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輪到學校了——愛你,才審判你
北國的冬風已散盡了,和歌亭上,群山一片雲蒸霧繚,連綿的城牆雄踞楓林,筆走龍蛇地排闥著層層煙波浩渺,潦水之中,一尾池魚沉潭泛上,瞬息之念,兩江半島盡綻了斑斕……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
聲音蜿蜒曲折地流淌在江面,不過頃刻,即惹來了更加不可思議的浩瀚回音,
「禪客學禪兼學文,出山初似無心雲,東去三千三百里,煙波浩淼魚鳥情。」
我的上帝!作詩者猛然一驚,身子都險些墜入江去,匆忙回頭,只見距子亭不遠的礁石上,一頂簑笠風煙俱淨。
童虎?!
童虎老師怎麼會身在這杳無人煙的群山月復地,莫不是窮于逃避冥王的追殺,升級成為一等一的凡胎了?想不到虛擬世界的人也可穿梭來人間,真是奇哉,怪哉,壯哉,有不為哉!
那人本想上前拜謁童虎,但是突然,耳中「 」地一記悶想,霎時腦抽,身體跟著一陣搖晃,這次,他再也沒有立足的能耐了,只听見他慘叫一聲,瞬間嗚呼哀哉地滾下了長亭,隨著一片暴起的漣漪,伸出手掌,打出了最後一個OK的手勢,長眠進朦朧的黯然水底。
這時,正在江邊欣然垂釣的童虎老師,悠悠地轉過了暗沉的眼臉,陡然間,一具千瘡百孔的,令人怵然昏厥的恐怖臉龐映入了鏡頭的弧底,「媽呀」!隱蔽在岩崖後面的攝影家「嘩」然一聲虛吠,四肢癱軟地搖擺著滾上了滑坡,伴隨著此起彼伏的錯疊哀嚎,反戴軍帽的迷彩服攝影師「啊」地一聲,連人帶物倒懸在半山腰間的小樹杈上,側目身下,滾滾的深流正張開虎一樣的臂膀等待吞噬,而欲赴美食的攝影專家卻承受不了「絕望之于虛妄就如同希望」的諄諄訓言,扭頭望天地哭叫開來……
「斷」,又一句月兌口秀般的警世通言,只見那危如累卵的小樹叉哈哈大笑著「噗」的一聲斷成兩截,就在它得意洋洋地自斷裂處生出嬌顏欲滴的新鮮綠葉時,身下的罹難達人已他朝無望地投入了河的懷抱,一個回向的巨浪,大河像志得意滿的怪獸史都華般,歸入了饕饕餮餮的婬臾之夜。
彼岸的高牆之上,怪獸童虎滿足的微笑浮現在刀疤鑿刻的半邊臉頰,厚厚的女垛遮掩下,他忽然仰起頭顱,舉手張弓,從佝僂的駝背之中挺身而出,「哈」地一聲大喝,瞄準藍天飛舞的一張大雁,比出一道模仿得活靈活現的月兌弓之音,「嗖」地箭鳴……霎那之後,浮雲阿諛的天空中驚暴出一聲宛若人亡的鬼哭狼嚎,可想而知,那只似畜非人的肥壯禽鳥,只听見弓響便引亢墮江的阿斗之輩,已經毫無希望地丟失了「天南地北共雙飛」的宏偉夙願,像戰國時代的魏昂一般,未見敵軍便已敗退,未傷羽翼便懦弱無比地放下了翱翔。
「天上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簑笠翁,獨釣寒江雪啊……哈哈哈哈……」
童虎這只怪獸,這個在顛倒黑白的時機里從等同于魔獸世界的魍魎魅處穿梭過來時空贅累,畜牲,他竟肆無忌憚地臨摹著人*炸的世界大亂斗,像卷起二次世界大戰的「失控達人」希特勒一樣,把自己妄想成混沌人類的救世主人,歪曲著腦中那空前絕後的異想天開,褻瀆「達利」式荒誕的精神價值,把一種只知殺戮的「許褚」思想帶來了人間,且不說這樣消滅人生的舉動是否能為今日的人口大鍋減壓減負,就憑著無故屠殺各色人等的「奧斯維辛」式卑劣手段,他就要受到幾百年間死去活來的哲學大師們的口誅筆伐了!
「老師!您不能這樣做啊!~」果然,就在童虎志得意滿地撒網捕天的時候,春光暗淡處,一葉微風又起蕭牆。只見因過分排闥致使洪水泛濫的波濤之間,暴走的水花里,一尾扁舟竟搖搖晃晃地亮相登場,在它還遠在霧蒙蒙中的時候,我尚以為這又是童虎設下的一個圈套呢,因此我更加仔細地眯起眼楮,打開高倍望遠鏡的最後一段聚焦,毛骨怵然地瞄準了對方的致命部位,時光也停止了呼吸,就在下一秒鐘,我木了。
「天山童姥,你莫要再作孽啦……」嘩然的一聲驚鳴,鏗鏘翻滾的聲頻伴隨著巍然屹立的鏗鏘形貌,感動了你我他的視听神經——我看見,在這風卷雲吞的怒流深處,白燦燦的水花收起了笑聲,一個兩鬢滄桑的古人!一個貌似諸子百家的奇裝異偶,鬼谷子?正挺直了短小精悍的圓腰瘦頸,搖櫓劈波,斬浪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