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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副部長官場博弈︰出牌 江上明月共潮升 056(大結局‧中)

作者 ︰

為了照顧大家的工作方便,喜宴在晚上舉行。

我要和晴兒去參加他們的結婚喜宴。

下午下班後,我決定去找晴兒,帶著晴兒一起出席酒宴。

我直接去了晴兒的學校。

到晴兒校門口的時候,我隨意往馬路對過瞥了一眼,看到對過馬路邊的電話亭里,有個穿花襯衣的年輕人在抱著電話筒打電話。

我沒有在意,直接去了晴兒辦公室。

晴兒正在辦公室里看書,見我進來,露出意外而又欣喜的表情,甚至有幾分激動,但是,接著就又冷淡下來,翻起眼皮看了看我︰「你還知道來找我?」

我說︰「你是我老婆,我為什麼不能來找你?只是你不願意見我,我怕惹你煩,讓你惡心,我不敢來看你而已」

晴兒說︰「你我那麼說,你就那麼听話?你這個沒良心的,竟然就這麼久不找我,你還很有理」

我一听這話,知道晴兒在為自己找台階下,就說︰「好,我沒理,你有理,我今天主動來找你,來看你,你還生我氣不?」

晴兒嘴巴一撅︰「生氣,當然生氣,誰讓你這麼久不看我,我就是生氣,就是生氣!」

我說︰「那我今天來看你了,你還生氣不?你還惡心不?」

晴兒做嘔吐狀︰「惡心,就是惡心」

我笑了,過去拉住晴兒的手︰「惡心,想嘔吐,說明是有了,不是因為見到我吧哪里有見到自己的老公嘔吐的呢」

說著,我攬住了晴兒的肩膀,將晴兒摟在懷里。

晴兒突然委屈地大哭起來,抽噎著說︰「你壞蛋——你不理我——你不要我了」

晴兒一哭,我的心就疼,我拍著晴兒的肩膀安慰著她︰「好了,別哭了,不鬧了,好不好?我沒有不要你,我說過,只要你不趕我走,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你的,我雖然沒有看你,但是,我心里始終是牽掛著你的」

晴兒一听,哭的更厲害了,抱住我的腰,將腦袋埋在我的懷里,放聲痛哭,似乎要將這許久的委屈全部傾吐出來。

好不容易等晴兒平靜下來,我給晴兒擦干眼淚,說︰「晴兒,不要生我氣了,不要鬧了,我們和好吧,當初那事,真的是誤會,我們真的是喝多了,不小心摔在了一起你走了極端,說了那麼多傷人的話,讓我一時也嘔了氣,現在,我不怪你了,你也不要繼續誤會我和柳月,好不好?」

晴兒默默地看著窗外,眼楮里帶著沉思和憂郁,緩緩地說︰「其實,後來我想明白了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很多,雖然我一直還在監視你,但是,我的心里也似乎明白了一些東西,我想,我維護自己的婚姻和家庭是沒有錯的,可是,我不該這麼極端地說那些話,做那些事,對于柳月,我可能真的是誤會了對于你和柳月,或許我應該理解你們曾經的感情,或許我真的不如她適合你雖然我一直極力抵制自己這麼想,雖然我這麼想的時候很痛苦,雖然我不會放棄你,可是,我腦子里還是忍不住要想這些東西」

我的心里一陣痙攣,說︰「晴兒,過去的事情,不要想了,不要說了,我們現在是夫妻,我們是兩口子,我們的生活還會繼續,我們要好好地生活,柳月是一個心底善良的人,是一個品德高尚的人,不管她和我過去發生了什麼,但是,她現在真的是真心為我們好的,她是希望看到我們好好過日子的我希望你能對她好一點,不要老是那麼仇視她,她這個人,從來是不吃別人窩囊氣的,從來是不會看別人冷眼色的,我想這一點你也應該能明白,可是,你看,柳月在你面前,一直都是低三下四,忍讓退縮,難道她真的怕你嗎?這符合她一貫的性格嗎?不是,她是在顧全大局讓著你,她是因為希望我們和睦和美而委曲求全,她對任何人都可以針鋒相對,唯獨對你,從來不」

晴兒默默地听著,若有所思。

我繼續說︰「當初,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隱瞞了有你的事實,所以,她才會和我交往,當她從蘭姐哪里知道了有你的存在後,她堅決果斷地和我分手了,為什麼?就因為她不想傷害你,她想成全我和你後來,她一直在你跟前面有愧色,一直對你容忍有加,不管你對她如何變本加厲冷嘲熱諷,如何對她步步緊逼相親說媒,她都沒有為難對抗過你一次,一味地遷就你,為什麼?就因為她心里一直覺得對不住你,想彌補對你的歉疚可以這麼說,晴兒,如果沒有當初柳月的主動退出,我們根本就不會在一起,根本就不會有今天其實,真正對不住你的是我,而不是她,當初的一切,是我瞞著她的,我故意隱瞞了有你的事實你不要一味遷怒于她」

晴兒咬緊嘴唇,低下了頭。

我撫模著晴兒的頭發,說︰「所以,晴兒,學會原諒別人,學會善待別人吧,善待別人,就是善待自己這樣才能讓自己活得充裕、自在,善待他人就是一種力量,它沖破了束我們的罪惡心靈和自私心靈,讓親情友情源遠流長……其實,生活中一切的一切,最重要的,是看你自己的心里怎麼想,怎麼看,能不能保持一份平和與從容。真的,我以前也做不到,但現在我將盡力做到」

