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地看著他，直看到他的眼楮里，這叫我怎麼啟齒呢？難道我要告訴她，我其實是昔妃？我已經嫁給了當今的皇上？我與他在這里的相會，其實是令人最為不齒的偷情？
這叫我和他，情何以堪？
但是如果不告訴他，恐怕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都很少，隨著姜瑜的入主玉宸宮，肯定會帶來更多的隨從及侍衛，她又是被安陵浩寵愛著的，只怕以後安陵浩也會常來玉宸宮，到時候耳目眾多，我是不可能再來東閣與他相會了，甚至他也不可以再偷偷地來到東閣，以免惹禍上身……
種種的顧慮，使我欲言又止。
但漸漸地，他像是已經了然似的，將我輕輕地擁入懷里，「你要向我坦白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听說今日玉宸宮內很忙碌了一陣子，明天姜夫人便會入宮玉宸宮，那麼我們以後見面的機會就會少了很多，丫頭，沒關系，這些我都明白的。」
他的聲音里漸漸地充滿了難以銘狀的苦澀，「我明白的。」
我震驚地看著他，「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笑著撫了下我的頭發，更將我擁入他的懷里，「從你說你原諒我的那刻起，我便知道你就是如今的昔妃娘娘。皇宮雖大，藏一個人卻很不容易，而我早已經著人將玉宸宮徹底的調查，最終使我得出結論，昔妃娘娘就是丫頭，昔妃娘娘就是從前的陳魚。你曾數次向我提起有關歧越大戰的事情，更讓我確定了這一點。」
「你——」
「但是這又能怎麼樣呢？就像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榕娘娘就是陳魚是一樣的，在我的眼里，你只是我愛著的陳魚，是我愛著的丫頭，不是別人。」
說著話，他輕輕地揭開了我的面紗。
不知道為什麼，我只覺得自己的心像被誰狠狠地揪住，呼吸都困難了起來。面對著我這張平淡的臉，他還會愛我嗎？他已經知道了我的秘密，他會殺了我嗎？當他的手緩緩向我伸來，我甚至忍不住尖叫了一聲，「你要殺我？！」
他愣了下，那只手卻只是將我額頭的前發撥到旁邊，「丫頭，在我的心里，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只是小魚，是我所愛著的丫頭。」
「是，是嗎……」
緊崩的身體漸漸松馳，他忽然哧地一笑，點著我的鼻頭道︰「你看你，嚇得臉都白了，我本以為你如此膽大包天，連當今天子也敢戲弄，定是什麼都不怕的，卻原來只是外強中干，內里還是個膽小鬼。」
我的臉有點燒疼，「我……」
「我也沒有想到，到了今日，你竟然還害怕我殺你。看來，我從前對你所做的錯事，已經成了你心里的陰影，一輩子也抹不去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黯然，眸中滿是令人心痛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