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拂過,吹滅了許多蓮塘上的河燈,河面上頓時暗了許多,那些四下逃散的人在那般密集的箭雨下早已沒了聲響,沉浸在德州城上的是一片蕭瑟。
厲劍破空的呼嘯聲震得人耳膜突突的疼,陳頤珊看著眼前糾纏的打斗,花容失色,她本是大家閨秀,如何又經歷過這些暗戰殺伐,此刻看見這一步之遙的對陣,學過的一點防身之術在此刻也早已忘得干干淨淨的!
風中,兩劍一次次的相交相離,卻終是誰都佔不了上風,傅胤赫身為皇帝,一身武藝也是個中翹楚,那青衣人斜刺了他肋下一劍,趁傅胤赫回劍相向之際忽然發力,未執劍的手一把扯過了一旁呆愣的陳頤珊。
耳旁風聲呼呼,陳頤珊一騰空,驚了一驚,低頭一看,早已離地面極遠,她下意識的抓緊了青衣人的手臂,耳鬢卻傳來男子低沉的嗓音。
「王妃,屬下方才多有得罪,王妃恕罪」
「你說什麼?王妃?」
陳頤珊一愣神,卻早已落了地,遠離了那血色遍地的蓮塘旁,傅胤赫反應極快,見那青衣人一個虛招帶走了陳頤珊,心下頓時泛上一種恐懼,早已追將了上來,持劍向那青衣人刺去。
其余的幾個蒙面的青衣人此刻也和那幾個侍衛糾纏在一起,空中的箭雨早已漸漸稀疏,那幾個侍衛只簡簡單單的挑箭便射殺了暗處的弩手,對方雖然人多勢眾,但畢竟功力上弱了一著,倒是沒討到什麼便宜。
此刻二十多個的青衣人也只剩下十來個,傅胤赫的侍衛也死了兩個,傷了兩個,青衣人見自己的勢力已是弱了幾分,玄早已殺到了傅胤赫身邊,兩人合力一起絆著青衣人。
剛剛青衣人的話傅胤赫並沒有听到,此刻陳頤珊卻是一直愣著,腦中王妃二字不停旋繞,自己出身總督府,又是直接入了宮闈,何來的王妃之稱,難道?是認錯了人嗎?
目光轉及了纏斗的三人,劍身的寒光在月色的反射下晃得人眼疼,不知為何,她對那青衣人似乎並無厭惡之意,眼看那青衣人招式漸漸狠厲,似乎急于突圍而出,傅胤赫在他身前,轉身間沒有閃避及時,青衣人的劍尖在他的肩頭深深被劃了個口子。
紅色的花朵迅疾而出,染了那玄色的衣裳,陳頤珊見了,心下沒來由的一疼,只急的只跺腳,口中念叨︰「小心啊你小心啊!」
玄見皇帝受了傷,雙眼漸漸泛紅,帶著無盡的歉意看了眼傅胤赫,出招也漸漸快了起來,傅胤赫因著這一下受傷,動作頓了一頓,幸虧有玄在一旁招架,不然只怕又要被那如影隨形的劍刺到。
三人這番硬拼,誰也沒有留意到他們的身後一個鬼魅般的身影閃來,那速度比青衣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陳頤珊因著站的位置與那青衣人極近,所以一下子便發現那凶悍的殺氣,而背對著的傅胤赫和玄因著兵器的撞擊聲太響,並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