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2007年7月的某一天,香港。
郭逸從英國坐飛機去香港,然後需要從香港再到廣州,因為他家的生意已經擴張到了南方,從地產、化工、環保到教育,他們都在涉足。在他讀書期間,他已經在父親一旁學習和輔助公司的經營,現在他需要英國、香港和內地三邊跑。
短短的4年,郭逸長得是出類拔萃;他那1米85的身材處在南方的城市猶如明星般矚目。今天的他戴著灰色太陽鏡,穿著英倫風格的單扣修身西裝套裝。經過他身旁的女生不僅都側目注視著他,有一群學生模樣的女孩在那竊竊私語,發出了陣陣的贊嘆聲,有個女孩子還特意跑來說︰「請問可以跟我們合照嗎?」林叔已經擋在前面,就像4年前他做的一模一樣。
只是現在的郭逸已經沒有了那年少時的稚氣,眉宇間多了一份自信,他那遠看清秀但近看卻絲絲分明的眉毛,帶著一種劍鋒般的利韌,現在的他看起來是果敢而干練的。
林叔趕緊為他提好行李,從大堂準備轉到地下停車場。
忽然傳來了兩女孩的聲音,其中一個說︰「你這棵樹準備種哪里去了?」
另一個說︰「沙漠里啊!一如既往!」
郭逸好奇地停下腳步,這是誰?沙漠的樹?仿佛听到了來自遙遠記憶中的對話。
只見兩個女的從他的右手邊徑直而過,而那右邊的一位有著和凡書一樣在陽光下會發亮的黑發。然而,她的身材不像,因為她是高挑而勻稱的,那藍色印花的尼泊爾民族式樣雪紡上衣透著她白皙的背部,只是一條白色的貼身短褲,被上衣半蓋住,雖然若隱若現,但是卻流露著一絲無意的性感;這不是印象中的她,蝸牛姐姐比較瘦小,而且比較惜肉。郭逸為自己這一霎那的好奇感到好笑,這幾年有意無意都在探听她的去向,也在想象和她重逢時候的情景,但是她卻是飄忽不定的,一會兒在香港,一會兒在青島,一會兒又听說去了尼泊爾。
他對著疑惑地看著他的林叔苦笑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哎呀,我忘記了!」突然,正走在郭逸前方的藍色印花雪紡衫的女孩對身邊的朋友說了一句,就立刻掉頭往後跑,這一跑頭正好撞到了郭逸的胸口,女孩子的黑色框眼楮也撞掉了。女孩立刻蹲下了撿起眼鏡,一邊拍著一邊抬頭對被自己撞到的人說︰「對不起!」
郭逸定眼一看,這是誰,真的似曾相識,但是一副相逢應不識的漠然。眼前的她有一雙迷糊,但猶如黑夜里閃爍的深邃星星的眼楮;而她的輪廓在淡妝的渲染下很是清晰,咖啡色系的眉筆描畫出她一對自然柔美的眉毛;她的唇泛著櫻桃般的唇蜜,在說話的縫隙嘴角還透著一絲笑意;她身上飄過來的味道,猶如,在盛夏里昵漫著的淡淡荷香,或者說更接近樹葉的清新氣息。在郭逸的腦海中,赫然映出了之前看到一張人物油畫克拉姆斯柯伊的《無那種感覺是優雅,屹然又印著高傲的色彩。
她像凡書,但又不像凡書。
人生就是這樣的,有些輪回是自然和宇宙的作祟,有些重遇則是心靈和靈魂的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