我的話語極其誠懇。

晴兒臉上的表情微微動容,但是仍舊沒有說話。

晴兒又抬頭看著窗外黃昏的天色,半天嘆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晴兒的大哥大響了,晴兒接通,臉上的神情突然就好起來,聲音和主動而熱情︰「姐——是我啊,嗯你們都到了啊,峰哥來了啊,來接我的,呵呵好,我們馬上就過去,好久沒見你了,姐,挺想你的」

我在旁邊,看著听著晴兒接電話,心里登時大慰。我相信經過這4個多月的煎熬,晴兒不會不反思自己的,晴兒的心理不會不發生什麼變化的。

畢竟,人都是感情動物,柳月對她到底如何,我想她心里是有一桿秤的。

畢竟,晴兒的本質是善良的。

畢竟,晴兒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

我剛才的一番口舌沒有白費。

放下電話,晴兒的神色好多了。

我說︰「走吧,酒店就在學校不遠處的馬路對過,步行過去就好了晚上吃完飯,我們一起回家」

晴兒乖順地點頭,突然拉開抽屜,模出一個小本子,在我眼前一晃︰「峰哥,你看這是什麼?」

我一看︰「護照,誰的?」

晴兒得意地說︰「我的!」

我說︰「你的,什麼意思?你要出國?」

晴兒說︰「沒啊,我辦了留著以後好用的,不僅僅是出國了,我還想移民呢到加國」

我說︰「什麼意思?你自己走?不要我了?」

晴兒說︰「什麼啊,我是辦了留給以後用的,等咱們的孩子出生了,身份可就是小老外了,我要讓他接受國外的先進教育,帶他出國學習,當然,下一步,只要你的身份允許,我就辦你的,咱們辦了移民手續,當然現在不出國啊,還繼續在國內發展,不過,國內萬一要是不穩定,再出現9年前那樣的政治動蕩,咱們隨時可以出國避禍這叫一顆紅心,兩種準備」

我笑著搖搖頭︰「你想的可真長遠,太長遠了我不想離開我的祖國,即使她再窮再不穩定,當然,出國玩玩是可以的,但是,出去定居,我沒那想法」

晴兒撅起嘴巴,沖我嘟嘟了兩下︰「土蛋!」

我伸手捏了捏晴兒撅起的嘴唇,說︰「我是土蛋,那你是什麼?土蛋的老婆?」

晴兒撲哧笑出來,我說︰「走吧,他們都等急了!」

晴兒剛要走,又突然說︰「你先去吧,別讓他們老催,我等下隨後就到!」

我說︰「干嘛,什麼意思?」

晴兒說︰「剛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成大花臉了,我怎麼去見人?我得化化妝,再過去,跟著你這位大帥鍋,做你的老婆,不能給你丟人啊」

「嗯言之有理,是要給我抓面子」我笑笑︰「那我先走了,你抓緊點」

我出了晴兒學校,直奔酒店而去。

我出晴兒校門口的時候,看到在校門口對過的馬路邊電話亭里,那個穿花襯衣的人還在哪里抱著電話筒。

靠,真能打電話,聊什麼呢,這麼久。

我到酒店門口,看到柳建國和黃鶯正站在酒店門口的馬路邊喜氣洋洋地迎接客人。

見我過來,他們忙迎過來,柳建國說︰「哎——你可到了,大家都等你們呢,弟妹呢?」

我邊恭喜柳建國和黃鶯邊說︰「正在化妝,隨後就到!」

這時,我看到了站在酒店大廳里正在聊天的柳月和老三。

柳月今天打扮地很漂亮,容光煥發,引得周圍的男人和女人們紛紛投注目禮。

我沖他們走過去,邊和他們聊天,邊透過酒店大廳的玻璃窗看對過的馬路,等待晴兒的到來。

似乎剛才柳月和晴兒的通話讓柳月很興奮,也不停地看窗外,說︰「哎——我的晴兒妹妹呢,好磨蹭啊,還不到」

柳月似乎是很想立刻見到晴兒。

我理解柳月此刻歡快的心情,不僅僅是因為柳建國的結婚,還因為晴兒對她態度的轉變。

這時,晴兒出現在馬路對過。

柳建國沖她招手,晴兒笑嘻嘻地揮手回應,接著就橫穿馬路往酒店門口走。

柳月笑呵呵地說︰「看,晴兒來了,呀——打扮地好漂亮——」

正在此時,突然馬路上傳來一陣急速的馬達轟鳴,接著,我看到一輛沒有牌照的軍用吉普車怒吼著直接沖著晴兒開過來,速度很快。

我瞬間呆了,甚至來不及站起來做出反應。

晴兒一扭頭看見了正高速向她沖過來的吉普車,一下子嚇呆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說時遲,那時快,正站在馬路邊上的柳建國突然就像一發出膛的炮彈,以不看可思議的速度徑直向著晴兒沖了過去,一把將晴兒推開——

接著,吉普車重重地撞在了柳建國身上,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柳建國的身體彈起了幾米高,重重地摔在了10米開外的馬路上,腦袋正好落在路沿石上。頃刻,渾身是血,一動不動躺在那里。

接著,那輛沒有牌照的軍用吉普車一加油門,箭一般地逃遁了。

這一切,發生在不到2秒之間。

瞬間,大家都被這突然發生的慘案驚呆了。

此時,我的身體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酒店門口的馬路邊,沒有停留,徑直沖柳建國沖過去,一把抱住了渾身是血昏迷過去的柳建國。

