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秦孝公歸天
一年喜得兩孫,秦孝公喜極而泣,那天晚上,他特意留在世子府上吃飯,趙駟笙歌艷舞招待他,羋宣兒勸他早點回宮,他任性不肯回去,反說讓她先回家睡覺吧。
羋宣兒把趙駟拉到一邊,他有些責備他︰
「大哥,父親身體不好,不能太累了。」
趙駟有些無辜地說︰
「你一直在父親面前盡孝,大哥多留他一會,你就有意見,有意見明天再說吧。」
羋宣兒無奈,他坐在孝公旁邊,看著他有些放縱的樣子,孝公從來不會一反常態的,他今天怎麼了?她心里蹦蹦直跳,一種不祥的預感使她對眼前的杯光燭影無動于衷,人們說了什麼,她也听不見,她只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大好場面……
雞叫三遍,秦孝公回宮,雞叫五更,宮里傳來急詔,通知文武百官連夜進宮。
羋宣兒是跟著秦孝公回寢宮的,安排他上床休息之後,羋宣兒就在他旁邊坐下。突然,秦孝公開始痙攣,他抓住羋宣兒的手,差點把她掐哭。宣兒哭喊著叫他,秦孝公斷斷續續地說︰
「下詔,宣群臣入宮!快!霸兒!」
羋宣兒感到事態嚴重,她把貼身的太監叫過來,秦孝公下了口諭。
大秦人害怕面對又不得不面對的一天,終于到了。
趙駟跌跌撞撞進來,一看到孝公,就昏死過去。羋宣兒把他扶起來,她恨死他了,但又能怎麼樣呢?該來的遲早要來的,生老病死,她能埋怨誰?
群臣到了,看到兩位公子趴在孝公身邊大哭,也跟著嗷嗷大哭起來,頓時,哭聲傳遍整個咸陽城,整個大秦震動了,老百姓紛紛起來,默默為這位偉大的國君流淚……
突然,一個聲音把眾人驚醒︰
「哭什麼呢?我還沒死。」
秦孝公的聲音,眾人大驚,他們向龍床觀看,果然,秦孝公已經睜開眼楮,眾人告罪,秦孝公擺擺手,讓人把他扶起來,半坐半躺的,秦孝公開始安排後事︰
「渠梁要成神仙了,又被你們的哭聲叫回來,活著的時候听到了,很好,等我死了,你們千萬不要哭,大秦不允許你們哭。明天,大秦將迎來嶄新的一天,這一天,一定風和日麗,大秦的前途一片光明。」
秦孝公拉過商鞅,對眾臣說︰
「我渠梁與商君共創天下,共享天下,如今,我要升天,大秦的所有軍國大政,交給大良造商鞅。」
商鞅趕忙稱罪辭謝,說︰
「臣鞅不敢受命。」
秦孝公把羋宣兒拉到商鞅身邊,說︰
「我只剩下兩個兒子,他最小,商君幫我照顧他。」
羋宣兒抱著商鞅,她哭得十分傷心。
秦孝公又把趙駟拉到商鞅身邊,說︰
「駟兒十九歲,與我當年登基時同歲,商君幫我照顧他,直到他二十二歲能夠親政。如果他不能親政,就再等十年,等霸兒過了二十二歲,你再扶他登基。駟兒,君臣同體,商君是我大哥,你要待他如父。」
趙駟跪拜在商鞅面前,商鞅攙扶起他,又拉了宣兒,走到秦孝公身邊,說︰
「鞅輔佐大秦,肝腦涂地,絕無二心,如違此誓,當誅滅九族,受五馬分尸之刑!請主公傳位世子!」
秦孝公看著趙駟,冷冷地說︰
「听到了,明天,你就是大秦國君了。今天,我讓你對著蒼天大地,對著群臣發誓,擁護秦法,善待忠臣,照顧好霸兒。」
趙駟正要對天起誓,秦孝公又拉住他,說︰
「不論霸兒犯了什麼殺頭之罪,都不要殺他,我是他父親,我要代他受罰,孝公陵十年不封,父親任憑你鞭尸,砍頭!」
趙駟不敢答應,也不敢不應,跪在地上,連連請罪,可是,秦孝公再也听不到了,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