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
吳蕊兒悶悶的趴在欄桿處看池子里的游魚,忽然見有人從橋上過來,笑著迎立︰「表姐,你這麼快就回來?表姨的病怎麼樣?」
盧瑜兒笑道︰「吃了藥,已經沒事了。在家住了幾天,想你了,再者想著老太君少個人陪著會感無趣,就過來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肋
吳蕊兒悶悶的說道︰「最近將軍府里總出事,老太君也沒什麼精神,你又回家去了,我能做什麼呢?」
盧瑜兒打趣的看著她,笑道︰「只是這樣嗎?怕是因為將軍吧?」
吳蕊兒臉上一紅,嬌羞的斥道︰「表姐!你在說什麼呀!」
「咱們姊妹,你不必在我面前藏著掖著了,我什麼不知道。」盧瑜兒笑著坐在她身邊,屏退了丫鬟,托著她的手,一副語重心長︰「蕊兒,你的心事我清楚,可將軍不知道啊。如今將軍性子又越來越古怪,難以親近,你這一顆芳心恐怕只能由老太君做主了。」
吳蕊兒紅著臉,低著頭,半天才低聲道︰「可,可將軍他……老太君的話,他也不一定樂意听,老太君也不敢十分的勉強。」話音一停,反問道︰「表姐,你、難道不喜歡將軍嗎?」
「我?」盧瑜兒抿唇一笑︰「將軍是好,但我覺得你與將軍最合適,我會祝福你們的。只是,我實在為你擔心。」鑊
吳蕊兒不懂。
盧瑜兒淳淳誘導道︰「將軍一向不近,可如今身邊卻有了童筱意。」
吳蕊兒不以為意道︰「她只是個丫鬟。」
「你呀!太天真了!」盧瑜兒眼中閃過一抹諷笑,說︰「你以為老太君為什麼對童筱意那麼好?那是老太君擔心將軍性情執拗,遲遲不願娶親,外間流言泛濫,這才讓童筱意去服侍,既能破碎不利于將軍的流言蜚語,又可以以防萬一。孤男寡女長時間獨處一室,能確保總不出事嗎?」
「怎麼可能?將軍怎麼可能看上她?」吳蕊兒難以置信。
盧瑜兒笑著搖搖頭︰「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女人年華有限,你能總等下去嗎?」
「我、我有什麼辦法。」吳蕊兒心里也清楚,老太君之所以接她們住到將軍府,就是希望有個人能嫁給將軍,但住進來兩三個月了,連與將軍見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盧瑜兒笑著敲敲她的頭︰「你可以跟童筱意多多走動,做個朋友,那不就能見到將軍了?老太君也急著想將軍娶親成家呢,畢竟童筱意只是個丫鬟,能做姨娘就是最大福分了。到時候再有人跟著催催,老太君見你們時機合適了,不就給你們做主了。」
吳蕊兒听著她這番話,感覺有些奇怪,也很心動。至少在吳蕊兒看來,童筱意是個小小丫鬟,笨笨的,應該不難親近。
盧瑜兒見她動了心,便笑道︰「我給你出個主意。」
童筱意蹦了幾天,腳腕的扭傷快痊愈了,為了讓她安分些,凌慕寒不準她亂跑,卻要她在書房里背棋譜。把棋譜一打開,她看得只犯暈。
覷了眼與青竹在下棋的人,她討好的笑著說︰「將軍大人,棋譜就像天書一樣,我都看不懂。換換吧,我背兵書吧?」
凌慕寒听她再次听到兵書,不禁反問︰「你似乎對兵書很感興趣。」
「我喜歡三國……」話音猛地一收,她嘿嘿笑道︰「那覺得行軍打仗智謀很重要,一條好的計策,不僅能以少勝多,還能反敗為勝,多奇妙啊。我就愛听那類故事。將軍大人,我听青竹說,你是智勇雙全型,不如你講講你的故事吧?」
凌慕寒卻說︰「不如,你來講講。」
「我?」
「將軍,老太君那邊來人了。」花隸舒的話解救了她。
丫鬟進來,行禮後,說︰「將軍,老太君听說童筱意的傷已大好,讓奴婢來請將軍與童筱意,一起往花園去賞花。老太君說了,請將軍務必前往。」