歡慶的婚宴立刻變成了救人的戰場,老三火速去開車,我抱著柳建國急速進了車里,那邊臉色慘白的柳月跌跌撞撞跑過來,跟著鑽進了車前座。

老三以最快的速度開車到人民醫院醫院急診部,我抱著柳建國沖進急診室,正在值班的醫生護士緊急展開了搶救。

這時,將魂未定的晴兒和還穿著婚禮旗袍的黃鶯也氣喘吁吁跟著到了急診室門前。

柳建國頭上臉上還在汩汩冒血,身體一抽一抽的,脖子處不停蠕動。

柳月瘋了一般撲到柳建國身上,淒厲地一遍遍叫著︰「建國!!!建國!!!!陽陽!!!!陽陽!!!!!!你醒醒,我是姐姐——」

柳月的聲音異常淒慘,讓人心悸。

醫生過來推開柳月,緊急處置傷口,然後,做ct,拍片。

柳月的身體突然劇烈搖晃了幾下,我忙攬住柳月的肩膀,不讓她倒下。

晴兒此刻仍然是嚇得呆若木雞,一句話說不出來,機其驚懼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這一切。

黃鶯也瘋狂了,突然就跑開了,一會兒,氣喘吁吁叫來了幾位老大夫。不用說,黃鶯是人民醫院的老職工,這里的人她都很熟悉,她請來的,一定是醫院頂尖的外科大夫。

拍完片子,柳建國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等待那幾位大夫拿治療方案。

這時,楊哥也聞訊趕來了,和我們一起圍聚在柳建國周圍,焦慮而急切地看著依舊昏迷的柳建國。

一會兒,幾位大夫走了進來,一位領頭的摘下口罩,神色沉重看著黃鶯搖了搖頭︰「對不起,小黃,沒有必要做手術了腦顱受到劇烈撞擊,腦子里面腦漿成了一窩粥,無法手術了你們,準備後事吧」

「啊——」黃鶯慘叫一聲,幾欲暈倒。

柳月突然瘋狂地拉住大夫的胳膊,聲音里帶著淒厲的哀求︰「求求你,大夫,救救我弟弟救救我弟弟求求你了」

大夫無奈而同情的搖搖頭︰「唉不是我們不想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整個大腦里都亂了,換了誰都沒辦法」

「啊——」柳月淒婉地叫起來,聲音刺破長空,回蕩在醫院急診大樓里。

正在這時,晴兒突然叫起來︰「建國大哥,建國大哥醒了」

大家一听,急忙圍聚過去,柳月和黃鶯一邊一個,緊緊握住柳建國的手,趴在柳建國床邊。

「陽陽——我是姐姐,你看看我,我是姐姐——」柳月急切地叫著,淚流滿面。

「建國,是我,是我呀——你醒醒呀——」黃鶯帶著絕望的哭腔喊著。

柳建國這時突然就睜開了眼楮,仿佛親人的呼喚讓他有所清醒。

柳建國艱難地呼吸著,眼珠子轉了下,看著黃鶯,嘴唇蠕動著︰「鶯鶯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對不起出了意外」

黃鶯失聲痛哭起來。

柳建國這時又看著柳月,聲音極其微弱地說著︰「姐——姐姐——我我要先走了我要去找爸爸媽媽了」

柳月慟哭起來,握住柳建國的手,撫模著柳建國的臉︰「弟弟弟弟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扔下姐姐」

這時,柳建國的眼珠子突然轉向了我,看著我,嘴唇蠕動著在說什麼。

我忙過去,趴在柳建國窗前,心里異常悲痛,說道︰「建國大哥——」

話音剛落,我的眼淚刷的流下來。

柳建國依舊握住柳月的手,從黃鶯手里抽出了那只手,握住了我的右手,顫顫巍巍努力將我的手和柳月的手放在他的胸前,然後看著我蠕動著嘴唇,聲音卻越來越小,似乎听不見了。

我忙將耳朵貼近柳建國的嘴唇,听到了柳建國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話︰「江兄弟拜托你保護好我姐姐一定要保護好她一定一定」

話音未落,柳建國的手突然一松,氣絕,長逝。

柳建國走了,離我們遠去了,在他新婚的喜宴還沒有開始之前,在他剛剛要開始享受人生的幸福和愛情的甜蜜的時候,在他還沒有看到他親愛的姐姐有一個美滿家庭的時候,在他嘗盡人間冷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親人正在享受親情歡樂的時候,就這樣離開了這個讓他無限眷戀的世界,這一年,他剛剛33歲。他是為了救晴兒而死的。

他離開這個世界的最後遺言,是讓我保護好他的姐姐月兒,一定保護好。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離去了。

我緊緊握住柳建國冰冷的手,心里充滿了劇痛,充滿了悲傷,充滿了哭泣,我的淚水滾滾而落。

「啊——我的弟弟——」突然,柳月爆發出一聲絕望而淒厲的慘叫,瞬間昏了過去。

急診室里哭聲一片,晴兒和黃鶯撲到柳建國的遺體上痛哭流涕,我急忙過去抱起昏厥的柳月,緊緊摟在懷里,奔涌的淚水流在柳月的臉上。

楊哥站在黃鶯身後,淚花四濺

就這樣,為了救晴兒,柳建國獻出了他年輕而短暫的生命,匆匆告別了這個世界,告別了他深愛著的親人月兒姐姐,告別了他新婚的妻子,告別了我們

柳月倒下了,躺在醫院的床上,水米不進,整整3天。

這3天,我一直守護在她的床前,看護著她,晴兒到她家里去照顧妮妮和小紅。

這3天,柳月沒有說一句話,整個人像一具僵尸,一動不動,眼楮一直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一點也不轉動。

我3天3夜沒有睡覺,一直握著柳月的手,就這麼看護著她。

3天後,柳月開始復蘇了,能喝水了,能下床活動了。

柳月呆呆的看著我,眼神怔怔的,眼淚忽然又無聲地流下來。

看著柳月的樣子,我的心碎了。

然後,在我的主持下,料理了柳建國的後事。

抱著柳建國的骨灰盒,柳月緊緊地將骨灰盒貼在臉上,喃喃地說︰「弟弟,姐姐要帶你回家,回家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姐姐要帶你回家」

