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書拿起毛巾,輕輕地擦拭著郭逸還是濕濕的頭發,他的頭發其實是柔軟的,和他那冷冷地外表不太一致。
郭逸閉上眼楮,側身把頭枕在了凡書的大腿上,此刻的他就是一個小孩,「就這樣讓我睡。留下來,陪我。至少等我睡著了,才悄悄地離開」。郭逸一只手抓住凡書正在幫他擦拭的手。
凡書沒有再說話。對于郭逸,她曾對紫影說,郭逸需要一個姐姐,他就是太寂寞了。一個要什麼有什麼的孩子,唯獨沒有足夠的人能常常當他是一個小孩般照顧。在他心里,他也許更懷念自己能當一個被愛的孩子的感覺吧。還記得,小時候的自己因為內心的陰影,總是粘著父母;而郭逸的父親因為生意的原因,是極少與他相處的,她母親又是個極像小孩的女人,小小的郭逸常常要被教育成小大人般,想來,他和自己斗斗嘴,吵吵架就已經算是個正常少年的生活了。
窗外的江南雨漸漸平息,只殘留了一絲曖昧的回音,濕潤著這夏天的夜空,還有這熾熱的心。
第一次這麼認真,這麼久地看著郭逸的臉,他真的長得很好看,眉毛不濃不淡,干脆利落;鼻子高高,嘴唇薄薄而性感。別人說「情人眼里出西施」,那麼現在也可以改成「情人眼里出潘安」了。
擁著愛人,享受寧靜的片刻,享受彼此依賴的感覺,這算是一種簡單的幸福了。
看來,郭逸真的很累,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已經安靜地沉睡了。凡書躡手躡腳地為他調好空調,蓋好被子。凡書跪在地上,用手指點了一下他的鼻子,俯下頭親了一口他的額頭,然後悄悄地關好了房門。
已經是將近12點,在三橋那里,凡書已經看見宇文皓在敬義堂的大門前徘徊著。看見凡書的身影出現在橋上,宇文皓沖過去了。
一剎那,宇文皓雙手抓住凡書的雙肩。凡書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急促。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凡書見他的緊張的樣子就問。
「是我該問你發生什麼事了?都12點了,一個女孩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到處逛。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的啊?」宇文皓語氣有點急。
「哈哈,宇文先生,你可要知道,我經過這幾年的香港獨立生活,已經練就了一對金楮火眼,很會保護自己的了。而且,你看,這地方民風淳樸,會有什麼危險呢?」凡書拍拍宇文皓的肩膀說,然後就繼續從他身邊往前走去。
誰知,宇文皓轉身就一把拉住了凡書的手。
凡書知道,這下壞了,他不會也想在這個時候向自己表白吧。雖然基本全世界都知道宇文皓一直想成為她身邊的男人,但是他從來沒有正式向自己表白過,或者說每次自己都借故擋掉了他表白的機會。
「你是故意的。故意每次都把我的擔心,我的關心,我對你的真心,擋在很遠遠的地方。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你一直都沒有男朋友,為什麼就是不能接受我?」宇文皓單手拉著凡書的手說。
「我現在有男朋友了!」凡書轉過頭,咬了咬下唇,聲音說的不大。
「啊?算了,今天晚了,不談這個,先回去睡了。」宇文皓收住了話題,拉著凡書就回敬義堂客棧。
廣東有句方言,瘦田沒人耕,耕開有人爭。凡書終于覺得這句話有點對。或者說,到了這個青春年少的年紀,男歡女愛的情愫就多起來。許多少時不可逾越的禁忌,都隨著年齡的增長,開始慢慢打開。而那,將是大部分男男女女會經歷過的或甜蜜、或傷痛、或激烈、或平淡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