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終于安靜了,她的手還在不停地抖,喬莫伊,鎮定,不要讓這小人拿捏住了。深呼吸了好幾回,她才扭過頭,干巴巴地擠出一句話來︰
「做男人要講信用,你那天明明說過要刪掉,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有沒有腦子,我找你要錢?我倒想問你得罪了什麼人。」
莫澤睿似乎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一樣,唇角揚起一抹譏笑。
「得罪我的人干嗎找你。」
喬莫伊沒好氣地回道,然後眼楮猛地瞪圓,原來是他得罪了人,把她給連累進去了,她冷笑了幾聲,諷刺說道︰
「莫澤睿,你真是一個——掃把星,我遇到你就沒好事,停車,我要下車。」
莫澤睿側過臉來,想從她臉上看出幾分端倪,這事不是她,又怎會這麼巧合?恰巧她來酒吧認錯人,恰巧喝錯酒,恰巧被拍下來——天下哪里這麼多巧合,詭計都是人為。
「去個地方。」
他不僅不停車,反而拐出了正街,駛到了沿河的環城路上,一腳把油門踩到底,往前狂飆起來。
「你停車,停車——」
喬莫伊先是尖叫了幾聲,漸漸的這聲音就開始發抖,再漸漸的,沒聲音了。她最怕坐快車,心髒就像被什麼握住一樣,此時開始痛起來,冷汗層層地往外冒,直凍得心底往外滲冷氣,四肢都像僵住了,呼吸機械無力。
莫澤睿卻沒往她這邊看,一直駛出了幾公里才把車停到了路邊一個休閑廣場。側臉,這才發現不對勁,喬莫伊緊緊地揪著身上的安全帶,整張臉慘白慘白,唇都泛了青紫色,額前的發絲被汗水完全浸濕,粘在了皮膚上,說不出的狼狽可憐。
「你怎麼了?」
沒問完,她一側臉,就猛地吐了起來,唏哩嘩啦,車里頓時彌漫起一陣難聞的味道。莫澤睿的臉完全黑了,胸前,手上全是她吐的污物,甚至臉上都飛濺起了這些髒東西。
「喬莫伊你出去吐。」
他一把推開了車門,繞過去,把她從車里拉了出來,喬莫伊手腳發軟,很沒骨氣地就往地上癱去,她恨死莫澤睿了,她發誓要把這匹惡狼扒皮抽筋。
「媽的。」
莫澤睿看著縮在車輪邊的她,有些恨恨地罵了一句,頭一回見人暈車暈成這樣的。
「年輕人怎麼這樣啊,你女朋友吐成這樣,你怎麼不管啊?」
這時,一位鍛煉的老太太走了過來,用拐仗敲著莫澤睿的腿不悅地責備道。莫澤睿滿臉黑線,剛抬起了腿,卻又听那老太太吼道︰
「年輕人,你太沒素質了——」
莫澤睿本是想彎腰把喬莫伊抱起來的,卻被老太太這一拐仗敲得直吸冷氣,彎腰抱了腿連退了好幾步才停下來,他這是腿,又不是樹,老太太這是殺仇人呢?
「快把她抱起來!」
風吹起老太太一頭雪白的短發,臉上滿是威嚴,手里高舉拐仗,十足南泥灣出來的老紅軍打土豪的模樣。
莫澤睿有氣沒地方出,只能悶不哼聲地把暈得稀里糊涂的喬莫伊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