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人似乎成了我的專長,經過這麼多年來的被整,我已經身經百戰,練就了爐火純青的整人技巧。雖然,上次被劉佳整了,不過是因為她不按套路出牌讓我毫無防備。
在整人為樂的這個日子里,我算是無敵的。整人的最高境界是逆來順受,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高二的時候,我們班有個女生在愚人節那天跟我說班主任找我,我裝做很害怕的問她我是不是犯什麼事了,她搖搖頭說不知道,于是,我跑了出去,在教室外面晃了一圈又回到教室拿著一百塊錢很高興的對她說︰「謝謝你,沒想到我能得獎學金。」那女生睜大眼楮驚訝的看著我,手上的錢。
我笑著看了看錢說︰「我看獎學金名單上也有你的名字,你得了多少?」她尷尬的笑了笑說跟我一樣,然後飛似得跑出教室找班主任要錢,結果被班主任罵得狗血淋頭,說她就知道錢,高考又不會考錢,回去好好復習,不然這輩子別想得獎學金。
她回到教室後破口大罵,我叫她別激動,她問我為什麼騙她。我卻反問她為什麼騙我,結果她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後來她奮發圖強考進了廈門大學,別人問她是哪的,她都會回答她是廈大的,別人听了以後就覺得這女的肯定不好惹,是從小嚇大的。
今年的愚人節我卻返璞歸真,因為當所有人習慣了防御高等的整蠱術之後,反而對以前低級的整蠱術放松警惕。沒有人會想到我這個整人專家會用很低級很沒創意的整蠱術來整他們。我也不外乎就是把初中常干的比如在凳子上灑膠水,門上面放個裝滿水的盆子這些事。
干這些事唯一的缺點就是要有人配合,但是要是選錯搭檔可就有點事與願違了。那天中午,我接了一盆水並在水里加了可樂,果汁,方糖,以及許苟德的過期生命一號後對吳慈仁說︰「待會兒你出去把隔壁那暗戀小胖的同性戀的鄒浩叫過來,我把水放門上。他一開門呵呵。」我和吳慈仁對視著笑了一下。
于是,吳慈仁樂呵呵的跑去找鄒浩,說小胖找他有事。我放好水之後退到安全的地方等著看好戲。結果進來的不是鄒浩,而是吳慈仁那白痴,他很激動的推開門大叫「來了」。結果,那盆水一滴不落的把他淋成小胖最愛的糖澆落湯雞。鄒浩見了兩眼發光,恨不得把吳慈仁當成禮物送給小胖。
吳慈仁洗完澡後說︰「我要是不把鄒浩整了,我就對不起這盆水。」我笑著遞給他一張黃色光碟說︰「去吧,我給你準備好了。你就告訴鄒浩說小胖的光驅壞了,想用他的電腦放並跟他一起看。」吳慈仁婬笑著結果光碟說沒問題。我笑著對他說︰「待會兒就會看見一個同性戀拿著黃色光碟到處跑了。」吳慈仁問︰「為什麼?」我笑著說︰「你看背面,我涂了502。」
我看到吳慈仁的臉一下黑了下來,我問他怎麼了,他舉起手問我干嘛不早說,他被粘上了。最後,吳慈仁跑到校醫院去,醫生不知道給他涂了什麼藥水後,光碟就自動月兌落了。吳慈仁模著手對醫生行了個禮說謝謝。醫生搖搖頭意味深長的看著那盤光碟對他說︰「年輕人,有時間多干點正經事,注意身體啊。」
吳慈仁尷尬的點點頭跑了出去。這件事不知怎麼的就被張曉婷知道了,她听說之後氣憤不已,一個星期沒理吳慈仁。氣的吳慈仁直接使用暴力,沖進隔壁寢室把鄒浩暴打了一頓。
從那以後,吳慈仁再也不敢跟我合作,甚至只要看到我笑著轉了下眼楮他就會跑得遠遠的。
正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我深信這句話是絕對有道理的,雖然那個人只是單方面的仇視我,可是第一次見到他,他說的那句話讓我對他記憶猶新。
