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魈淡笑︰「你的閻烙叔叔去處理點兒私人事情。」.
她一听就明白,定是去跟紅葉見面了。
她的八卦因子又跑出來了,湊到他身邊親熱的摟著他的胳膊笑嘻嘻的問︰「爹爹,他跟他那女徒弟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你別誘著我得罪他。」莫魈笑而不答。
「如果能看到他們倆見面的場景,絕對比舞台上演的要好。」她心里壞心的想,都說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希望那個閻烙叔叔在漂亮女徒弟跟前吃吃苦頭腦!
「他們跳的沒你好。」莫魈同樣抿著笑,想的卻是另一番事情。他的筱意有很多不同常人之處呢。
「嗯?」她回過神,見他一副趣味打量目光,不禁就嘟了嘴︰「爹爹,那時我還是個可憐的小丫鬟,現在是你親生女兒,你還要我跳那種舞給你看?」
「哪有,不過是提提。」莫魈趕緊擺手軼。
「嘿嘿,別緊張啦,等我生完孩子,絕對滿足你的願望,我給你培養一批好舞者,看什麼都行啦。」捂著嘴竊竊直笑。
莫魈伸手揉揉她的腦袋,笑著搖頭︰「心里又在想什麼呢?」
「沒!」她忙岔開話題,抬手往莫鐘離一指︰「爹爹,鐘離哥哥一表人才,怎麼還沒娶老婆呢?再長幾年就老了,會不好找的。」
莫鐘離很不爽被打趣,但礙著她的身份,只能冷冷的怒瞪。
「你別再打趣他,把他惹生氣了可不好。」莫魈看著夜色,讓人取了件披風給她裹上。
「鐘離哥哥別生氣哦,其實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的,都沒介意你……」後面的幾個字她用嘴唇無聲的喊出來——「偷看我洗澡」。
莫鐘離別開臉,心里很煩。
發覺他臉色變了,吐了吐舌,不敢再多說。下人們端來飯菜,她便專注的只顧享用,看著舞台上的表演消磨時間。吃完飯後,她便推說累了,離開宴席返回落雲院。
莫魈也沒多留她,享受其他賓客的敬酒。
回到落雲院,童筱意躡手躡腳的靠近房門,對著小葉示意不準出聲,輕輕推了房,剛想嚇嚇屋內的人,一下子想到了忽略的事情,頓時不滿的嚷道︰「將軍大人,你明明听到我進來了,故意裝作不知道,想嚇我是不是?」
凌慕寒好笑的搖頭,對她伸出手︰「我哪敢嚇你?你可千萬別嚇我才是。吃飽了?」
「嗯。」擺手讓小葉別進來,把門一關,跑到他身邊,順勢就坐在他腿上。摟著他的脖子恩恩愛愛甜甜蜜蜜︰「好可惜,現在是深秋,又不是在鄴城,我好懷念那里的螢火蟲,很漂亮。以後我要把生意做到鄴城去,那樣就能時不時去住一住了。」
「我還擔心你不想離開這里了呢。」凌慕寒環著她。
「我是很喜歡這里,但是呢,我知道你不會永遠呆在這里。唉,看來我也只能俗語說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大將軍跟著征戰四方,你去哪兒,我去哪兒。如果我不在你身邊,說不定會有什麼女人來引誘你呢。」
「盡瞎說。」笑斥著她的話。
估模著時間不早,她又累了一天,便讓小葉知會侍女準備熱水洗漱。
轉眼半個月後,天氣越來越涼,花隸舒一行護送著旋皇子來到雀城。
童筱意早盼的望眼欲穿,行程與預計晚了三四天,她還擔心出意外。一听說旋皇子到了,便要求將人安頓在落雲院,閻烙立刻被她請來為皇子診治。花隸舒等人都在外面等候。
好一陣子,閻烙終于出來了。
「怎麼樣?」她趕緊追問。
「不好。」閻烙臉色很冷︰「想不到她下了這種毒藥。這毒發作後,會使人持續昏迷,若想解毒,必須在他醒著的時候,然而他一醒,毒性會傳至心脈,沒有解藥的話兩三個時辰便會毒發而亡。」
「那,那你有辦法嗎?」她覺得他好像也感覺很棘手。
「這種毒,我是第一次遇到,她專門針對我研制的。」閻烙冷笑一聲,笑道︰「也好,我就跟她斗一斗,難道師父還斗不過徒弟?」
