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馬車上,童筱意抱著胳膊趴在窗口,滿腦子都是玉貴妃,以及那一雙讓人心憐的眼楮。她明明說唯一的「澈兒」不在身邊,可菀香公主又是怎麼回事?她被弄糊涂了,但也正因如此,沖淡了心里那股抑郁之氣。回到晨曦院,她月兌下護膝扔在床上,然後把太子賞的一壺酒放進櫃子里。突然想起上次的酒壺還在書房,那可是銀質的,又是那麼精細的雕工,肯定值不少錢。不行,她得拿回來!思索間就沖了出去,拍了兩下門,聲音一板一眼的說︰「將軍,還我的酒壺。」凌慕寒微微蹙了眉,自然听出了她稱呼的明顯不同︰「什麼酒壺?」「太子賞我的,梅花刻紋的銀酒壺!啊,就是那個!」說著走過去,從格子架上取了返身就出門。凌慕寒豈會不知道她在鬧情緒,真是豈有此理。忍了忍,終究是道︰「隸舒,看看她又在鬧什麼?」花隸舒察看後回來,說︰「筱意讓人幫她把那酒壺賣了,這會兒她蹲在那里弄那幾塊地呢。」凌慕寒冷笑︰「都說了種不出菜,還瞎折騰,早晚非逼得我將她給賣了。」在書房一直坐到晚飯時間,院子里始終靜悄悄的。在幾天前每天都是這樣安靜,可奇怪的是,現在他卻反而不自在了,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這份安靜令他不踏實。那個聒噪的丫頭還真敢跟他鬧脾氣,她當自己是誰!晚飯的飯桌上,她終于出現在身邊,終于有了聲音,但是听听她的聲音,有氣無力,活像幾天沒吃飯似的。幾句听下來,弄得他食欲全無。「童筱意!」筷子一摔,他開始 火。童筱意終于抬了下眼皮,卻是夢游一樣的聲音︰「嗯?」「你到底怎麼回事?還敢給我臉色看?」凌慕寒惱火的原因是,本就是她犯了錯,她還有委屈的理由?沒治她已經是恩典了!「將軍,請理解,女人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你!」凌慕寒一下子就明白,正因為明白,更加惱火,更加沒有食欲,最後干脆拂袖而起,怒吼道︰「滾出去!」「將軍,‘滾’著出去有點難度,勉為其難,讓我走著出去吧。」明知什麼後果,偏要迎風而上。果然,凌慕寒雙拳握得咯咯作響,轉眼間一樣東西就沖她飛去。 當!花瓶掉在地上碎了。此外,凌慕寒沒听到任何聲音,等了半天,終究是出聲︰「童筱意?」童筱意幽幽一嘆,從地上拾起枯萎的花枝,說道︰「將軍,我實在不忍心告訴你,你沒砸中。我去葬花了,將軍還是吃飯吧,夜里餓了,影響睡眠。」「你!」凌慕寒鐵青著臉,真的很想很想沖上去捏斷她的脖子,讓她再也無法說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