我決定陪柳月回家,去蒼南海邊的江月村,去安葬柳建國。

安頓好小紅和妮妮,我陪同柳月,帶著柳建國的骨灰,去柳月的老家。

對于我和柳月一起回家,晴兒沒有表示任何異議,她無言地默許了我的舉動。

我永遠記得那一天,1998年的5月7日,在柳月故鄉的那個後山上,在柳月爸爸媽媽墳墓的旁邊,我拾起那把生銹的鐵杴,親手挖開了曾經被我親手鏟平的陽陽的墳墓。

那一天,陰雲密布,逐浪滔天,陰霾的山風和海風交織在一起,松林嗚咽,發出陣陣低嘯。

柳建國是我找到的,又是我送走的。

埋葬好柳建國,柳月抱著柳建國的墓碑沉默了很久很久,身體在劇烈地顫抖。

然後,柳月噗通跪倒在爸爸媽媽的墳前,磕了3個頭,然後顫抖地說道︰「爸爸媽媽,不孝女兒月兒給您二老請罪了爸爸媽媽,我沒有照顧好陽陽我對不住您二老陽陽找到了我,又離開了我,現在,他和你們在一起了他在這里陪伴著你們爸爸媽媽,等著我,等以後,我也來這里陪你們,我和陽陽一起陪著你們不讓你們寂寞」

我站在柳月旁邊,身體劇烈顫抖著,心里猛烈悸動著。

我噗通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墳塋︰「叔叔,嬸子,我給月兒姐找到了陽陽哥,苦難的月兒姐和陽陽哥終于團聚,可是,他卻提前離開了我們,我和月兒姐一起來送陽陽哥,送他到您二老身邊,讓他陪護著你們陽陽哥臨走前,叮囑我一定要保護好月兒姐,您二老放心,月兒姐是我生命里最刻骨銘心的愛人和親人,是我的靈魂和血肉,我一定會用我的生命和全部來保護月兒姐,月兒姐,就是我生命的全部,為了月兒姐,我甘願付出我的所有」

說到這里,我泣不成聲。

柳月又失聲痛哭起來。

此刻,天空里突然電閃雷鳴,狂風大作,烏雲壓頂,頃刻間就下起了暴雨。

在風雨雷電交織中,我和柳月跪在墳前,緊緊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淚水和雨水交織在一起。

「阿峰——」

「姐——」

我和柳月跪在泥水里,緊緊擁抱成一團,在風雨中互相喊出了久違的稱呼,帶著淚水和雨水。

一聲「阿峰」,讓我的心顫抖不已,喚起了我久違的記憶,喚起了我心靈的火花,喚起了我濃郁的真情,同時,我也深深感到了柳月那頃刻間爆發的壓抑許久的深埋在心里的刻骨的愛情和親情。

一聲「姐」,帶著我滾燙的渴望和痛憐,帶著我無比的深情和愛意,帶著我靈魂和融合的陣痛,讓柳月的失去親人的巨痛中得到些許的安慰。

我和柳月深埋于心間壓抑許久的真情深情和愛情,在瞬間爆發了,在這個讓人肝膽俱碎的時刻,雖然持續的時間極其短暫。

7天後,上完周七墳,我和柳月灑淚跪別爸爸媽媽和建國,回到了江海。

回到江海,我沒有見到晴兒。

晴兒走了。

晴兒出國走了,學校賣掉了,賣給了鄰市曾經一直想收購晴兒學校的那家外語學校。

晴兒留給我一個信封,里面是一個銀行存折、一份離婚協議,還有一封信。

我展開那封信,上面水跡斑斑,我知道,那不是水,那是晴兒的淚。

晴兒是流著淚寫這封信的。

「峰哥,親愛的峰哥,我生命里最愛的峰哥,我一輩子永生愛著的峰哥︰

我走了。

不要怪我不辭而別,不要怪我離你而去,不要怪我曾經的所有無知、任性和天真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上輩子欠著你的淚水,此刻就讓它在我眼角流淌個夠吧,滴在我寫給你的信紙上

我摯愛的峰哥,一定是前世欠你的,不然為何我哭得那麼心碎,你一定要過得好,不要讓我為你流的淚白流

我親愛的峰哥,我走了,到那遙遠的異國去了,我要走的遠遠的

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敞開心扉那樣去喜歡一個人了。我會靜靜在遠方祝福著你,不再打擾已經失去了的你。雖然眼淚會那樣不爭氣地流淌。我試圖安慰自己,那只是為了愛情而流,不是為了你。可為什麼想到你,它就會決堤而來。更為什麼,想到你,腸胃都會痛你牽走了我的手,就好像那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說的一樣,牽走了我的心,這是我一輩子的愛情。為什麼,在我固執的時候你那麼容忍,而在我堅定的時候卻再也牽不到你的手

我熱愛的峰哥,感謝你陪我那麼多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不曾傷心過,再多的痛苦對我來說,只是自己的天空下了一場預防不及的雨。在你愛情的世界里,我忘記了所有的不快樂,我以為自己從此後不會再一個人哭泣了

你曾說過,會像妹妹一樣待我,永遠不離開我;任性的我總是不能夠明白你的苦心,那些傷心的話讓你痛了,我知道。你說過,你不會放棄;每次當你的胸膛吻著我的側臉時,我就希望時光就此停止…

你曾說過,希望我快樂;你說人的煩惱都是自己找的,你說看待事物的角度要樂觀、你說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要把心態放正……你的這些要求我做不到,所以我內心永遠都沒有感到過快樂……

