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卻是暗自心驚,這般抽絲剝繭,心下惶恐,只怕自己若是百密一疏,豈不要前功盡棄,只面上做出些忿忿,秀眉微蹙,對著殿下的玉蘭怒問道︰「本宮自問一直待你不薄,你若是無害本宮之心,偏生是那日你當值,畫扇素日里老實本分,也從未做過越矩的事,怎麼可能下毒毒害本宮,定是你栽贓與她。」
一番話雖是為畫扇開月兌,卻是暗里坐實了畫扇的罪名。傅胤赫只不動聲色的看著,將茶吃盡,順手遞予了一旁的小德子。
玉蘭听得淑妃的話,似是更加堅定的說道︰「請皇上娘娘明察,真的不是奴婢,奴婢斷然沒有害娘娘的心,奴婢自皇上登基以來一直跟著娘娘,斷然沒有理由去害娘娘啊,若是奴婢害娘娘,那,那婉妃娘娘也吃了點心呢。」
傅胤赫卻是一愣,沒有理由,即抬手止了二人,只對小德子使了個眼色,道︰「去將畫扇帶來。」
小德子得令急急向後苑走去,淑妃對著傅胤赫道︰「這幾日,婉妃妹妹也不曾來,也不知她是不是?」卻是越說越低。
正值此時,殿外有太監高唱道︰「皇太後賞賜到。」
二人一怔,皆從座上起了身。
卻是太後身邊最得力的女官柔晴笑意盈盈的進得殿來,身後陸陸續續的跟了六個宮人,皆舉了一副托盤。柔晴一身對襟米色提花綢衫,水青色紗復裙,圓圓的鵝蛋臉,一雙柳眼眯縫著,對著座上的二人福身行禮道︰「奴婢參見皇上,參見淑妃娘娘。」聲音竟極為甜膩,怪不得太後喜愛。
這柔晴原本是臣工之女,因著伶俐格外招太後喜歡,便封了正四品的尚儀女官,平日里,自是比低等的嬪妃皆要風光許多。
傅胤赫對這突如其來的賞賜頗感意外,卻又很快神色如常,輕擺手道︰「尚儀免了」
柔晴卻是說道︰「皇太後自知道了淑妃娘娘中毒之事,這幾日,甚是掛念,遣奴婢來瞧瞧,順帶還賞淑妃娘娘一些首飾和滋補身子的藥。」
淑妃施展了笑意,從座上步了下來,道︰「謝太後娘娘牽念了,尚儀大人回去後,自可回稟太後娘娘,我已大好了。」
柔晴抿了笑,點點頭,道︰「恭喜娘娘。」又對皇帝道︰「那奴婢這就回去向太後娘娘回稟,奴婢告退」說罷,退後幾步。
淑妃輕頷首,正欲轉身,卻看柔晴似又想起了什麼,走上前來,似是無意的看了一眼已站至一旁的玉蘭,自嘲道︰「瞧奴婢這腦子,太後娘娘還說,皇上和淑妃娘娘盡快查清這下毒之人,肅清宮闈。」
淑妃聞言,看向皇帝,傅胤赫依舊神色淡淡,道︰「尚儀盡可叫母後放心。」
柔晴離去之後,慈寧宮的宮人們依次上前唱著賞賜,翡翠瓖金絲綠如意一對,苔蘚瑪瑙滴形耳飾兩副,金點翠梅花簪一副,卿雲擁福簪一副,金嵌花嵌珍珠寶石頭花一副,千年人參一株,花鹿茸兩個。
淑妃謝了恩,又打賞了那六個宮人,因著玉蘭在旁,淑妃便叫玉蘭吩咐宮人將飾物置于箱匣之內,藥亦入了庫。一番折騰下來,倒是紫嫣一臉不知所謂的進了鐘粹宮。
小德子早已帶了畫扇候在了殿外,紫嫣只看一眼,心下便已了然。
知道了原委之後,畫扇雖是跪著,卻是不疾不徐的回道︰「回皇上,那日婉妃娘娘來給主子請安,玉蘭還要照顧皇長子殿下,遂叫我幫著她置茶水,奴婢絕對沒有害主子的心,何況,奴婢縱然再糊涂也不會在那盞茶水中下毒。」
「皇上,奴婢沒有說錯吧,是這麼回事的,奴婢絕對沒有下毒啊。」玉蘭原本生怕畫扇抵賴,見她照實說了,只急忙澄清自己。
「這麼說,你是認了那茶水是你所沏?」
「是奴婢所沏,但奴婢絕對沒有下毒,皇上明察。」
「大膽,太醫皆道那茶水中有斷腸草的粉末,若不是你起了歹心,難道它能自己進去嗎?」
柳欣語听得心頭一跳,暗道聲不好,萬不可真有什麼紕漏,卻是畫扇並不答話。須臾片刻,皇帝眼角閃過一絲不忍,但又冷聲問道︰「你既無話,可認罪?」
畫扇急忙抬頭,看向那座上之人,眼眸里盡是不可置信。
紫嫣在一旁早已捏了一把汗,只怕皇上因著昨夜之事對那畫扇網開一面,只想著,若是皇上不辦她,自己就算豁出去把昨晚一切都說出來也要為小姐把這事給成了。
畫扇依舊低頭不語,皇帝亦不催,淑妃此刻早已緊張不已,哪里還能顧得上審問畫扇,宮人們亦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成了替罪羊,殿內的氣氛頓時冷的像冰窟一般。
作者題外話︰這幾天又有很多的事情,存稿也快沒有了,所以發的少了點,我再加進碼字,爭取字數加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