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曦開始有點抗拒,可是後來細想,冽卿太子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的。
「剛才的事……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冽卿太子眼瞼垂下,臉上布滿了懊悔。
「剛才什麼事?」羽曦一時模不著頭腦,奇怪地問道。
「在朝堂上……」冽卿太子說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說錯什麼。
沒想到羽曦呵呵地笑起來了。「哎喲,我以為你又做了什麼壞事呢,原來就那件事。我知道你也不好干涉。我又怎麼會怪你呢?說真的,你不像羽晨那樣揭發我,我就已經很感激你了。」羽曦嘴上說得輕松,她心里真正的痛和失落,誰又會真切感受到呢?冽卿太子不能,安將軍也不能。這一切的一切只能由她自己承受。
冽卿太子不是那麼好騙的人,羽曦臉上一閃而過的傷感被他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他停下了腳步,一拉手,把羽曦擁入懷中。他低聲地在羽曦耳邊呢喃︰「羽曦,對不起,是我不好,真的對不起!我是個傻瓜,我是個沒用的人,明明已經成為了宣國的太子,我還是保護不了你。羽曦,羽曦……」
「哎,我真的……沒什麼!」羽曦的心急促地跳了起來,臉上覺得火辣辣的。但是為什麼她臉上不自覺地掛著幸福的微笑。
過了好一會兒,羽曦才意識到自己應該把冽卿太子給推開。這里是焉皇宮,她和冽卿太子這麼抱著實在不合規矩。如果被哪個小人看見了,大肆宣揚,她可以說是沒法活了。想到這,她手一用力,冽卿太子往後推了兩步。
「呵呵,我,我們再走走吧!」面對這冽卿太子詫異的眼神,羽曦做什麼都不自在。
「好!」冽卿太子繼續拉著羽曦的手,只不過,這次握得更緊了。
見氣氛尷尬,羽曦主動開口說話︰「冽卿太子,你這次來,只是為了探望我嗎?我剛回來那會兒,你不就已經見過我了嗎?這會兒,你何必大費周章呢?」羽曦想起了羽瑤和自己說的那番話。無論是否想她猜測那般,羽曦也想一探究竟。
冽卿太子回頭,沉默不語,「別有用心」地打量著羽曦。羽曦心都毛起來了。
「冽卿太子……」
「叫我冽卿,我喜歡你叫我冽卿。」這時冽卿看羽曦的眼神,如水般溫柔。
「好,冽卿,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羽曦嘟嘟嘴,沖他痴痴地一笑。
「你想知道?」冽卿把頭靠了過來,直視著羽曦的眼楮。那溫柔就快把羽曦給溶化了。
羽曦避開那眼神,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才……不要知道,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我打算來提親的,我想讓你做我的太子妃。」
羽曦一時沒站穩,身子竟往後傾。幸好冽卿反應快,一把摟住了羽曦的腰。「羽曦,你也未免太興奮了吧!可要當心點喲!」冽卿戲謔地看著她。
羽曦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你開什麼玩笑?」她看見冽卿嬉皮笑臉的,心里不由得來氣。開玩笑也總不能開到這事兒上面呀。
突然,冽卿臉上的嬉笑退去。他一臉嚴肅地對羽曦說︰「羽曦,我愛你。我要讓你做我的太子妃,我要讓你成為未來宣國的皇後。我要給你至高的權力,讓你在這充滿約束的世界里獲得最大的自由。」話畢,冽卿俯來,他的唇漸漸地往羽曦的唇上靠。可是,就在吻上了的前一刻,他停下了。他重新挺起身來,在羽曦的額頭上深情地印上一吻。
整個過程,羽曦都毫無反應。她只是瞪大眼楮,難以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她活了19年,沒有人敢愛她,沒有人給她愛的承諾。而現在,她一直企盼的場景實現了。她反而覺得此刻很不真實。
「羽曦,你怎麼了?我說的話讓你很有壓力嗎?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把剛才的話收回。我不是想逼你。我知道你忘記了所有,我不需要你記起以前的事情。我只要你記得,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我都很愛你,一直很愛你。」冽卿看羽曦一直不說話,心里不禁鬧騰起來。他看羽曦還是不說話,繼續著急地安慰羽曦︰「其實我還沒有向焉王提親。我本來過兩天就去說的,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把事情給推後。直到有一天,你真正接受我。」
羽曦瞳孔里渙散的光又重新聚集到一起,她抬頭看著心急如焚的冽卿,問道︰「冽卿,你想要兩情相悅的婚姻嗎?」
冽卿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沒錯!」
「你確定你愛現在的我嗎?你又確定忘記了過去的我會愛上你嗎?」羽曦正在走鋼絲。前一個問題還好,後一個問題就是對冽卿極大的挑釁,挑釁他的權力和情感。要知道,就算羽曦不愛他,他也可以把羽曦娶走。焉國如果沒了羽曦公主,一個被宣國太子深愛著的羽曦公主,焉國可能早已被宣國滅了。
冽卿頓了頓,說︰「我現在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我愛你,現在的你和過去的你沒有分別,一樣聰明、善良、堅強、可愛。記憶只是一些生活片段。因為你是你,才會過去記憶的存在。就算記憶消失了,你依然是你。若要抓住過去和你的記憶,倒不如和你創造新的記憶。只要你還是你,你就是我冽卿太子深愛著的人。你第二個問題……」
不知何時,羽曦眼眶里盛滿了淚珠。她撲上去,摟著冽卿的脖子。眼淚一滴滴地沾濕了冽卿的衣裳。「謝謝你,謝謝你愛現在的我!」她還無法忘記安將軍曾經對她的排斥,對她的疑慮。就算安將軍現在待她有多好,她內心的那道傷口,始終是無法痊愈的。冽卿的這番話,就是治療羽曦傷口最好的良藥。
「羽曦……」冽卿憐惜地低聲呼喊她的名字,將她緊緊擁入自己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