四月底的運動會,我參加了男子組跳高比賽,為什麼要強調男子組呢?是因為鄒浩曾妄想加入女子組,結果被心理系的教授捉去做心理輔導。
在比賽當天,我一直覺得身後有個人在盯著我,讓我毛骨悚然。我注意了很久,終于在選手席的角落里發現了一個人,大家還記得,食堂見到劉佳的事吧。有個男生對我進行了人身攻擊,那個男生就是他。我對他笑了笑,他卻白了我一眼。是什麼樣的情況能讓一個男人為一件已經過去快一年的事耿耿于懷呢?當然就是劉佳了。要是那天劉佳沒有出現在運動場上為我加油,那麼慘劇也不會發生。
經過一上午的廝殺,我和他都進入了的決賽。下午,身為系拉拉隊成員的劉佳拿著彩球在場邊興高采烈的為我加油。那個男生越發的憤怒了,第一輪就要了一米五的高度,從而導致沒有活動開的健將們慘遭淘汰。當然,一米五對我這個從小喜歡瞎蹦的人來說沒有什麼難度,我高中的最高紀錄是一米六六。
最後,當高度升到一米六的時候,場上只剩我和他兩人。劉佳在一旁煽風點火瞎叫喚,那個男的怒氣叢生,運足氣輕松地飛過了杠桿。我有點緊張了,畢竟這麼久都沒跳過了,不知道還行不行。那個男的站起來後用輕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當然不服了。起了一口氣向杠桿沖去,就在我要起跳時,劉佳在那邊大喊︰「傻瓜飛,加油。」
我一听,完了,整個氣場破了,腳底一滑摔倒了,把竹制杠桿給壓成了兩段。劉佳跑過來扶起我問我有沒有事,我搖搖頭說沒事。我看了看那男的,他的眼楮快冒出火了,要是給他個雞蛋估計都能煮熟了。
我活動了一下筋骨,準備第二次起跳,劉佳揮著她的彩球大喊加油,我看著她說︰「大姐,大庭廣眾的,別大吼大叫的行嗎?淑女一點,看剛剛都怪你亂叫我才摔倒的。」劉佳嘟著嘴說︰「哪有,你本來就是傻瓜嘛,自己不行還賴我。」說著她看著那個男的說︰「你看人家多厲害。」只見那個男的的臉產生了劇烈的變化,剛才還烏雲密布,這會兒變得陽光燦爛。
我見他花痴犯了,于是懶得理他,運足了氣趁他吸引了劉佳的注意力,一下飛了過去。劉佳看到了興奮的拍著手。那男的笑著對劉佳說︰「劉佳,你看著,我是怎麼贏了他的。」劉佳也笑了笑說︰「是嗎?我男朋友可厲害了,你不行的。」我走過去攬住劉佳對著那男的挑釁的說︰「小樣。」
頓時,那股怒火又從他心底冒出,他轉身對裁判說︰「給我升到一米七。」裁判愣愣的看著他說︰「體院的一般也就這個高度。」他瞪著裁判說︰「叫你升就升。」這次運動會的裁判都是學校裁判協會的成員擔任的,所以都不敢對運動員怎麼樣。于是那裁判叫人升到一米七,然後對那男的說︰「程鵬啊,加油哦。」
程鵬點點頭又看了劉佳一眼,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突然,他如離弦之箭,以百米12秒的速度向杠桿奔去。轉身,起跳,一個完美的杠桿。全場轟動了,連我和劉佳都忍不住拍起手來。
要說人倒霉的一定程度,跳樓都摔不死,而不想死的卻躲也躲不開。當然,程鵬沒有死,他越過杠桿後過于興奮沒有收功,大頭朝下摔了個正宗的頭破血流,要是沒有墊子幫他隔了一下,估計他這會脖子就該斷了。
老天爺是很執著的,他想要你斷個東西,你不想也不行。程鵬脖子保住了,但是他的左手徹底變形了。這可不是摔的,而是被他自己壓的。
人在特別興奮的時候都不會感到疼痛,所以,當程鵬雖然已經摔得血肉模糊了,但他自己卻不知道。他站起來舉著雙手大叫︰「我贏了。」在場的女生看到他滿臉鮮血,面部猙獰的樣子都嚇得失魂尖叫。