于是,童筱意就陪著前往,以為只是平常的賞花喝茶外加聊天。
過了橋,在被團花圍簇的亭子里,老太君正與兩位表小姐玩笑。
「老太君,將軍他們來了。」吳蕊兒最先注意到,因為記著盧瑜兒教導的那些話,眼楮不由自主的便盯在童筱意身上,心里不住的盤算著如何與她說話。等著他們進了亭子,她一緊張,張口就道︰「童筱意,你的腳好了?」
「呃?」童筱意略感驚訝,點了點頭。
「哦,那就好。」吳蕊兒笑笑,總是有些不自然。
盧瑜兒看她一眼,不露痕跡的接過話︰「剛剛我們還跟老太君談到你,若是沒有你,誰能服侍將軍呢。最近幾天,將軍別說出府,幾乎連院門都不出呢。老太君剛剛跟我們埋怨,說好幾天沒見著將軍,所以才特地請來看看他呢。」
老太君跟著也笑︰「就是!將軍都把我這個老太君給忘了。」
凌慕寒一直在旁邊听著,微微的皺了眉,道︰「老太君何苦跟著打趣我。」
「我這個老太婆,哪里敢打趣堂堂的大將軍。」老太君一面笑,一面對著童筱意招手︰「筱意,過來,坐在我身邊兒。你的腳腕真的沒事?」
「嗯,謝老太君,只有一點點疼,就快好了。」童筱意笑嘻嘻的回答,對著凌慕寒揶揄︰「大將軍,坐呀,讓老太君好好兒看看你,老太君都忘記你長什麼樣兒了。」
「童筱意!」凌慕寒威喝。
童筱意仗著有老太君在,根本不怕。
吳蕊兒接觸到身邊遞來的暗示眼色,便笑著說︰「筱意,我听說你在晨曦院養了花兒,還能認領呢,我也想要一盆。把茉莉花兒分給我好嗎?」
「呃?」童筱意有點發愣,覺得她今天不太正常。
凌慕寒在旁冷冷的說︰「一盆花,一兩銀。」
童筱意立刻接口︰「蕊兒小姐,你听到了,這是將軍大人開的價錢。我只是丫鬟,負責照料,至于賣不賣,賣價多少,由將軍大人做主。」
凌慕寒沒料到被她擺了一道,臉色當即一沉,當做老太君,又不好發作。
老太君將他的情緒看的清楚,眼楮里含了笑,突然覺得將軍回到了小時候似的,可愛多了。端著茶,她笑道︰「將軍的東西不都是你在管嘛,你做主就是了,也分給我一盆。我買,是不是有優惠呢?」
童筱意笑道︰「老太君免費,畢竟哪有孫子問女乃女乃收錢的。」
說得亭子里的人都偷笑起來。
凌慕寒陰沉著臉,在她身側咬牙道︰「童筱意,你給我等著!」
她忙湊近低笑︰「將軍大人別生氣嘛,不過是逗著老太君高興高興。」
「我看你就是太猖狂了!」凌慕寒咬牙。
「我哪有。」
老太君見這兩人竊竊私語,笑著不予打擾,至少在老太君看來,不管將軍將童筱意當做什麼,有一點不容置疑,那便是令將軍從過去的沉寂中解月兌了出去。只此一點,也值得對她百倍的恩待。
這在另外兩人看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盧瑜兒思量的品著茶,等著那邊交頭竊耳結束,驀地問道︰「筱意,听說長天失蹤了。」
「長天?」老太君也听說了,一見提起,便說道︰「是啊,這都三四天了吧?怎麼還沒音信嗎?」
「听說還沒回來呢。」盧瑜兒對著童筱意疑問︰「他是專程為你來的將軍府,失蹤前,最後見的就是你,難道沒跟你說什麼嗎?或者,是不便跟外人說的話。我們也不是想問你的私事,只是好好兒一個人在將軍府失蹤,你若知道下落就說出來,省得我們擔心啊。」
童筱意不禁委屈︰她哪兒知道長天跑哪兒去了!她又不是長天的保姆!
事情就是那麼湊巧,只見一個下人匆匆的跑過來,急聲回道︰「將軍,長天回來了,他要見童筱意!」
看來人那急促緊張的樣子,頓時讓人產生不好的猜想。
長天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