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薄櫬香棉,似仙雲輕又軟。昔在黃金殿,小步無人見。憐今日酒爐邊,攜展等間。你看鎖翠勾紅,花葉猶自工;不見雙跌瑩,一只留孤鳳;空留落,恨何窮,傾國傾城,幻影成何用?莫對殘絲依舊從,須信繁華逐曉風……」
她一人輕聲吟唱于小涼亭內,時時若是有語音繞梁,身姿妙曼,媚眼迷人,她曾是樊城紅妝樓第一頭牌,她自持清高,玩弄*才子,卻是入了神似海的宮門,墨旒汐,她當然知曉,自己要的是什麼。
「那位可是淑妃?宛兒,咱們是否要上前去?」墨旒汐終了一曲,嘴角斂笑,輕挑的鳳眼煞是迷人,也難怪皇上會被她吸引。
身側名為宛兒的宮女微微欠身,笑靨如花,言,「回娘娘的話,淑妃雖是不得寵,但還是暫時執掌鳳印的,娘娘還是該去行禮問安的。」一句話,卻是掐準了不得寵、暫時這五字,嘲諷的意味倒是很濃,墨旒汐亦是掩唇輕輕一笑,未語,走上前去。
柳欣語望著眼前妙曼女子,莞爾,隨手捻了夏花一朵,挑眉,待其言。
「臣妾參見淑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墨旒汐福身行了禮。
淑妃虛撫其一把,亦是笑容淡淡,一副雍容之態,「妹妹客氣了,只是,妹妹還未封妃,怎對本宮不行跪禮,還自稱臣妾?莫不是妹妹不把本宮放在眼里?」
她頓了頓,扔了那信手捻得的花,依舊是笑容淡淡,卻是一絲不滿,還真是把自己當主子了呢,正欲再言,卻見墨旒汐淡淡跪下,言,「請淑妃娘娘恕罪,旒汐初入宮室,還有許多事情不懂,日後還得請娘娘多多包涵,聞言三日後封妃,還要勞煩娘娘準備。」
柳欣語只是一凝眉,然有重新施展了笑意,笑語盈盈言,「妹妹別這樣呀,若是叫旁人看見了,還以為是本宮欺負你呢,其實,本宮也只是好心提醒,免得被別人捉了把柄去。」然,金護甲于陽光之下若是妖艷,不知何處琉璃瓦牆阻了寂寞。
「妹妹畢竟不同于本宮等姐妹,妹妹入宮已是逾越,又是將要封妃,別落了妖言惑眾之名呢。」言罷,亦是笑容,卻是多了幾分奚落。
墨旒汐款款起身,對其嫣然一笑,百媚縱生,「多謝淑妃娘娘賜教,旒汐未有傾城之色,怎能*皇上呢?若說美人,還得論淑妃娘娘呢,饒是坊間也是又聞娘娘美貌之名呢。」說完,只是一福身,淡淡道,「就要晌午了,娘娘不回宮進膳嗎?旒汐要先回了,皇上說今日要來嫣熙宮的。」遂,轉身輕笑著離開。
柳欣語亦是笑意更深了,空有美貌,不得聖眷,是嗎?
日漸隱于雲中,怕是將有雨,紫嫣緩緩上前,垂眸淡淡言,「淑妃娘娘,還是快回宮吧,快要下雨了。」
淑妃微微點了下頭,言,「回宮。」
然,儀仗依舊浩蕩,直向那鐘粹宮中去,烏雲漸密,天色亦是灰暗起來,柳欣語抬首望了望天,無言,快要下雨了吧。
嫣熙宮內。
墨旒汐剛剛入了殿,便見帝于內,淺淺一笑,饒是那沉魚落雁之貌亦無此妖媚,「皇上來的好早呢。」
傅胤赫走上前去,輕摟美人腰,「汐兒剛剛去哪了?讓朕好等呢。」邊說,邊摟著旒汐走向桌邊,已是滿桌山珍海味,琳瑯滿目。墨旒汐款款坐下,嬌媚一笑,柔聲言,「皇上覺得等得不值嗎?」聲色若黃鶯輕啼,讓人心動。
「當然值,有美人如此,等再久也值呀。」傅胤赫笑了笑,繞其一縷發絲把玩。
墨旒汐卻是愣了愣,當真如此麼?只可惜,那男子卻是從來不曾正式她的魅力,她一番真心,卻是如此,不知妹妹可好,應該很好吧,他總是個溫柔的人,雖然那溫柔顯得殘忍。
霎時,驚雷劃過,墨旒汐猛地驚覺,望了望身邊正打趣看著自己的男子,含羞一笑,傅胤赫淡淡言,「想什麼呢?那麼入神」墨旒汐夾了菜喂入皇帝口中,若是無心言,「沒什麼呢,只是想著旒汐身份畢竟不清白,皇上也為旒汐操了不少心吧。」嘆了口氣,繼而復言,「皇上未立淑妃為後,現在又是旒汐,不知朝堂之上——」
傅胤赫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言,「汐兒在為朕擔心呢,放心吧,汐兒是朕的晉妃,這是最清白的身份,汐兒的過去什麼的,朕不在乎。」
墨旒汐嬌羞地笑了笑,輕輕垂眸,若是嬌媚之花開于夜中,無限*,「皇上如此寵旒汐,旒汐都不知該如何了。」
傅胤赫夾了菜給其,言,「小汐兒別想那麼多了,先吃飯吧,什麼事,由朕操心就好了。」
兩人正進膳時,忽雨傾盆而下,打了一地的花,風颯颯而作,讓人心驚,何時若有伊人舞呢,這多雨的夏季,不知打濕了多少殘荷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