我不知道?」無雙覺得委屈極了,撲在娘的懷里哽咽道,「她一定還在生我的氣,要不然怎麼臨走都不肯見我一面,娘……」
「沒有沒有……」青黛哄著,將她扶到床上坐著,「秋容沒有生氣,臨走前她來找過我,說是害怕和你分離,才不敢見你。瞧,她還留了封信給你。」
「信?」無雙詫異的抬頭,接過青黛遞來的信,是秋容的筆跡︰
「無雙,我走了,請原諒我不辭而別。實在不忍和你分別,我想,或許不見更好。就當我沒有離開,就當我們還在一起。
你常說幸福靠自己把握,那麼這一次,但願我是把握住了。也希望若他日還能得見,你能理解我此刻的決定。最後,也希望,你能夠幸福。
我最好的姐妹,珍重。
——秋容」
她走了、走了……
無雙失落的放下信,心底雖難過得要命,卻又不得不替秋容開心。
是的,有人贖身,且在她接客前,這確實是件值得寬慰高興的事兒。
然而,只要一回想七年的點點滴滴,一想到往後再也沒有秋容,心還是會生生扯得疼。
青黛坐在旁邊,溫柔的摟著無雙,「該值得慶幸不是麼,盡管出身青樓,但終究是個干淨的身子,夫家也不會薄待她的。」
「那人是誰?」無雙仰頭問,「是誰給秋容贖身的?」
「听說姓章。」
「張公子?」無雙大感意外,「怎麼是他,他可不是什麼好人。真是的,我都和秋容說了張公子不好,她怎麼還……」
「章公子再怎麼不好,也比這里的恩客好吧!」
娘的話讓無雙啞口無言,其實也對。再怎麼不好,也比這里的恩客強百倍。她不由得替秋容惋惜,也不禁想起了那只「蟑螂」,不知道他叫什麼,現在又在哪里?
面具和銀子都沒有還他,不知道今生還有沒有機會當面道謝。
盡管,一想到那只臭蟑螂、冷冰塊,她還是會不爽,會郁悶。
「雙兒,那天是你替秋容約見章公子的?」這些天,她們兩個為此鬧矛盾,青黛自是知道了些。
「嗯,我還和他吵了一架呢。只是奇怪,他分明討厭得很,為什麼還是替秋容贖身呢?」
青黛眉眼中閃過一絲疼惜,幾不可聞的嘆息,「你恐為她人做了嫁衣啊。」
「娘,你嘀咕什麼呢?」無雙未听清。
「傻孩子。」青黛摟著她,話鋒一轉,「你呢,打算怎麼辦?」
「什麼?」
「秋容都嫁人了,你是不是也該……」
無雙窘迫不已,「娘,我還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