「那,旋皇子呢?有危險嗎?」她又追問。
閻烙微微斂眉︰「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那時沒有解藥,他就會死。」
童筱意進了房間,小葉正在床邊為皇子擦洗。乍一看上去,他的臉色很暗,呈青黑色,昏睡著,並未顯出痛苦情緒。根據閻烙的那番話,她知道情況很不好,即便是號稱天下第一毒師,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救活他。
「他怎麼樣?」凌慕寒問。
「看上去很不好。」搖搖頭,模著手指上的玫瑰戒指,緩緩將它取下來,戴在旋皇子那修長的手指上。「我希望他能感覺到我在等他,若是他知道我此刻有多內疚,他一定會回來的。」
「意意……」
「不要緊,我想閻烙一定會研制出解藥的。」她安慰著自己,也安慰著他。
眼看著秋葉落盡,漸漸步入冬天。
她一邊養胎,一邊料理著豬豬店,一邊等待閻烙制作解藥。凌慕寒則將更多的心思放在烈炎的消息上,另外密切關注著北翔的動態,謹防太子與北翔合謀有所舉動。
大半個月後,閻烙來了。
「大帥哥,你做好解藥了?」她激動的迎上去。
「大帥哥?不是叔叔了?」閻烙听見她如此嘴甜,伸手就輕佻的抹了下她柔軟紅潤的嘴唇。
「啊!你為老不尊!」捂著嘴躲開,雙目圓瞪︰「不要趁著我家將軍大人不在就不規矩,小心我告狀,扣你錢!」
听著她玩笑,閻烙驀地問︰「筱意,你是不是在害怕呀?」
「呃,我怕什麼呀。」眼神閃爍間,泄露了她的心思。
閻烙舉起手中的小瓷瓶,輕輕一晃︰「解藥是做好了,要不要給他用,你拿主意。但是丑話我可要說在前面,他服用解藥會有風險,同樣,不服用只能等死。」
「那,那肯定是服用了!」她左右看看,覺得身邊沒個人依靠,偏今天凌慕寒出去跟老爹談大事。
「不用望別人,有我就夠了。」或許是看慣生死,閻烙沒有一點兒緊張,這在她看來,無疑是多了信心。她跟著進了房間,小葉準備好一盆清水.
閻烙將床上的被子揭開,取出銀針在他身上的穴位扎了幾處,很快人就清醒了,翻身趴在床邊又吐出一口黑血。小葉趕緊遞上毛巾,擦去了旋皇子嘴角的血跡,閻烙把準備好的解藥給他喂下去。
做完這些,閻烙便離開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品茶。
「這樣就可以了?」她揪著一顆心忐忑不安。
「別緊張,解毒也需要過程,哪能立竿見影。」閻烙笑著安慰她,讓她坐著。
她坐如針氈,盡管離得不遠,可還是伸長了脖子看床上的人。
過了一會兒,只見旋皇子臉上的青黑色開始漸漸消褪、變淡,雙手開始握緊,似乎被毒藥折磨的很痛苦,緊接著就趴在床沿吐血。血仍舊是黑色,落在清水盆中逐漸化開,還帶著難聞的氣味。
吐了四次之後,他嘴角的血變成了鮮紅的顏色,臉上的青黑也褪盡了,恢復了正常顏色。
小葉忙扶他躺下,幫他擦了臉,將水盆端出去。
「好了?」她馬上問。
閻烙卻是盯著床上的人,謹慎的說︰「再看看。」
「我、我是在哪兒?」旋皇子努力睜著眼楮,看著陌生的環境,直至望見她。目光一定,仿佛是找到了支撐,艱難的低聲又問︰「我,我在哪兒?」
「旋皇子,住了十年的地方,不認識了?」閻烙笑著先說了話。
「是你?!」旋皇子看到他,驚恐的瞠大眼楮,知道又回到了落雲院。盡管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可是……隨著一陣激動,只覺得心口一痛,「哇」的就吐出一大口鮮血。
童筱意瞪眼看著濺落在被子上的那大片血跡,嚇呆了,趕緊上前握住他那只帶著玫瑰戒指的手,心里不斷的喊著「小樂」。
閻烙則立刻捉著他的手腕診視。
然而就在這時,旋皇子倒在床上,閉上雙眼,手漸漸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