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段姑姑離開雀鎮時，那種絕決的神情。不知道她到底跟老歧君有著什麼樣的瓜葛，但是以她的決心，必須是尋到宮里來了，難道老歧君的死，竟是跟段姑姑有關？
那麼，她現在如何了？
如此推導下來，我內心里已經明白，段姑姑恐怕無幸了。如果真的是她害了老歧君，那麼宮里必然已經知道了，否則不會有此怪異的禁忌。
心里說不出的難過，難道，段姑姑竟然已經被處死了？
「娘娘，您，您怎麼了？」
大概是我的臉色難看，萬葉的神情顯得更加驚惶。
「沒事。葉子，涼雲不是回來拿暖手爐嗎？卻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見過她？難道她是去給本宮送暖手爐的時候走差了？你去酒房找找她吧。」
「是，娘娘。」
葉子走出去沒多久，涼雲卻自行回來了，一邊將暖手爐送入我的手中一邊說︰「娘娘，奴婢剛才去了酒房，發現您已經離開了。葉子呢？怎麼沒有在您身邊伺候著？」
我看到她臉色微微發紅，仿佛真的是一路小跑而來。我對玉宸宮還不是很熟悉，是不是還有另外的路可以到達酒房也不得而知，當下不糾結此事，只道︰「葉子去找你了。對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段姓在這宮中為什麼成為了禁忌？」
涼雲目光一凝，接著卻是含笑道︰「那倒也不能完全算是禁忌，現如今先皇逝去，敏皇後也早已經歸天，還有誰會在乎宮中有無段姓呢？至于說先皇之死與段姓之女子有關，恐怕也只是以訛傳訛罷了，娘娘卻不必如此在意。」
她果然是與萬葉不同的，話語間也算頗有見識，只是這番話說出來用心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我贊同地點點頭，「雖然人言可畏，但如此沒來由地去忌諱一件事，當真也是愚蠢。只是，原來這禁忌竟是敏皇後有關嗎？」
涼雲嘻嘻一笑，「這奴婢可就不敢說了，有機會，還請娘娘親自問皇上吧。」
我心里驀地浮起怒意，這丫頭若不想說，大可像萬葉一樣，干脆不說。但她現在是說了一半留了一半，這最是惱人，卻有耍弄我之嫌。只是我也已經不是那個剛剛從陳王府里逃出來，不能控制自己情緒的人，竟然沒有當場發作，只是淡聲道︰「即是如此，本宮也不願再打听那些閑言碎語，不知原委也罷了。」
她卻又道︰「娘娘，皇上明明不愛您，卻特意地造酒房給您，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終是不能不發作，驀地在桌上狠狠一拍，「你說什麼！」
她卻伸了伸舌頭，並不懼怕，反而笑嘻嘻地迎上來，做乖巧狀在我的身後替我捶背，「娘娘您別生氣，奴婢並沒有不敬之意，只是在娘娘新婚之意，皇上並沒有留宿玉宸宮，所以眾人都在暗中議論，奴婢也只是將別人的疑問轉述娘娘而已。如今咱們皇上的後宮內只有娘娘一位，而皇上也沒有冊立新妃之意，可見即使是不愛娘娘，亦沒有愛上她人。否則以皇上的地位，又有哪個女子不能愛呢？」
我扭身站了起來，冷冷地道︰「別人說什麼，便讓別人去說好了。只是做為本宮身邊的人，卻不該失了身價與那眾人一樣的說三道四，你自去罰禁吧！」
在陳王府的時候，大娘懲罰那些丫頭婆子，便讓他們自去罰禁，其實就是自己將自己鎖在冰冷的柴屋中不許吃喝而已，直到她再次發話，被罰之人方可出來。既然陳王府有此規矩，想來皇宮中也有的。
果然，涼雲的臉色變了下，「罰禁？娘娘，奴婢……」
終是沒有將話說完，無奈卻又帶著怒意地道︰「奴婢明白，奴婢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