你曾說過,你喜歡梁祝式的愛情。我卻對你說,那些都是騙人的,其實祝並不喜歡梁,梁是害了相思病死的,傳說中的化蝶只是後人捏造的。我還對你說,死亡就是把生命撕碎,沒有哪一種消失會比死亡走得離我們更遠,沒有哪一種解月兌比死亡更加徹底;人終究要走向死亡,死亡就是一種不可更改的結果……看到你落寞與疑惑的眼神落到我身上時,我才知道對你說這些是多麼的殘忍;我知道你受傷了,我知道你失望了,我知道你的心里其實正在逐漸疏遠了,我知道在你的愛情里真的慢慢不再有我……

愛人之間難免會出現這樣那樣的誤會,有些誤會是不需要解釋的。心靈的默契最主要,只是我永遠達不到那種境界。我終于知道,其實,我根本就不懂得什麼是愛、不懂什麼是愛別人與被別人愛著

親愛的,我想停留,可是我無法停留。記得你說過,我是天上漂浮的雲兒。一點沒錯,我,只是你的天空飄過的雲彩,盡管曾經美麗了你的天空,可終究無法把握自己的方向;只要風兒飄過,我就會不由自主地迷失了自己,也因此注定了我無法停留。

你的世界,我來過。你的世界,我哭過,也笑過。我如流星一般劃過你的天宇,你的世界,我注定只能是過客。走過你的世界,身後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回望那些腳印,我心淒然。親愛的,我將消失在天的盡頭。請你記住,我就是天邊劃過的流星。

窗外的樹葉已經開始深綠,片片飛舞的葉子,浸染了我的傷悲。離開你,是我必須的選擇。你的世界我來過,這已經足夠了。親愛的,愛,我帶走;心,我留下。請不要悲傷,我不會離開你的世界。我,就是天空飄過的雲彩,就是天邊劃過的流星。雲彩、星星就是我默默注視你的眼楮。春風都化成秋雨,雨滴就是我思念的淚水。遙遠的地球的另一端,我會默默為你祝福。

我深愛的峰哥,我走了,在我們剛剛結束冷戰和好的時刻。我是一個罪人,我是一個犯了不可饒恕罪行的惡人,沒有我,建國大哥不會死去,姐也不會被幾乎宣判了精神的死刑,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而起,我無顏面對死去的建國,無顏面對柳月姐,我無顏再面對你經歷了這麼多,我終于明白,我終于看到,我終于理解,什麼是刻骨銘心的真愛,什麼是可以跨越年齡的深愛,以前我不懂,所以我悲劇,現在我懂了,所以,我選擇了離去

我痛愛的峰哥,感謝你給了我那麼多快樂的日子,感謝你對我的疼憐和愛護,我終于知道,我在你的心里,親情更濃于愛情,你對我的呵護,更多的是出于兄妹的真情和親情,我終于知道,你和她才是最合適的

我走了,帶著滿身的罪孽,我走了,帶著真誠的祝福,祝福你和柳月能在一起,祝福你們能找回被我無情殘酷擊碎的愛情,在那遙遠的地方,我會深深地祝福你們

峰哥,最後一次吻你我永遠是你的女人,此生我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一個男人!

再見,峰哥!再見,我的愛人!

———你永遠的晴兒。」

看完晴兒的訣別信,我涔然淚下。

我打開存折,里面是200萬。

晴兒走了,真的走了,滿懷著對我的愛戀和對我與柳月的祝福,滿懷著飽受愛情創傷的心靈和無比的愧疚。

我生命里的女人,我的初戀情人,我的妻子,我的晴兒,就這樣離我而去,去了那遙遠的異國他鄉。

今生,不知還能不能再相見。

就在我看到晴兒訣別信的同時,柳月也收到了晴兒留給她的一個信封,里面,是一個紙飛機,是我在除夕的雪夜里寫給柳月的紙飛機。

夜里,妮妮和小紅都睡了,坐在柳月家的客廳里,我將晴兒寫給我的信遞給了柳月,柳月將紙飛機遞給了我。

我默默地重溫了那紙飛機上的話語,柳月默默看完了晴兒的信。

然後,我和柳月四目相對,默然無語。

驀地,柳月的眼里流下了熱淚。

我喃喃地說︰「這是我寫給你的那年的除夕之夜疊成了紙飛機,在雪夜里飄落,正巧落在了她的身邊這個紙飛機,她一直就這麼保存著,直到現在」

柳月黯然道︰「她就這麼走了,沒有說一聲再見,就這麼扔下我和你,走了紙飛機寫的很動情,可是,即使沒有紙飛機,我也一樣能明白你的心,我一直就明白你的心只是,我已經對不住她,我不能再對不住她我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裝作什麼都沒看到我想努力去做一切,來彌補對她的愧疚,可是,她還是走了」

柳月顯得很傷感。

我說︰「她曾經做了很多對不住你的事情,為了她,你受了很多難為、屈辱和不公,我心里都是知道的甚至,你的親人建國大哥為了救她,付出了寶貴的生命為了她,你,你們付出的太多了可是,我仍然希望,你不要恨她,不要怪她她,其實並不是壞人,她只是閱歷過于淺薄,性格過于任性,思想過于單純,她其實很善良很淳樸的在我的一生里,在我的靈魂和生命里,有兩個女人,一個是你,一個就是她,雖然性質不同,但是都是生命里的女人這一點,我希望你能理解」

柳月說︰「你想多了我從來就沒有任何責怪埋怨過她,我從來沒有感覺她對不住我,不論她對我做什麼,我都不介意,以為我對不住她在先,我曾經殘忍地差點剝奪了她年輕的生命,我的罪孽幾乎就是不可饒恕的她在你心里的位置,我明白,我理解,我能體會到,就好像建國和你在我的心里一樣,哪一個離去,都會要了我的命還有,建國為了救她而出事,責任不能歸結于她,她同樣是無辜的應該追究的,是那肇事司機的責任」

