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昏欲睡的靠著窗,我的父母和我,幸福的一家三口在衣錦還鄉的路上,真是諷刺。
爺爺不太硬朗了,年逾八十的老人,再怎麼健康讓人看著也覺得無助。可他坐在大門口,下車時,媽媽自然的挽起了爸爸的胳膊,面對爺爺露出燦爛的笑容,我也早將笑容堆在了臉上。
鄉里鄉親的都聚攏過來,爸爸撒著煙,大伯招呼著鄉親。堂哥在爸爸幫助下在市里開了家五金店,還沒回來。堂妹高三還沒放假。我我熟悉的只有這幾個人,圍在堂屋內外的鄉親我多不認識,只在伯母的提點下乖巧的喊著人。爸爸豪爽的大聲的談論著什麼,我知道其實他沒那麼豪爽。除了打拼的經歷,他也並未增加多少學識,可他樂意炫著,這幾年沒見他一次都發現他更愛炫了,炫他的生意,炫他的女兒,只是回鄉下沒辦法炫他年輕漂亮的女朋友。
爺爺安逸的坐在一邊,媽媽給他剝著橙子。父慈子孝,兄弟和睦。
爺爺前幾年一貫暴躁專制,听說爸媽的事後抄起長條凳砸過來,爸閃避不及傷了腳,而今的溫和是屈從于自己的兒子,更是不得不屈從于似水流年。農村里人們生活不易,年老之人生活更是不易,失去了勞動能力便失去了經濟來源,沒有退休金也沒有養老,更不存在什麼醫藥費報銷的問題,老人成了年輕人的累贅。
不是我愛坐在伯母和媽媽身邊听她們聊家長里短,只是我沒處可去,每年都只能被動的听那些我並不太感興趣的新聞。
我知道村里只有春節是有人氣的,平日里盡是老的小的,大多數老人只要還挪得動,就得做事。做不動了,連想看看兒子媳婦甚至孫子的臉色都做不到。村里這兩年喝農藥自殺的老人就有兩個。
即使子女在家的,也不一定安穩,鄰家的婆婆,五兒二女,有三個兒子都在家,可沒一個願養她,我親見她大冷的天,在村口的小賣部買了不知什麼牌子的快餐面,就著小賣部的開水,就是一頓飯,這樣還得是女兒來過給了點錢沒用完的時候。顫巍巍的老人笑著接過媽媽遞去的蛋糕時,我別過了頭。
爺爺算是村里比較幸福的老人了。爸這替大伯翻蓋了新房,往老家搬回了不少電器,雖然一年有大半時間停電,電器形同虛設,可的確讓爺爺得意過一陣。伯父伯母也是快六十的人了,雖是照看了爺爺的三餐,可抱怨總是有的。估計伯父埋怨爸只會用點錢砸人,爸又抱怨伯父出力不盡心。反正沒表面看著那麼融洽。
我並不太愛呆在這兒,不過我喜歡鄉下晴朗的夜空。群星璀璨,那是城市里從未見過的美麗。可在這樣的星空下听著這樣的瑣事,不免煞了風景。
媽媽娘家在離這兒不遠的小鎮上。爺爺和外公一直都未曾達成諒解。媽媽是中專畢業,在鎮上的合作社工作,外公瞧不起爸連初中都沒畢業,更不能原諒媽為了爸丟了工作跑到異地他鄉,正因如此,他們就更不能原諒這樣的兩個人在得罪了所有人生活了十幾年後又告訴所有人他們不在一塊過了。這也是爸媽回湖南便情意綿綿的原因。
作者題外話︰這一章寫得有點夾生,放著,以後再改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