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逸很晚的時候才再次回到郭府,而郭府的氣氛有些壓抑,好像有什麼事懸而未決;但是又有些輕浮,好像有一種淡淡的甜蜜在籠罩。
郭逸外出的一個小時一點頭緒也沒有整出來,只能歸納為一個「亂」字。他想到自己剛才的表白並沒有把她的名字喊出來。他不知道自己是喜歡對方,還是喜歡這薄薄的曖昧;也不清楚自己是因為喜歡上對方了,卻還不確定對方的心,所以才選擇這曖昧的方法來模糊視線;他甚至還不能確定,這「喜歡」和「愛」在他這個年紀看來是不是同一個級別。但是,他確定有些享受他們之間那曖昧的眼神和對話,那樣讓他冷靜外表下的心是春波蕩漾;他也很喜歡他們之間有意無意的肢體動作,仿佛就是一對小情侶在打情罵俏,這一切是新奇得讓他的心有些被煎熬的味道。他恨恨的敲了自己的頭一下,都怪那曖昧的一勾手,讓自己有些意亂情迷了。
他很想再清楚些往前走一步,又怕嚇到那只小蝸牛,但是,畢竟曖昧不是愛情;而那只蝸牛的心此刻應該沒有太多的心思花在這華麗的游戲上吧。如果是這樣,還不如先讓曖昧化成一面鏡子,讓彼此時刻能清楚看到對方,卻無法真正的觸模彼此的心;好讓這曖昧如發酵的美酒一樣,時候到了就開窖,到時候如果有勇氣打破曖昧,也許就能成就一段難忘的初戀。
第二天,一切似乎如常。宇文皓來到郭家為凡書補習,不過他的學生增多了2個,一個是郭逸,一個是紫影。
郭逸經過昨天一役,今天的他在紫影的眼中變了,他變得沉穩了,但更不愛說話了;他變得琢磨不透,但更有魅力了;他變得眉宇間多了一份莫名的惆悵,但更惹人心愛了。
紫影在稍息的間隙,為他們4人準備了幾份檸蜜;她特意捧了一杯到郭逸的面前,然後蹙了一下嘴角說︰「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你的意思是說,只有喜歡才能喝。」郭逸對這個不知道心里有什麼主意的千金小姐說。紫影一時不急于回答,而是直勾勾地看著他,兩人靜止了5秒鐘。
「是喜歡才會喝!」凡書又有些看不過眼了,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女人總是生活在男人的厲色中,要看他們的眼神來決定自己的未來,現在都21世紀了,不是古代奴隸專制。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擺什麼少爺架子?別人還是千金小姐呢?
「喜歡就說喜歡——喝,不喜歡就說不喜歡就是了——喝!」凡書那不滿的眼光斜射到沙發上的郭少爺。
「你這只蝸牛,我都沒有請你開口,你犯得著為別人出頭嗎?就那麼的看不慣。」郭逸心想。
他偏要不迎合這只蝸牛的口味,挑起眼角就說︰「檸檬代表初戀,是一種青澀的甜蜜,你想讓我嘗嘗嗎?」
凡書很是看不過眼,但是這是別人小兩口的事,她不宜插嘴,于是她側過頭跟宇文皓說︰「老師,我們出去走走,透透氣。」宇文皓微笑著點點頭,看了一下這三年輕人,會意地隨凡書一同走出了門口。
郭逸的眼楮沒有看他們的背影,但是他那凌厲的余光跟隨他們消失在不見了角落。
郭逸起身邊走邊說︰「紫影,我就這個性,不要勉強。」說著他已經步行到了書房的窗口,從那里可以看見下面的小花園。
「我知道。我想讓你試試?」紫影也轉身看著背對著自己的郭逸。
「哦!」郭逸說。
接著一杯檸蜜遞到他的唇邊,郭逸這才回過神來,剛才他是看窗外在蕩著秋千的兩人入神了,秋千上的兩人在開心的說笑,那只蝸牛還要宇文皓推她一把,讓她的秋千飄得很高,而她那閃亮的黑發隨風飄舞,整個畫面宛如西方油畫般精致。她有時像小孩一樣,逗逗就笑,有時候像冷月,那麼的清高。他想起了蘇軾的《蝶戀花》︰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里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里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他回過神看著唇邊的檸蜜,問︰「試什麼?」
「初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