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一路蜿蜒,她的恨,隨著吻的加深亦在不斷的加深。
她恨他,將她推入這深淵,也恨自己,將貞潔給了他。
她恨被她藏在心底的那個人,也恨眼前俯在她身上的人。
漸漸的,在的燃燒下,這恨變成了狂熱,她狂熱的尋找著他的唇,他的臂,埋入他的懷中,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心底無限蔓延的痛。
旖旎的春光散了一帳,帝充斥著的眼神讓她猛然清醒,身子一涼,已盡*,她羞澀的在帝不安分的手下埋入枕中。
良久,她的指尖泛白,豆大的汗珠自妖嬈的面龐滴落,一閃,便消逝在灼熱的空氣中,只余一團潮濕,如淚珠般惹人心疼。
身下的白色暴出一朵殷紅的花開,伴著她輕輕的喝痛,帝沒有發現她唇角的一絲嘲弄,也沒有發現,她的手中,幾不可見的腸皮。
一切,戛然而止,帝不可思議的抬起上身,喃喃道︰「原來原來」,是啊,是自己被那煙花之地的氣息所染,竟認為她已……,卻沒有想到,她是與眾不同的,是啊,她是與眾不同的,仿佛想通了一般,帝重新俯在她身上,在她的嬌喘聲中盡力的發泄著,他的心,也許從此多了一層柔軟,而她,卻再不是她。
「皇上留了嗎?」淑妃抬手將指中的梨花碎詩茶盞置于條案,眸色微深,掩不住心底的那抹期待,狀似無意的開口詢問著跪在她身前的司寢女官。
「恩,皇上留了」優洛沙啞的聲音響起,听著像是有什麼東西割在胸口般有些難受,看著淑妃的眸子暗淡了那抹光華,微微嘆息,她姣好的側臉與聲音有著極大的反差。
淑妃望了一眼眼前著既幸又不幸的女子,垂下了眼眸,好看的眉型擰了起來,似乎有些自嘲,又有些悲涼,只不知是在悲涼自己,還是在悲涼眼前的人兒,宮廷的殘酷讓她失卻了最美好的嗓音,也讓自己失卻了自我。
已經一月了,帝隔三岔五的寵幸著晉妃,縱淑妃有著再大的耐力也忍不住了,心中如此想著,手按在扶榻上,心中的痛越彌漫,手上的力道就加深一分,「啪」那圓潤的甲竟生生折斷,荒涼了那柔荑。
後宮女子的甲總是那麼脆弱,所以,才需要那尖尖的護甲來維持著外表的光鮮。
淑妃覺得一陣無力感襲,定了定,閉眸,揮了揮手,示意優洛退下,將身子微倚在那寬大的貴妃榻上。
然,似乎並沒有多久,也許,這個位置的女人,沒有太多屬于自己的時間。
「裴妃娘娘駕到」
尖細的通報響起,淑妃的眼皮動了動,卻並未睜開眼,依舊保持著倚榻的姿勢不動,想著裴妃此來的目的,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裴妃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美人春睡圖,亦無人招呼于她,面上有些掛不住,一陣紅一陣白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兩手絞著帕子,可憐那帕子別她揉的變了形狀,終是有些不甘,不能就此走掉。
她跺跺腳,輕輕走上前,叫了一聲「淑妃娘娘」,淑妃的睫毛隱隱的有些顫動,裴妃恍覺,自己是遭了冷遇了,自從上月因晉妃之事被淑妃撤下了綠頭牌。皇上也就再沒想起過她,更別說去她那里了,一月已過,淑妃似乎已經將此事忘卻,她若再不來,只怕要老死宮中了。「紅顏未老恩先斷,獨倚燻籠坐到明」不就是她的日子了嗎?那年初嫁時,他也曾與她溫言軟語。
正想著,淑妃緩緩睜開了眼,裝出些迷茫的樣子,眼神直直的看進裴妃的眸子時深深的清晰的感受到了她心底的徘徊,遂不動聲色的輕輕咳了一聲,「瞧本宮,竟睡過去了」
裴妃驚詫,甩帕跪地,行了個大禮「臣妾給淑妃娘娘請安」。
淑妃仿若未听得,也未看得,只顧著淺抿茶水,半響,裴妃方听得頭頂之聲︰「起來吧,都是自家姐妹,還有,妹妹的大禮,本宮受不起,大禮不是本宮的品級可以受的」。
久跪之下,裴妃的腿腳有些發麻,忍著不適站了起來,任心底憤怒卻擠出一絲笑容。
「謝娘娘,臣妾行大禮是應該的,娘娘是金鳳的命」。
「裴妃今日怎麼想到來給本宮請安了」,淑妃一語掐死,看著裴妃漲紅的臉,心頭一陣快意,權勢就是如此,宮中就是這般,一級便是一級,只恨他將皇後之位空置,否則,她也不屑于如此,這就是女人愛權勢的原因,只有站在最高,才是最平靜的,無人敢與你作對。
那一瞬,她眯著眼,腦中滑過晉妃的如花笑靨,那是橫在她心頭的刺,日子久了,竟不是輕易拔得出來的,只能任那血和淚混在一起,將它深深壓下,如罌粟般尋求暫時的麻醉。
若是沒有她,自己早已是那雍和宮之主了,她抬頭望向與乾清宮相對的雍和宮,眼神狂熱,卻伸手招了裴妃至身側。
那日的殿中。裴妃與淑妃整整談了兩個時辰,裴妃至日落將封宮之時方從鐘粹宮步出,沒有人知道她們談了些什麼,只知裴妃自出了鐘粹宮,眉間的憂傷更甚,然,第二人,裴妃的綠頭牌重置。
半月之後,由淑妃向皇帝上奏折,裴妃裴氏曉婉,加封號婉,是為婉妃。
史書雲︰天宗元年,東宮太子傅胤赫即位,是為郯徽帝,未立後,太子嫡妃柳氏欣語封淑妃,引起朝堂動蕩,後煙花女子墨旒汐入宮封晉妃,寵冠後宮,重臣寒心,帝為撫慰重臣,封裴妃裴氏曉婉為婉妃。至此,朝堂漸漸不穩。
有學者言︰此乃女人誤國
也許,這只是個開端,十幾年紛爭,在明爭暗斗之下日漸洶涌,為後來的嵐慶之亂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