這時,我突然想起那輛肇事的無牌照軍用吉普車,這不就是上次導致晴兒出車禍的那車嗎?同樣的沒有牌照,同樣的軍綠色吉普,如此之雷同。

我突然意識到,這一定是有預謀的人干的,這次和上次是同一伙人干的,目的就是要殺死晴兒,讓我飽嘗失去親人的痛苦,從和精神上報復我,或許,報復完了晴兒,就開始輪到我了,或者我身邊最親近的人。

想到這里,我的心里一陣驚懼,不由看了看柳月。

我知道,這次事件,很可能和磁帶事件有關,極有可能是晴兒不知什麼時候無意說走了嘴,將此事傳了出去,才招來了殺身之禍。

但是,上次因為那盤磁帶,進去了一大批,我如何能知道到底是哪一個干的?

這次車禍已經報案,警方正在全力偵破中,希望會有什麼結果。

柳建國的後事已經處理完畢,公司歸了黃鶯,黃鶯原本不要,非要給柳月,柳月堅辭不受。黃鶯不懂廣告經營,老三幫忙,從江海廣告界招聘了一名總經理,負責抓業務。黃鶯稀里糊涂就成了老板娘,成了董事長。

在黃鶯精神最艱難的時刻,楊哥經常去看她,安慰她,勸導她。

在柳月幾近崩潰的時刻,楊哥沒有過多來打擾,我想是因為他看到我時刻陪伴在柳月身邊,知趣地避開了。

柳月又伸手向我︰「把紙飛機給我吧,我還想看,寫的真好我看了好幾遍了,還是想再看雖然我心里早就明白你的心,但是,我仍舊想看看你的那些話」

我把紙飛機遞給柳月,說︰「其實,我也偷看過你的電腦,看過你寫的那些隨筆雖然你總是一副神態自若滿不在乎堅強堅定的樣子,雖然你總是對我保持著有意無意若有若無時遠時近的距離,但是,我漸漸明白,你的心里是有我的你對我,仍舊是那麼的疼護和憐愛,仍舊是那麼的深情和真摯我嘴巴上不說,可是,我的心里都明白」

柳月輕輕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看過那些內容,我知道你看了我寫的東西,只是,我沒有揭穿你而已其實,我也是那麼矛盾的人,我一方面不想在你面前表現出自己的真實感受,另一方面,卻又忍不住克制不住自己,我想偷偷寫了給自己看,卻又不想阻止讓你看到我知道,你會找到那文檔的密碼,你一定會猜到我會用什麼數字做密碼,我知道,你對我們的初次日期是那麼記憶猶新同樣,我也深深地銘刻在心里可是,我知道,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我知道,我們之間,會有驚濤駭浪,即使她退出了,即使她想好心撮合我們,可是,難道我們面臨的就是一個她嗎?」

我的心郁郁的,是的,即使沒有了晴兒,我們也仍會面臨很多壓力和阻力,一方面,我和柳月的事情是不可能在社會公開的,不然,會惹起軒然大波,流言蜚語且不說,單是工作,我和柳月必然不會允許再在一個單位工作,必定會有一個被調走,而目前報社的狀況,我們誰都不想離開對方,我們需要互相攜手打拼出來。另一方面,我不知道我的爹娘要是知道我和柳月的事情,是否還能多活幾天。雖然他們那麼喜歡柳月,把柳月當做親生女兒。

我想,這些事情,柳月不會想不到,甚至她想地更多。

夜漸漸地深了,我和柳月輕聲地交談著,互相撫慰著彼此受傷的心。

自然而然的,不知不覺的,也不知道是誰先主動,我們的手互相拉在了一起,柳月那柔弱柔女敕修長的手指,輕輕放在我的手心里,蜷伏著,像一只受傷的小動物。

此刻,我和柳月的心里沒有情感和的**和沖動,我們此刻之間,更多的是一種濃郁的憂傷和悲哀,還有心里那久久不能釋懷的痛。

我輕輕握住柳月的手,一只胳膊自然地攬過了柳月的肩膀。

柳月嘆了口氣,似乎找到了一個寄托,腦袋自然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接著,輕輕嘆息了一聲。這聲音里,充滿了極度的疲倦和滿懷的憂傷。

柳月的腦袋靠著我的肩膀,淡淡的香味沁入我的鼻孔。

柳月閉上了眼楮,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

我攬著柳月的身體,靠在沙發上,腦袋抵住柳月的臉頰,不知不覺也迷糊了過去,仍舊保持著這樣的姿態。

我和柳月,就這樣在沙發上互相依靠著,坐著睡了一夜。

不知不覺天亮了,外面響起了小鳥嘰嘰喳喳的叫聲。

我和柳月醒了,看看外面的天,柳月輕聲說︰「一夜,終于過去了」

這段時間,對我和柳月來說,最難熬的就是漫漫長夜,我理解柳月失去親人之後那種嚙齒搬的疼痛和折磨,每一個長夜,對她來說,都是巨大的折磨和苦痛。

我看著柳月消瘦得厲害的面孔和倦怠的眼神,心里疼得不行,說︰「白天,你好好睡一覺吧,好久,你沒有好好睡一覺了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單位上班」

柳月失去親人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報社的全體員工幾乎都知道了,但是,沒有人知道我陪柳月去了老家,沒有人知道我這些日子在干嗎,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陳靜。我在巨大的悲痛里,仍然十分小心地保護著我和柳月的隱私。

