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太後 16  孟子見秦孝公

作者 ︰ 蜜雪兒

孟子終于禁不住羋宣兒死纏爛打,答應她去拜見秦孝公。其實,孟子心里另有打算,謁見秦孝公,本來是他的最大願望,但孟子希望這個願望由他的義弟公子趙駟幫助完成。

孟子拖了羋宣兒三天,另一面,他也等了趙駟三天,趙駟那里始終沒有確切的消息,孟子于是隨著羋宣兒進了秦宮。

羋宣兒依然是個孩子,她請到孟子,像是打了一場打勝仗那麼高興。孟子從心底有些喜歡她,也就不忍在她面前說破,于是就糊里糊涂地見了孝公。孝公以兄長之禮向孟子問候,孟子則對孝公行諸侯之禮。

孝公與孟子面對面席地而坐,羋宣兒則換了女兒裝束,偎依在孝公旁邊,看他們親密純潔的情景,無疑是一對真正的父女,孟子心中不由感佩孝公為人處世的光明磊落。

孝公張口就問︰

「請孟子大膽預測渠梁大去之後的秦國吧。」

孟子沒想到孝公竟然由此一問,更沒想到他如此直率,如此開門見山,但孟子是辯論出身,他知道孝公這一問的背後有著更多的問題,于是,他輕輕搖搖頭,什麼也不說。

孝公笑了,說︰

「渠梁百年之後,誰繼承大秦,對大秦最有利,對百姓最有利?是公子趙駟?商君衛殃?是大秦王室其他貴族子弟?還是我這個撿來的假兒子羋宣兒?渠梁知道孟子的辯論才能,當今天下無人能及;渠梁知道孟子是天下至信至義之人,才漠視孟子的辯才,而求孟子給渠梁一個客觀的意見。」

孟子大驚,他不能再回避秦孝公了,但在一國國君面前,議論國君去世之後的繼承人選,而這個人選又是注定避不開爭議的,他到底要如何回答呢?孟子沉思良久,才開口說︰

「臣下愚見,孝公是擔心百年之後,大秦從內部分裂。」

孝公輕輕點點頭。孟子繼續說︰

「商君對大秦居功甚偉,得到萬民敬仰,百姓愛戴,卻與大秦貴族積怨頗深,由他繼承,大秦難保不裂。至于贏氏宗族,那是主公家事,臣下不敢妄言。」

孝公笑了,對孟子深深一揖,說︰

「還請孟子大膽暢談渠梁家事。渠梁不是個好父親,孩子們一個個夭折,渠梁愧對他們。渠梁不是個好兄弟,就連親生的哥哥公子虔也被削了鼻子。但渠梁希望當一個好君主,給大秦的百信,給向往大秦的天下百信一片藍天。」

孟子說︰

「公子趙駟青年才俊,他為人忠厚,行事干練……」

孝公擺擺手,示意孟子停下,他用手指指身邊的羋宣兒,對孟子微微一笑,說︰

「我這個八子怎麼樣?能抵得過你那位義弟嗎?」

孟子被孝公如此詰問一下,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面部表情顯得有些尷尬,脖子似乎也紅了,粗了。

羋宣兒看著孟子的囧樣,撲哧一聲笑了,她沖孟子抿抿嘴,嗲聲嗲氣地說︰

「說說我呀。」

孟子頓時正襟危坐,對孝公恭恭敬敬地說︰

「公子霸倒是個人才,只是她年齡太小,沒有定性,又不太懂得大秦法律。」他還要繼續說,這時候,羋宣兒伸了個拳頭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止住。

孝公也忍不住笑了,他對孟子說︰

「說起大秦的繼承人,渠梁的庶兄公子虔倒可以,但他沒有容人之量,恐怕會激起民變。而趙駟自幼跟隨他,也沾染了他的脾性,我雖然狠心趕他出宮,卻無法阻斷他們叔佷之間愈發緊密的聯系。至于大秦的其他王室子弟,多半是反對變法的頑固派,這些年,他們處處與我作對,難啊。」

孟子也沉默下來,孟母三遷的故事,真真實實地發生在自己身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秦孝公擔心趙駟,恐怕也是擔心他因襲公子虔的個性,登基後激發民辦吧。听說孝公一直暗中培養公子霸做他的繼承人,可惜公子霸少年夭折,孝公卻鬼使神差地那來個羋宣兒掉包,難道真的想把大秦的霸業托付給這個小姑娘?

接下來的談話,孟子怎麼也記不清了,大概是與孝公談論治國之道,談到最後,竟然不知道在哪里止住了。他只好帶著些許遺憾離開秦宮,臨走不忘深深看了羋宣兒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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