程鵬跑到劉佳面前激動的說︰「看到沒?我跳過了。」劉佳不敢看他轉過頭趴在我胸口向他揮手說︰「走開啦!」程鵬茫然的看著劉佳。我從劉佳包里拿出一面鏡子對著程鵬說︰「你自己看看。」
程鵬朝鏡子里看了一眼,嚇得退了一大步,要不怎麼說他倒霉呢。退不就完了嗎,偏偏左腳踩到右腳上一個踉蹌朝後仰去,在場的人都听見「 」的一聲,然後又是「啊」的一聲。等我們回過神來程鵬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左手被壓在自己身下。
他們系的男生忙沖過來扶起程鵬,程鵬大叫「慢點慢點,手!手!」說著他抬起胳膊一看,左手被擰成了一個高難度形狀。終于他感到疼了,這一疼還不簡單,整個暈了過去。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看著劉佳說︰「你又害死了一個大好青年啊!」劉佳瞪著我說︰「你胡說八道什麼吶?」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她說︰「你不記得他了?」劉佳笑了笑說︰「當然記得,食堂里還是你救了我呢。可是這次跟我完全沒關系。」
「怎麼沒關系,要不是你他會對我有那麼大的仇恨嗎?」
「剛剛是你挑釁他先。」
「是他*你先,我只是幫你罷了。」
「哦~~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揮揮手說︰「開玩笑,我會吃醋嗎?上次吃得夠多了,這輩子也不想見到醋了。」
「那你干嘛幫我?」
「王超叫我幫他照顧你的。」
「那你就是喜歡我!」
我虛著眼楮問︰「這有聯系嗎?」
「我不管!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我點點頭說︰「是!我喜歡你。」劉佳得意的仰起頭說︰「哈哈,招了吧。」
我搖搖食指說︰「下輩子吧!」劉佳一听又踢了我一腳。
這時,裁判走過來問我還要不要跳,我看了看那邊的一灘血說︰「算了吧!不跳了。」我想我這輩子也不會再跳了吧,誰知裁判卻說︰「那好吧,程鵬算是棄權,你是冠軍,來簽個名吧。」
劉佳一听興奮的拽著我的胳膊說︰「你贏了!你贏了!晚上請我吃火鍋。」我看著她說︰「你不怕長胖啊?」劉佳搖搖頭說不怕。
後來,我听說程鵬得知這個消息後大鬧校醫院,氣得他差點就這麼去了。還好醫生門按住他給他強行注射了鎮定劑才有些緩和,從此他便發誓跟我勢不兩立。于是在學校里建了一個名叫「開膛破‘杜’」的社團,結果因為名字太過于血腥沒有通過審批。于是這個社團轉入地下。很多醫學院學解剖的被它的名字誤導入了社,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社團慢慢的成了醫學院學生交流解剖經驗的地方,並以醫學院的名義把這個社團轉成了正規社團。
程鵬苦心建立的黑社團被莫名其妙的漂白成正規幫派後,程鵬開始閉關修煉,說要為學校做出比我那張地圖還要大的貢獻。零六年畢業後,他進了一家建築公司,接了我們學校都江堰校區的建設項目。項目完成後,學校還專門請他回來頒給他「優秀畢業生」的獎狀。他站在台上激動的流出了眼淚。
在他完成項目兩年後,那棟房子倒了。災難來臨這都是不可避免的,可偏偏在他建的房在倒塌後被發現,鋼筋都跟鐵絲一樣,一扭就斷。結果,他被捉了,判了無期。從那以後,我再也沒在以前的學生會學生檔案中看到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