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像有個黑色的洞,不斷地擴大再擴大。
我在這黑洞里游離,找不到出口。我听見萬葉和涼雲在說話,也隱約覺得冰若似乎也來到了房里,她握著我的手,怔怔地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在她的注視下,我想睜開眼楮,但心中有個懶懶的聲音在催眠著我,睜開眼楮便要面對所有似乎在夢里沉睡的痛苦,冰若最終離開了。
她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她也沒有笑。
我忽然很想看看,她安靜沉默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當她獨自一個人的時候,那眼里的玩劣和嘲弄,會否減少幾分?
太醫來了,又走了。
我聞到藥香,但我不想喝藥。
最後我听到萬葉的嚶嚶哭泣。
這樣似乎又過了一日,到了晚上,我終于能夠睜開眼楮。看到萬葉與涼雲守在我的床邊,世界那麼靜,听不到任何的聲音,身體很冷,沒有任何的溫度。我簡直無法忍受,干澀的喉嚨里嘶啞地喚出幾個字,「冷,冷……」
萬葉和涼雲都是驚喜,萬葉喊道︰「奴婢馬上去請太醫!」
而涼雲則匆匆地招呼了幾個太監,去準備暖爐,再在房間里加兩個暖爐,可能真的就不會感到冷了。
沒一會兒功夫,房間里靜了下來。
忽然,莫名的感應使我驀然抬起了雙眸,只見面前站著的人,竟赫然正是安陵辛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到我的面前,只覺得他如海的雙眸中滿是沉痛,面色憔悴,但這依舊無法掩蓋他身上的絕世風華,勾起的唇角中含著春風般的溫暖,「丫頭,你好些了嗎?」
我說不出話來,只是在他俯身的剎那,便猛地撲入到他的懷中,淚水再也忍耐不住,如決堤般流了出來,「辛恆——我以為,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你了——」
「傻丫頭,怎麼會呢?」
想到這兩日的夜晚,我點完了兩根蠟燭,卻總是得不到他的回應,委屈便又涌了上來,他听了我委屈的哭訴,卻哧地笑了起來,「傻丫頭,你定是搞錯方向。以前有人說,女人天生就沒有方向感,當時我還不信,不過現在,我真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