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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我娘曾經給我講過一個故事，說的是從前有個很出名的畫家，有一天，有位君主便請他去畫像。畫像過程中，君主問這位畫家，「和人比較起來，什麼東西最難畫呢？
畫家回答道︰「活動的狗與馬，都是最難畫的。」
國王于是又問道︰「那麼，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是最易畫的呢？」
畫家說︰「惡鬼是最易畫的，因為惡鬼形象鮮明多變，心中的惡鬼是什麼樣，就可以畫成什麼樣。」
……當時，我並不明白，我娘講的這個故事到底是表達了一種什麼樣的意思。
直到現在，我才恍然悟道，果然，惡鬼是最易畫的，也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在我的心里，安陵辛恆和安陵浩，還有陳孝言，他們都是惡鬼，是逼著我去死的惡鬼。
在我清醒後的一個月里，我每天都會畫數張他們的畫像。
開始時，只是有著模糊的形象，仿若是人的模樣，漸漸地，他們的模樣沒有在我的腦海里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模糊，反而是越來越清晰地出現在我的記憶里，就仿佛一切都是昨天才發生的事，而我亦是昨天才見過他們。
自然也在我的畫中越來越形象，直到有一天，我終于畫出陳孝言的模樣。
段姑姑是個很嚴肅的人，她並不阻止我去做這些看似無聊的事情。
只是無意間從我的畫紙上看到陳孝言面目猙獰無情發箭的模樣，這才不動聲色地提醒道︰「你若始終記著他當時的模樣，你便始終不能放下曾經的傷害。既然上天讓你重新開始，你便該放手曾經的事，讓它們如雲煙般消散。」
我低低地嗯了聲，心中卻並不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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