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陳頤珊和許翠的手和臂膀便被茶水燙成紅紅的一片,陳頤珊吸了口氣,伸手按了按許翠的手,許翠搖了搖頭,示意並沒有什麼大礙,陳頤珊遂點了點頭,放下心來,只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那受了驚的馬,依舊和許翠在地上坐著,並不急著起身。
周圍的一干侍衛在听到許翠的一聲驚叫後,早已很迅速的圍了上來,當先的兩個侍衛只死死拽著了發瘋的馬匹,努力叫那馬兒平靜下來。
那此刻尚在馬車中的淳于貴嬪自然是被突然驚了的馬兒顛的釵亂裙裂,也還算反應快,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兩旁的窗格,但仍然是被幾下子左右的顛簸摔的頭昏眼花,驚的連句話都來不及喊出來。
待馬兒逐漸平靜下來後,一個侍衛上前隔著簾子向內問道︰「貴嬪娘娘,卑職失職,讓馬兒受了驚,這會已經控制住了,娘娘有沒有被摔傷?」
半響,內里傳來有些尖銳的聲音,「娘娘自然是摔傷了,怎麼能讓娘娘受傷呢,你們都小心你們的腦袋!」淳于貴嬪輕輕沖著出聲的侍女搖了搖頭,示意她沒事,那侍女極不甘心的向外扭了扭臉,冷哼一聲。
陳頤珊看一眾侍衛只顧著詢問貴嬪,邊上的婉妃雖然面上有些蒼白之色,但也未受太大驚嚇,也無人來詢問她二人,離了皇宮換上了統一的便服,估計被當做是兩個下等之人,誰又願意來問呢?
不遠處的傅胤赫看著這邊發生的變故,面色變了變,但依然穩了穩方才緩步走了近前。
侍衛們看皇帝走來,急忙錯身退開,將道路和馬車前的空地讓了出來,動作沒有一絲拖沓,齊刷刷的一聲步伐好似站在此處的只有一個人而不是這一眾人。
傅胤赫看著這些侍衛的動作,眉眼間閃過一絲傲色,但只一閃便消失不見,看了一眼沉寂下來的馬車和地上的二人,負手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立刻有侍衛的頭領上前來躬身回道︰「回皇上,淳于貴嬪的馬兒受了驚嚇。」
「為何會突然受了驚嚇?」,傅胤赫暗自蹙了蹙眉,出聲問道。
「回皇上,是因為馬兒受了很大的沖擊,但馬兒身上卻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侍衛一五一十的回到,卻是傅胤赫的眉頭越皺越深。
瞟了瞟一旁站著的婉妃,傅胤赫回身問道︰「曉婉,剛才這兒靠你最近,你可看到了什麼?」
婉妃听了,涌上一股暖意,這樣親近的稱呼好久都沒听到了,便輕輕一福身,似是一副沉思的樣子,不多會便說道︰「當時臣妾剛下了馬車,正好看到兩個宮女走到此處,也不知為何那馬兒突然就發了狂,嚇壞臣妾了,估計淳于妹妹也嚇的不輕呢!」
傅胤赫看了看依舊坐在地上看著身上燙傷的陳頤珊,一股心疼之色泛上,只覺呼吸皆有些緊了緊,暗自看了看那通紅一片的手臂,卻是點點頭,心里已有了大概的計較,便走到馬車前去,小德子見狀,欲打起淳于貴嬪的車簾,輕輕一扯之下覺那簾子動不了,內里卻傳出來一聲柔柔的嗓音,「皇上,臣妾沒有事情,不要影響到您的行程。」
傅胤赫明了,定是摔的不輕,只不過是不願他看到了,車簾定是被內里的淳于貴嬪扯緊了。
便就勢點了點頭,給小德子遞了個眼神,小德子微微一點頭,放開了放在簾上的手,輕聲道︰「貴嬪娘娘當心一點,不要讓皇上擔心呢!」。內里便傳來一聲淡淡的應聲。
馬車里,淳于貴嬪正緊緊拉著車簾,臉上有一層不符合此時刻的紅暈,那侍女趴在小小的縫隙處向外看著,看傅胤赫走了開去,才點點頭,淳于貴嬪這才將手放了下來,輕輕呼了口氣,只是神色有些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