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火辣辣的太陽烤著大地。燻兒和安將軍終于盼到退朝的時候了,可是怎麼也沒見羽曦的蹤影。
他們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在殿外徘徊,還不時地望里面張望。
涌動的人潮已經退去,大殿外恢復到平靜。安靜得讓人揪心。幸好,冽卿太子的出現給安將軍和燻兒帶來了一點希望。
「太子金安!」大家隨便行了個禮後,安將軍就迫不及待地向前詢問。現在,規矩對他來說,只是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還好,冽卿太子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沒有多加追究。不過他身邊的老宮人則鄙夷地看著這幫沒大沒小的人。
「冽卿太子,公主怎麼樣了?」安將軍眉頭緊蹙,臉上露出焦躁不安之感。
冽卿太子輕輕嘆了口氣,說︰「事情……被發現了!不過還好,羽曦夠機警,沒有把靈魂放逐的事情說出去。」
燻兒泄氣,雙手遮掩著雙眼。她是心疼,心疼公主要遭受這份罪。她也在怨恨自己。她明白這都是大公主的陰謀,可是她卻眼睜睜地看著這陰謀繼續下去。今後她要怎麼協助公主走下去,她自己也不清楚了。
「那,公主她沒事吧?」安將軍心急如焚,他手中的佩劍被他握得「吱吱」直響。與此同時,他心里有一陣寒意。「原來,他真的知道羽曦公主的靈魂被放逐的事情。那傅雪縈的事不就……」他心里默默地想著。
「怎麼可以說沒事呢?」冽卿太子的心又再揪起來了。「剛剛眾大臣和公主皇子們都在逼問焉王和羽曦公主五年前到底發生什麼事,他們都在懷疑她的身份。她怎麼會沒事呢?」
「那你為什麼不幫她?」安將軍一時控制不住,大吼道。
「你放肆!一個焉國小小的將軍怎麼可以這樣對宣國太子說話!」冽卿身旁的宮人大聲呵斥道。
燻兒也嚇了一跳,沒想到平時冷靜的安將軍現在居然那麼失態。
安將軍冷靜下來,後退了一步,躬身道歉︰「臣一時失態,望冽卿太子原諒。」
冽卿太子打量了一下安將軍,然後揮揮手,示意身後的宮人們退下。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安將軍果然忠心,不負護國公的威名。我冽卿並不是心胸狹窄之人,你護主心切,我能諒解。剛剛的情況不是我不想幫,而是我沒有資格幫。如果我說話了,這是會干涉焉國內政的。」
「是臣愚昧!」安將軍再一次道歉。說出這話,實屬無奈呀!
冽卿太子將安將軍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放心吧,羽曦公主是個聰明人,而且焉王也會護著她的。」突然他的嘴角露出一絲令人難以理解的笑意。「羽曦公主真幸運,能有你這麼一個本應馳騁沙場的將軍守護著她。我很感謝你一直那麼照顧公主,特別是那五年。忠心是必要的,但是借著忠心的名義夾雜著其他不必要的情感。」
這是警告,也是挑釁。
「我看你們都站在這兒好一段時間了,你們先回去吧!我等一下還有些事情要跟單獨羽曦公主談談。放心,我會把公主送回去的。」這話語,平淡中帶有命令的語氣,但是又自然得讓人難以察覺。冽卿太子是個什麼人,或許沒人能夠明白。但是單單看他在幾年時間內迅速取得宣王信任,履立軍功,由一個閑適自在的皇子變成一個讓人器重的太子,這已經不簡單了。
燻兒在旁看著不對勁,連忙說道︰「那勞煩冽卿太子了。」話畢,她示意和安將軍一同離開。
安將軍肯定會听從的,他還沒傻到要和冽卿太子硬踫硬。只不過,他真的放心不下呀!說他是三步一回頭真是一點也不夸張。
正氣殿里緊張的氣氛還沒消散。焉王坐在金椅上默不作聲,死死地盯著他的好兒女。當然,羽曦也識趣地走到一邊,靜靜地等著焉王發話。在這個節骨眼上,保持沉默是最明智的。
「父皇……」剛剛那個年輕男子不知哪里來的自信,居然站了出來。
「跪下!」突然,焉王像是火山爆發一般怒吼道。這吼聲,把殿里的人都嚇軟了腿,大家紛紛跪了下來。羽曦不喜歡跪,但是她更不喜歡作特例。
焉王長吁一口氣,然後壓著心里的怒氣問道︰「告訴我,你們到底有何居心?」
羽曦知道這沒她什麼事,便一坐在小腿上,等著看好戲。
皇子公主們一片沉寂。
「羽晨,這事是你鬧出來的。你說,你到底想干什麼?」
羽晨先是一臉驚恐,然後又變得理直氣壯的樣子。「回父皇的話。羽曦如此神秘地死而復生,我怕這里頭有蹊蹺。而且,羽曦對以前的事情完全不記得,因此兒臣……」
「就算是這樣子,你也不能帶著公主們來朝堂鬧事!」焉王又是一聲怒吼。
「父皇,這事與我無關,我只是听信于大皇姐!」羽彤見形勢不對,立刻推卸責任。她這品種的牆頭草可真專業。
其實羽晴何嘗不想從中月兌身,她只是沒這膽量得罪羽晨罷了。
而羽瑤則保持一貫風格,什麼也沒說。
「父皇,」那個年輕男子又說話了,「請原諒羽晨一時糊涂。」這個人到底是誰,怎麼一而再再而三地維護羽晨,與焉王叫板。莫非他是……
「德祺,你身為太子,不僅不懂得審時度勢,而且一再偏袒羽晨。羽晨不懂事就算了,你身為她的親哥哥,你居然不好好教導她。你太令我失望了。」焉王氣得往德祺那方向摔杯子。德祺也不敢躲,只好任由那些碎瓷片濺落在自己的身上。
「難怪他那麼‘猛’,原來他就是德祺,焉國的太子。而且他還是羽晨的親哥哥,真是有其妹必有其哥!」羽曦身子稍稍往前傾,用余光瞄了那太子一眼,心里不禁發笑。
「是兒臣做錯了!」德祺連忙道歉。
「唉!」焉王一聲長嘆。「你讓本王怎麼放心把焉國交給你打理呢?」焉王這句話像是在預示什麼,給了其他皇子一個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