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眉目清秀,卻神色冰冷,正是在客棧里見過的留劍。
我大吃一驚,向守陵辛恆看去,只見他的唇緊抿著,稜角分明的下巴露出幾分堅毅,「留劍,無論如何,今日必要保住她。」
雖然她與安陵辛恆的意見相左,但听了安陵辛恆的話,留劍竟是毫不猶豫地應道︰「是!」
隨著肯定的答復,她的周身仿佛也忽然鼓起了氣勁,身上背著那柄很沉重的名為「留」的劍,卻並不用它,反而嘩啦碎響,腰間飛出條拇指粗細的精鋼鐵鏈,衣袂無風自動,她的眼神里滿是冷漠的堅定與決然。
我的心不由地稟了下,相信任何看到她如此神情的敵人,都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對手,或者說,一定會看出她必勝的決心。
然後,又是如同憑空冒出來般,車的周圍多出了許多黑衣人,他們個個都手執大刀,目露凶光。
同時有箭矢向車*來,于是我見識到了安陵辛恆徒手抓箭的功夫。我心安了不少,有這樣強大的保護者,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為什麼要救我?」
「因為你是陳孝言的女兒。」
「噢。」
其實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我是陳孝言的女兒,所以就要救我呢?後來,我才明白,其實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想要救我,只是我不能落入黑衣人的手里而已。而且我沒有看錯,這些黑衣人雖然人數眾多,卻並不是安陵辛恆和留劍的對手,留劍那根精鋼鐵鎖,乍看並不出奇,但在陽光下閃著縷縷寒光,鐵鎖邊緣卻是細小的鋒刃,鐵鎖過處,只听慘叫連連,血霧噴濺。
我不由自主地想要捂住自己的眼楮,不敢看這無情殘忍的殺戮。
後來,馬車的旁邊倒下了很多尸體。
黑衣人沒有繼續再出現。
留劍趕起馬車,隨著得得的蹄聲響起,我驀然發現,自己正朝著與越京相反的方向而去。忙道︰「安陵公子,我是要去越京的,請讓馬車掉頭。」
安陵辛恆似笑非笑,「越京去不得,你進不去的。」
想到剛才那些黑衣人,我隱隱地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不甘心,「但是現在我已然到了越京,不能因為他們的阻攔,我就不進入。安陵公子,請您好人做到底,送我進越京。」
安陵辛恆的目中閃爍著我看不懂的復雜。
卻听留劍道︰「陳魚郡主,你可太天真了。如果輕易地讓你回到了越京,我們憑什麼費這麼大的勁兒救你?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如果你懂得知恩圖報,念在我們公子救你不止一次,你便乖乖地听我們的安排,你總有機會回越京的,不過不是現在。」
听到這里,我已經明白了什麼,二話不說便往車外鑽去,我與越京似乎只是一步之遙,只要我再往前走片刻,便要到了越京,就能見著我爹陳孝言。
但是,我沒有能下得了車。
留劍抬手向我的脖勁後面猛切一掌,我便覺得眼前一黑,咚地倒在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