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凡幾乎一夜沒睡好,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就跑到了花園里的石桌旁,苦死冥想昨天晚上那慘敗的三局棋。
紫漪和小黑早早地醒了,因為前一天晚上他們很早就睡了,起床後,百無聊賴地走出了房門,初夏的早晨,陽光明媚,空氣中混雜著泥土的清香,戚府比紫姝園雖小卻也玲瓏有致,紫漪和小黑順著門前的小路來到了花園里。
坐在那石桌前的宇凡正苦惱地研究著一盤棋,突然見到一個身影走了過來,見是紫漣,便迎了上去,叫道︰「漣兒,來,指點我一下。
說著便伸出手去拖紫漪的手。突然他覺得手中一涼,低頭一看,驚見一個黑黑的蛇頭正握在他的手中,嚇得他一下子甩開了手「噌」地一下向後躍出一丈多遠。驚魂未定的他恍然大悟,昨天晚上紫漣期期艾艾地哭的小白是何方神聖了。
紫漪見狀,低頭訓斥著小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出門在外不要闖禍,如果被娘知道了,又要不高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宇凡哥哥。」
小黑抬著頭,瞪著一雙明亮的眼楮仿佛在為自己辯解著「我又沒有傷著他,難道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然後垂下頭游進旁邊的草叢中消失了。
紫漪忙向宇凡歉意地說︰「宇凡哥哥,我是紫漪,對不起,宇凡哥哥被小黑嚇到了,其實小黑不是要故意嚇宇凡哥哥的,只是小黑不喜歡別人踫我。」
宇凡心中不高興地想「如果那畜牲一倍子不離開你,那你最好就不要嫁了」口中卻說︰「沒關系,長這麼大小還是第一次和蛇握了一下手,不免有些受驚,我以為你是漣兒,只是想和她下一盤棋。」
紫漪道︰「要和漣兒下棋嗎?那你一定會輸的。」
宇凡不悅地心想,漣兒這小妮子竟這麼快就把我昨晚輸棋的事告訴紫漪了,便問道︰「你又如何知道今天我一定會輸?」
紫漪淡淡地說道︰「姐姐們都說她是個棋痴,至今我還沒見到有人贏過她。」
宇凡心中一動︰「你听說過東陵六姝嗎?」
紫漪笑道︰「那當然。」
宇凡問道︰「傳說中的東陵有難道是你們六個不成?」
紫漪笑著略為得意地點了一下頭。
正聊著就看到紫漣朝他們走過來叫道︰「宇凡哥哥,漪兒大家正等著你們用早飯呢。」
于是一行三人就往堂屋走去。宇凡心中暗暗琢磨著「當初听說東陵六姝個個貌美如花,又各有一絕,無人堪比。當時還以為,女孩兒家因為貌美,所以只要精通那麼一點兒東西,就會被人傳得神乎其神。看來並非如此,從今以後我再也不和漣兒下棋了,但並不代表不想看漣兒下棋,比如說看漣兒和宇塵下棋。
用完早餐後,戚天承交待宇凡和宇塵帶紫羽她們在府中到處走走,熟悉一下府中的環境。
然後他把紅娘請到書房甚是為難地說道︰「紅娘辛苦了,為兄知道紅娘待漣兒和漪兒如己出,辛辛苦苦地把她們培育成人,如果紅娘不介意的話,這次回來為兄不想讓她們再回紫姝園了,就留在戚府吧。」
紅娘一听臉色暗了下來︰「這麼多年來,如果兄長今天不提出來,我早已忘記漣兒和漪兒不是我生的了。她們現在在紫姝園生活得很好,如今的紫姝園不能沒有她們,兄長以為告訴了她們真相後,她們就會選擇留下來然後快樂地生活在這里嗎?」
天承不出聲了。
宇凡他們六人,此時已坐到了花園中,擺上了一壺好茶,談天說地,好不熱鬧。宇塵比較沉默,但還是有問必答。
倒是宇凡在滔滔不絕的講著天南海北的奇聞異事,逗得大家開懷大笑。
說笑間,宇凡問紫羽和紫裳她們要如何去辨認紫漣和紫漪。自從早上和小黑握了手之後,他一直心有余悸,他怕一不小心踫到紫漪,那中間再冒出一個冷冰冰的蛇頭,那感覺實在是不怎麼太好。
紫漣笑道︰「宇凡哥哥覺得漣兒和漪兒真的那麼難分嗎?」
宇凡道︰「拜托你們兩個,生得一樣也就是了,為什麼還要穿的一樣,連發式都一樣,象紫羽和紫裳不就好的多。」
紫漣道︰「就因為既然都生得一樣了,那為什麼就不穿得一樣呢?穿一樣了就不用吵架了。」
紫羽對宇凡說道︰「她們小時候為了穿戴打扮,沒少吵架,娘就吩咐女乃娘給她們穿一樣的,戴一樣的。不過時間久了看多了,也就分得開了。」
宇凡道︰「那倒有可能,走到眼前可能會分得清,但生活在一起就有人從沒搞混過她們嗎?」
紫漣道︰「娘就從沒搞錯過!」
宇凡笑道︰「那是當然,你娘生的你們怎麼會搞錯?」
紫漪道︰「還有小黑和小白。」
宇凡說︰「那是畜牲。」
紫漪皺了一下眉頭,顯出不悅的樣子。
紫漣道︰「也不是很難分了,小時候女乃娘為了不搞錯我們兩個,就在給我們做鞋子的時候繡上不同的花。紫漪的女乃娘叫秋蓮就給紫漪的鞋子上繡上蓮花,我的女乃娘叫晚菊就在我的鞋子上繡上*。」宇凡暗叫不妙地問道︰「那我每次見到你們可不是要先行低頭禮了?」惹得眾人一陣大笑。
幾天下來,紫漣見宇凡見的勤了,偶爾一天沒見到心中就好象少了一點兒什麼,她覺得自己好喜歡宇凡哥哥。她好想找個人說說,可是小白不在,沒有辦法只好去找紫漪。
到了紫漪房中,見紫漪在看書,小黑躺在她身邊睡覺,便坐到紫漪對面問道︰「紫漪,你有喜歡的人嗎?」
紫漪放下書︰「怎麼沒有,我喜歡娘,姐姐們還有小黑。」
︰「咳,」紫漣嘆了口氣,這紫漪真是不開竅,沒有辦法誰讓她比我小呢︰「不是啦,如果將來娘不在了呢?」
紫漪道︰「那我還有姐姐啊。」
紫漣暗想,真拿她沒辦法,怎麼就不明白呢?
︰「如果,姐姐們都出嫁了呢?」
紫漪道︰「沒關系,我還有小黑。」
紫漣心中恨恨地想,我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妹妹。
便不耐煩繼續問道︰「如果小黑也離開了呢?」
紫漪一驚︰「小黑不會離開我的,小黑是我的,永遠都不會離開的。」
這時,小黑听到了它的名字,一下子抬起它的頭,兩眼如電一樣看向紫漣。紫漣知道小黑生氣了,垂頭喪氣地起身走了出去。
見到紫漣離開了,紫漪轉過頭來問小黑︰「小黑,你會離開我嗎?將來你真的有一天會離開我嗎?」
小黑瞪著一雙似懂非懂的大眼楮,竟然搖了搖頭。
紫漪伏,輕輕地吻了一下小黑的頭說︰「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就算全天下的人都離開我,你也不會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