但是,我不清楚劉飛到底知道不知道。

柳月听我這麼說,看著我,眼里充滿了感激和疼愛,說︰「你也很累了,這麼多天,你一直陪護著我,你也沒有好好休息你也該好好休息了」

我說︰「沒事,我是鐵人,我不累!我不困!」

柳月看著我,似乎想笑一下,卻終于沒有笑出來。

晴兒雖然離去了,晴兒雖然留言讓我和柳月好好地在一起,可是,我和柳月都放不開,都似乎覺得習慣性的心理障礙依然存在,都似乎在這樣的時候,沒有心情去談**女愛。

這時,妮妮和小紅起床了,這些日子,妮妮一直跟著小紅住在小紅的房間里。

妮妮穿著睡衣跑過來,撲到我的懷里,摟住我的脖子,聲音里帶著哭腔︰「大哥哥,大姐姐到哪里去了呢我想大姐姐」

我的心里酸酸的,抱著妮妮親了親︰「大姐姐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妮妮又說︰「那大姐姐還會回來看我嗎?」

我看了看柳月,柳月對妮妮說︰「妮妮,大姐姐一直記掛著你的,大姐姐只要有機會,回來看你的,大姐姐好喜歡你的」

妮妮又撲向柳月︰「媽媽,我要舅舅,我想舅舅了」

我的鼻子一陣發酸,柳月的眼圈又紅了。

柳月緊緊抱住妮妮,聲音哽咽地說︰「好孩子,舅舅去陪姥姥姥爺去了舅舅在那邊陪著姥姥姥爺呢」

妮妮抹了抹眼淚,說︰「媽媽,我還想爸爸爸爸到底什麼時候來看我啊」

柳月的眼圈更紅了,眼里帶著對妮妮深深的歉疚。

我說︰「妮妮,爸爸會來看你的,一定會的」

妮妮看著我︰「大哥哥,我可以在媽媽面前叫你小爸爸嗎?」

我和柳月都一愣,我沒有想到妮妮這時會說出這話,柳月則一直不知道妮妮在偷偷地叫我小爸爸。

妮妮眼巴巴地看著我和柳月,眼里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說︰「大哥哥,我好喜歡你,我好喜歡你做我的小爸爸,我好喜歡你和我媽媽在一起我想在媽媽面前也叫你小爸爸」

說著,妮妮又看著柳月︰「媽媽,可以嗎?」

柳月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我,然後看著妮妮點了點頭︰「好,你就叫大哥哥小爸爸吧」

我的心里一股暖流。

妮妮眼里露出滿足的表情,又過來摟著我︰「小爸爸」

這時,小紅做好了早飯,過來說︰「柳姐,江哥,吃點飯吧」

我們一起吃完了早飯,然後,小紅懂事地對妮妮說︰「妮妮,跟姐姐出去玩好嗎?」

妮妮點了點頭︰「嗯」

然後,妮妮看著我︰「小爸爸,你在家里好好陪媽媽,好嗎?」

我點了點頭。

然後,小紅帶著妮妮下樓玩去了。

然後,我對柳月說︰「你睡會兒,再不睡,你的身體就徹底垮了」

柳月點點頭,站起來,身體搖搖晃晃,對我說︰「你也睡會吧」

我說︰「我沒事,你先睡,我看著你,你睡著了,我再睡」

我說著,攙扶著柳月去了臥室,讓柳月躺下,然後坐在床邊,看著柳月。

柳月躺在那里,看了看我,然後閉上了眼楮。

一會兒,柳月又睜開眼楮,身體往里面移動了一下,說︰「你要是困了,就在這里躺一會兒」

我點了點頭。

然後,柳月又閉上了眼楮,一會兒,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這些日子,柳月就沒有真正睡過覺,她實在是太累了。

看柳月睡著,我也實在撐不住勁了,也上了床,輕輕躺在了柳月的身邊。

我的心里涌起一陣異樣的感覺,感到了久違的溫馨和安寧。

我很快也睡了過去。

這一覺,我和柳月都睡得很沉,我直到下午5點,才醒來。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的胳膊正搭在柳月的小月復部,柳月正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眼楮睜開著,看著天花板怔怔發呆,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我將手拿開,柳月知道我醒了,扭頭看著我,說︰「睡醒了」

我說︰「嗯你睡得還好嗎?」

柳月說︰「嗯」

我看著柳月的臉,說︰「氣色好多了」

柳月說︰「你也好多了」

我說︰「姐——」

柳月說︰「嗯」

我說︰「我多想分擔你的所有痛苦,可是,我知道,有些痛苦是無法分擔的」

柳月說︰「我知道你對我好,我知道你疼我」

我的心里一陣劇痛,伸手將到柳月的脖子下面,柳月抬了下頭,我將胳膊伸過去,將柳月摟住。

柳月順從地讓我摟著,身體向我靠了下,一只胳膊也摟住了我的肩膀。

我和柳月躺在床上摟抱在一起。

「阿峰——」柳月淒苦地說了一句,然後就將頭埋進了我的胸膛。

我輕輕撫模著柳月的秀發,拍著柳月的後背,下巴抵住柳月的頭頂,說︰「姐——走出來吧,不要讓自己老是沉浸在里面,生命在延續,生活還得繼續」

柳月說︰「嗯我听你的」

我說︰「我們過得好,建國大哥和晴兒都會感到欣慰的」

柳月說︰「嗯」

我低頭吻了吻柳月的頭發,說︰「我會好好地陪伴你,我會好好地保護你,我願意用我的全部生命保護你」

柳月突然抬起頭,淚光婆娑,看著我︰「我不允許你再去冒任何險,我決不允許我已經失去了建國,我不能再失去你阿峰,答應我,不要去做任何冒險的事情,我要你好好地活著,你活得開心平安,我比什麼都好」

