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一喊,童筱意這才發現身後的變化。花隸舒以一對二,雖然沒顯出敗勢,但無暇他顧.
這兩人穿著黑衣,蒙面,像殺手一樣。
「進去!」樂梵眼看著花隸舒顧不過來,忙拽著她回到豬豬店,並將店門緊閉。
童筱意趴在窗口縫隙里張望,越想越不安︰「小樂,他們和紅葉是一起的吧?看樣子,玩的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啊,他們的目的,是我吧?」
「別怕,沒事的。」樂梵安慰著她,心里快速思索著應對之策累。
春姨與店中的伙計們全都躲在櫃台後,大氣不敢出,猛然「 當」一聲巨響,店門被一道蠻力強行劈開。對于這一幕,童筱意深有感觸,上一次是她帶人砸了春姨的店,這次,是別人砸了她的店。
下一秒,是最最震驚的時刻。
進來的人一身張揚紅衣,與莫鳳兒的紅裙不同,這是一身大紅軟綢,沒有絲毫點綴,利利落落的順滑到底。不用問,自然是紅葉無疑檬。
「童童。」樂梵自然明白對方來者不善,緊張的將她護在身後,警惕著來人。
童筱意卻是大難臨頭難掩好奇,仍舊伸著腦袋觀察紅葉。盡管紅葉一領紅紗蒙面,但從露出的那雙沁冷杏眸判斷,是個極具風情的美人。根據八卦消息,紅葉跟閻烙早在十年叛亂前就鬧掰了,即便當初的紅葉正值妙齡少女,現在少說也將奔三。師徒嘛,肯定也和閻烙一樣,駐顏有術。
「童筱意。」紅葉盯著她,緩緩念著她的名字,眼中閃過一抹冷笑︰「怪不得,你跟你娘長得真有幾分相似,當初,我應該將你一並殺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透露出無比復雜的關系,以及錯綜難解的糾葛。
「你想做什麼?」為了壯膽子,童筱意出聲,問了個白痴問題。
「旋皇子,暫時我對你沒興趣,我勸你讓開點比較好。」紅葉露出嗜血的笑,自腰間抽出一根紅色長鞭,猛地就抽過去,卷住他的腰就將他甩到一旁。
樂梵根本沒有抵抗能力,身體砸在桌椅之上,顧不上爬起來就趕緊喊︰「童童,快跑!」
跑?怎麼跑?往哪兒跑?
童筱意慌得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最終是托著肚子朝他跑過來,將他攙扶起來︰「小樂,你怎麼樣?」
「快走!」樂梵焦急的推她。
「跑什麼呀,我這個樣子怎麼跑?」她搖搖頭,看著步步逼近的紅葉,算是認命了。「如果我今天注定要死,那也不能再害你一次。」
紅葉冷笑︰「死?我怎麼會讓你死呢?我要慢慢的折磨你,或許,也會把你留給我可愛的徒弟。」
樂梵沒辦法了,只能緊緊抱著她。
童筱意步步後退,看似認命等待,兩只耳朵卻是豎了起來,仔細听著外面的動靜。即便花隸舒被纏住了,但凌慕寒和侍女去追的人影,發覺不是紅葉後,肯定會趕回來。她現在就是要賭,賭凌木頭能不能及時回來。
眼看紅葉又要揚鞭,情急之下她喊道︰「你恨我,是因為你愛的人喜歡我娘,是不是?我娘死了,你就將怨恨轉移到我身上,得不到閻烙的愛,就折磨他喜歡的人,是不是?」
「喜歡的人?哼,你以為他喜歡你?」紅葉被觸怒,鞭子啪的在空中一甩,一副桌子邊被劈成兩半。
「當然了,他當然喜歡我,就算是因為我跟我娘相似的關系,也否認不了他喜歡我。你就是因此才嫉恨,失去了所有耐性,再度找上他,怕他忘掉你,難道不是嗎?」盡管清楚激怒紅葉不明智,但只有對話才能分開她的注意力,才能使她手中的鞭子不那麼快的甩過來。
「喜歡?喜歡?」紅葉連連冷笑︰「虞汐那個女人,有什麼值得他喜歡?而你又算什麼東西,他會喜歡你?」
「我覺得他很愛我娘。」發覺她分神了,童筱意故意將話題往過去引導。
紅葉冷冷的斂起目光,攥緊了長鞭,似回想到了什麼,張揚出滿身怒氣。下一秒,紅葉手中的長鞭唰的甩過來。
童筱意完全沒來得及反應,只覺得胳膊上一道火辣辣的痛,察看之下,手臂上多了一條帶血的鞭痕。若非冬天衣服穿的多,這一鞭子下去,估計骨頭都要露出來了。
好狠啊!
