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很是窘迫,這才想起,蕭府下人曾說,將軍嗜酒海量,京中無人能敵。如今讓皇上罰酒,不是正中下懷嗎?
不過看樣子,皇上心情甚好,並非真心罰他們來遲,倒更像是在捉弄新婚小夫妻。
蕭君奕一切了然,可憐無雙剛剛嚇出一身冷汗。
「都起吧!」
皇上說著,眼楮卻一直打量著無雙,須臾輕嘆,「朕離宮避暑不過一月,京中竟發生了這麼多事,連朕的愛將都娶妻了。」
蕭君奕恭敬道,「太後美意、恆王成全,微臣銘感于心。」
明明是句客套話,無雙卻覺得周身泛著寒意,她知道,在這樁婚事上的無奈和厭惡,蕭君奕遠遠勝于她。
太後、恆王……
這祖孫二人,皇上很想選擇相信,只可惜事與願違。他未過多提及這個話題,只是受了蕭君奕和無雙的「謝恩酒」後,便賜了座。
無雙如釋重負的坐下,幸好皇上沒有多問,否則,這代嫁之事,她還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給漏了底。
環顧四周,群臣也攜家眷入宮了,放眼望去,奼紫嫣紅,可是沒有一個眼熟的。
他們有說有笑,好不熱鬧,無雙就像個局外人,根本插不上嘴。
她失落的扭頭看著蕭君奕,此時此刻,也就只有這個男人還能給她些許歸屬感了。
可惜,他的眼里沒有她,只有酒。
自入座後,就一直在喝酒,無雙低聲勸,「你少喝點,別醉了。」
「醉了才好。」他淡淡了回了一句,「人太清醒了,不是件好事……無雙,我想醉……」
無雙愕然,她無從得知蕭君奕的過去,也從未想過走進他的未來。
可是,當這一刻,當他說「無雙,我想醉」的時候,她的心莫名的一陣抽痛。
宮宴其實還未真正開始,皇上在等人,然而,許久之後,才等來內侍的回稟,「皇上,蘭妃娘娘說困了,就不來了。」
普天之下,敢駁皇上面子的人,恐怕也就只有蘭妃一人。
皇後心中沒有嫉妒,只有羨慕!
「朕知道了。」
皇上微微抬手示意,樂聲乍起,宮娥長袖善舞的涌入場中央,晚宴算是正式拉開帷幕。
對于蘭妃,他沒有抱過希望,所以談不上失望,和大臣們飲酒作樂,一切照舊。
君臣其樂融融,很是隨意,無雙卻覺得悶,男人們熱衷的話題,女人始終不懂。所以,在看見有人離席後,她也選擇了開溜。
離御花園越來越遠了,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真是難得的靜謐。
無雙悠閑的走著,順帶扯了幾朵路旁的野花,遙望回廊之處,琉璃宮燈,美輪美奐。
「叮叮——叮叮——」
回廊里突然傳來聲響,無雙好奇的走了進去,只見是一只通體雪白的鳥不甘被束縛,奮力揮動著翅膀,在金絲鐵籠里橫沖直撞。
血,染紅了它的翅膀。
無雙想都沒想就踮起腳尖,伸手打開了鳥籠。
與此同時,身後響起的嚴厲的斥責聲,「大膽,還不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