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求婚
過了良久,冰兒伸手摘掉面紗,把面紗輕輕送到羋宣兒手上,眼含著熱淚,委屈地問她︰
「疾哥哥,你真的是大秦公子?你不是刑徒的孩子,你不是藏在椿樹里逃月兌殺戮的‘樗里疾’,你是大秦的公子霸!冰兒一直為你擔心,擔心你被人害了,冰兒冒死找你,就是為了把骷髏串子給你。」
說著,冰兒把羋宣兒的手送到唐姑果手里,撤回身,款款跪下,高聲說︰
「民女夏冰兒恭喜公子和夫人喜結良緣,祝願公子與夫人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羋宣兒想說什麼,卻見夏冰兒像兔子一樣跑走了。婚禮不可能停下來,羋宣兒攜果兒在通天台祭天拜祖,祈求上天和祖上祝福她們的婚姻。婚禮結束後,羋宣兒像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地上。
夏冰兒的出現,是趙駟示威,她不得不應對,否則,自己這個假公子就當不下去了。
果兒湊過來,坐在羋宣兒身邊,羋宣兒沒好氣地讓她走開,她這次卻樂得受用,真的乖乖走開了。
羋宣兒忍無可忍,她再也顧不上多想,她換上夜行衣,跳出窗子,翻身一躍,從房頂溜出王宮,朝世子趙駟官邸走去。羋宣兒找到自己的姐姐羋飛兒,恐嚇她說出趙駟的住處,羋飛兒嚇得半死,她告訴了宣兒,卻被宣兒塞住嘴巴,反綁在床上。
羋宣兒偷偷溜到趙駟房間,卻發現精彩的一幕,趙駟正跪在地上,向冰兒求婚,口中還念念有詞地說︰
「趙駟願娶小公主為妻,他日繼承大秦,小公主便是趙駟的大夫人,是大秦的一國之母,秦魏結為姻親,重續秦晉之好。」
夏冰兒破涕為笑。
羋宣兒淚水奪眶而出,想當年,趙駟對她多麼體貼,可回頭,她就看見趙駟賺了自己的姐姐羋飛兒,她那時還不懂得嫉妒。在孝公身邊這些日子,受公父教化,她對男女之事代表的意義和責任已經十分明白了。她再也不是那個隨意把自己給一個不認識、不相干的少女了!
要命的是,秦孝公身邊的女人,讓羋宣兒學會了嫉妒,她把秦孝公當做自己的天地,整日找機會接近他,纏著他。她發現孝公身邊的女人們,表面上和和氣氣,卻為了得到孝公一次寵幸,私下里掙得頭破血流,不惜喪盡天良,送了性命。
羋宣兒至今不知道自己對孝公的愛有多深,但她知道,如果其他女人知道她是女人的話,一定會把她害慘。
宣兒記起孝公對自己說的話,他說︰
「我很愛這里的女人,愛她們每一個人,希望她們每個人都過得很好。可是,她們很多人很蠢,因為嫉妒,去害別人,拿自己當槍使,結果也害了自己。有些人很聰明,很美麗,卻是來大秦當間諜的,她們想方設計從大秦得到對別國有用的情報,卻忘了她們是大秦的夫人,卻忘了他們的丈夫。沒幾個人真真正正愛我,而真愛我的那幾個,趙駟的母親被刺殺,公子霸的母親被孤立……」
羋宣兒看著趙駟跪在夏冰兒面前,幾個疑問浮現在眼前,第一,夏冰兒是公主,是魏國公主,她肯定是魏惠王的孫女,那麼,她的父親是誰?第二,趙駟如此搶奪公子霸的心上人,難道就是因為她是當今霸主魏惠王的孫女,而魏國有對大秦虎視眈眈?第三,秦孝公的教化,秦宮里有很多女間諜,趙駟身邊也有,說不定,趙駟還是個間諜?
她使勁點了點頭,自言自語地說︰
「他是間諜,是天生的間諜,他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包括他的父親秦孝公,弟弟公子霸,當然,還有我這個被他用過扔了的羋宣兒。」
這麼想著,羋宣兒抽身而去。出了世子府,她又折回來,重新回到趙駟房間,卻發現夏冰兒已經不見了,趙駟獨自坐在席上,猶豫良久,羋宣兒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