當第二鞭甩過來時,有人自門外沖了進來,長劍纏住了長鞭。隨之兩名侍女也加入戰爭。盡管紅葉擅用毒,但兩名侍女也不是泛泛之輩,何況與閻烙同府居住多年,一般的毒都能防御。
「將軍大人!」看到救駕的人,童筱意激動的揚臂喊叫,不料剛好舉起了受傷的手臂,頓時疼的哇哇直叫。
「童童,別動!」樂梵一看她手臂上滲出來的血,頓時心下一驚︰「她的鞭子上抹了毒。」
「呃?」童筱意仔細一看,果然,流出來的血都是暗紅發黑的顏色。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瞬間便覺得頭暈,有些站不穩。
「童童!凌慕寒,你快過來!童童中毒昏過去了。」樂梵抱不住她,眼看著她滑坐在地上昏迷過去,急得大喊起來。
「意意?意意,你堅持一會兒,我馬上帶你去找閻烙。」凌慕寒從混戰中抽身,跑過來就將她抱起來,在侍女的掩護下連忙往魈王府趕。因為深知紅葉的厲害,當看到從她手臂上滴落的暗紅色血液,止不住全身發冷。
一看那幾人離去,紅葉並不戀戰。
抽回長鞭,飛落在屋頂,對著兩名侍女冷笑︰「幫我帶話給閻烙,我在城外的竹林等他。」
當童筱意被帶回朱雀樓時,臉色白中泛青,滿頭冷汗。
閻烙聞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落雲院,躺在床上的人已經除去厚重外衣,袒露出那條受傷的胳膊。層層帷幔垂落,凌慕寒與樂梵,乃至親爹莫魈都被攔在外面,幾個人親眼看著侍女端著一盆盆清水進去,又端著一盆盆血水出來。
等待總是難熬,煎心。帷幔之內,閻烙仔細觀察了她的傷,以及她此刻的脈象,稍稍定下心。所幸,紅葉的長鞭上涂抹的毒沒有變,雖發作的快,卻不是致命的毒。模出現成的藥丸喂她服下,隨後抬起她的手臂,將毒血從手臂上逼出來,直至傷口周圍的烏黑消褪.
做完這一切,等待片刻,又重新為她診脈。
蓋好被子,閻烙對負責照顧她的小葉叮囑了一番,掀開帷幔走出去。
「怎麼樣?」外面的幾人同時追問。
閻烙露出一貫的溫和之笑︰「有驚無險。幸好毒藥沒有順著血液流入全身,只是集中在受傷部位,服下解藥,安心休養便可痊愈。」末了,不待他們再問,補充了一句︰「胎兒無恙。」
「她的臉色很難看,不是因為毒藥擴散嗎?」凌慕寒質疑。
閻烙盯他一眼,道︰「她是孕婦,中毒又受驚,身體難以負荷,臉色蒼白才正常。放心吧,沒有大礙。」
「多謝。」凌慕寒進入里間看她。
樂梵猶豫了一下,返身離開。她已沒有大礙,他卻得為全身酸疼的地方抹抹藥了。
莫魈壓抑著沖冠怒氣,步出門外,招來了兩個人︰「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明白,紅葉用毒厲害,讓你們去有些危險,但是,她太不將我放在眼里。我要你們去城外竹林,不論采取任何方法,殺了她!」
「等等!」閻烙跟了出來,嘴角噙了抹冷笑︰「她不是讓人帶話,讓我前往竹林赴約嗎?相較之下,我去,把握更大。」
「我擔心你下不了手。」莫魈知道他的為人,但紅葉到底是他徒弟,若關鍵時刻手軟,也不是沒可能。
「今夕不同往日。」閻烙縱身一躍,話音自夜空中傳來︰「鳳兒小姐一起去吧。」
「義父,鳳兒去了。」莫鳳兒雖不是閻烙徒弟,但最喜歡從他那兒取毒藥,又與紅葉有些情分,當即便緊隨而去。
莫魈望著兩人身影消失,思忖下,對留下的一人命令︰「鐘離,你帶著人將竹林包圍,即便她今晚僥幸不死,也不能讓她安然離開。明白嗎?」
「鐘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