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花棚的時候,我順手采摘了些酒花。打算在今夜,釀制一些蛇麻花酒。其實我只是想多給他一些時間,再給出他的答案。不知道明晚三更,他將會給出一個什麼樣的答案?不過無論如何,多了一天一夜的考慮,他給出的答案,應該是心底最真實的答案。
那夜,便去了酒屋,叮囑萬葉和涼雲不許外人靠近,也不許因為任何事情而打擾我在酒屋的事情。兩人應了,卻不敢離開酒屋太遠,最後沒有辦法,只得請執事太監硬把她們趕回去。或許是受了段姑姑的影響,總覺得釀酒時,便要一心一意地,獨自完成這件事,當做是件,很神聖不可褻瀆的事情來做。
因酒花有限,所以釀制的特別小心翼翼,害怕萬一浪費了,再摘取不易。
至黎明時分,終于看到蒸桶的竹管里,滴出一滴一滴晶亮的液體,欣喜不已,一種很充實的成就感緩緩地包圍了我。此時此刻,便想有個人,能夠與我一起品嘗這些蛇麻花酒,這些我用心釀就的酒。
可惜,似乎太少了。
至天光大亮時,我便將這難得的兩盅酒倒入一個可密封的小瓷瓶中,又將盅里剩余的酒涂抹在臉上,過了片刻,拿出帕子將它們拭去。心跳加速,仿佛我將要看到的不是我自己的臉,而是一個,已經隱藏了很久很久的——陌生人。
她一直在我的體內,與我合二為一,但我卻幾乎要忘了她的樣子。
將小小銅鏡從懷里拿出來,遞到眼前,才慢慢地睜開眼楮。然後,看到了一張,即熟悉,又陌生的臉。眉若遠山,目如秋水,一張嬌俏的臉上,粉唇微啟,白皙的皮膚,更顯得眸光如漆,透著連我自己都驚異的靈動與——冰冷?
這是我嗎?我真的,是我嗎?
只是幾個月沒見而已,目光竟然如此的涼意森森了嗎?
銅鏡從手中跌落,我覺得自己的力氣漸漸地流失,有種莫名的恐懼在身體里漫延。覺得自己正在落入一個無盡的黑色深淵,可惜的是,沒有人救我,而我亦沒有自救的能力,只能任其繼續滑落下去。
……
作者題外話︰今天還有一更哦~親們記得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