看著柳月哀楚的目光,我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我將柳月抱緊,柳月也抱著我,我們就這麼躺著,沒有再說話,互相從對方的體溫和身體里默默地讀著對方,直到小紅和妮妮回家。

周一,柳月開始上班。

在單位里,柳月將內心巨大的悲痛深深埋在心里,打起精神,開始處理報社的各種政務。

柳月上班後,張書記馬嘯天和梅玲都先後分別專門來看望了柳月,安慰了柳月。

梅玲的表現尤其感人,甚至抱著柳月哭了起來,說雖然建國走了,但是,她們還是親戚。

對他們的看望,柳月都表示了深深的感激和謝意。

看望完柳月,馬部長還專門到我辦公室站了一會兒,說了會話,問了問報社最近經營的狀況。

我都如實給馬部長匯報了。

馬部長听完我的匯報,說︰「柳月不簡單啊,比我強,到報社這8個多月,取得了讓人矚目的成績,你也干得很出色,經營這一塊,業績不菲啊!」

我忙說︰「這還不都是馬部長基礎打得好,沒有你打下的好基礎,我們怎麼能有今天的成績呢?特別是我,沒有您的重用和提拔,我哪里有今天」

馬部長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然後說︰「嗯你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我一直很看好你,你能不忘本,很好,嗯今後,個人有什麼想法,可以多和我交流,我走了這8個多月,你可是基本沒進我的辦公室門檻」

我忙說︰「不是不想去,是不敢打擾領導,領導日理萬機,那麼忙,哪里敢去煩擾啊」

馬部長說︰「別人找我,我可能不見,但是你要是找我,我在忙也會接見你的,就看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老領導了」

我一听,做放松狀︰「那好,那以後我就去多多打擾您,多給您匯報,您現在是常務副部長,還是我的頂頭上司,我的成長和進步,當然還是離不開您的教誨」

馬部長點頭笑笑,然後出去了。

張書記也來我辦公室轉悠了一下,沒有再調侃,而是嚴肅地叮囑我︰「柳月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不可避免要承受精神和心理的巨大折磨和壓力,你作為副手,要多關心體諒她,要主動多替她分憂一些工作,能不讓她操心的,盡量不要打擾她,自己主動處理好」

張書記的話很有人情味,我心里有些感動,忙點頭答應。

梅玲看完柳月,沒有來我辦公室,而是一頭扎進了劉飛的辦公室,呆了很久才離開,離開的時候,正好遇到我,我看到梅玲的神色很是不定,和我點了點頭,就匆忙下樓走了。

在柳月沒有上班期間,劉飛主持的報業大廈的財務賬目資產審計工作陷入了停頓狀態,柳月先找老邢問原因,老邢說是劉飛的指示,說柳書記不在家,遇到重大事情無法請示,讓先暫停,聘請的審計人員都回去了。

柳月立刻就叫了劉飛過來,劉飛也是同樣的理由解釋。

柳月的神色有些微變,接著就平靜下來,指示劉飛迅速恢復審計工作,不得延誤。

劉飛立刻答應照辦。

然後,剛開始了不到一周的審計工作又在柳月的專門關注下開展起來。

這段時間,我每天下了班之後,都到柳月家,陪柳月吃飯,聊天,直到柳月安睡了,我才告辭回去。

柳月沒有留我住下,我也沒有提出這個要求。

我和柳月的心里似乎仍然不能突破沿襲了好幾年的模式和障礙,似乎晴兒仍舊在我們的身邊,雖然晴兒已經離去,雖然晴兒的離去是為了成全我們,雖然晴兒在訣別信里真誠地希望我們能在一起。

時間很過過去了半個月,到了5月底,這天,我下班早,去柳月家的路上,遇見了正放學自己回家的妮妮。

妮妮脖子上掛著用毛線繩栓著的家里的鑰匙,正沿著馬路邊一蹦一跳地往回走,背上背著幾乎有她身體一半大的書包。

妮妮看見我,高興地跑過來,書包在**後面一顛一顛的。

「小爸爸,今天我在學校門口遇見一個叔叔,夸我長得漂亮可愛呢,」妮妮說︰「他還夸我是好孩子,說我放了學不用大人接就知道自己回家,還特地模起我脖子里的鑰匙看了一會兒,說我好厲害,自己就能回家開門」

我此時腦子里正在考慮工作上的一件麻煩事情,沒有仔細認真听妮妮的話,隨手拉起妮妮的手,說︰「是啊,妮妮是大人了,小爸爸也要夸你呢」

此刻,我絲毫沒有多想,絲毫沒有在意妮妮說的那個脖子里掛的鑰匙被那人看了一會兒的事情。

晚上在柳月家吃完飯,和柳月說了會話,等柳月睡了,我才離去。

晴兒走了,家里就剩下了我自己,沒當我回到空蕩蕩的家里的時候,心里就不由自主想起晴兒。此刻,晴兒在哪里呢,她過得好嗎?

想起和晴兒這麼多年的時光,想起和晴兒的往昔,想起那過去共同生活的一幕一幕,我的心里不由泛起陣陣悲酸。我的心里依舊泛起對晴兒的疼憐,我擔心她在外面過得不開心,擔心她被人欺負。

我沿著濱江大道回家的,獨自走在昏暗的路燈下,隨意地走著。

不知不覺,走到了濱江別墅,也就是梅玲的別墅在的地方。

我隨意往門口一瞥,正好就看見劉飛剛剛下了出租車,正在急匆匆往里走進去。

我心中一動,悄悄尾隨著劉飛,跟了進去。

劉飛直接到了梅玲的那幢別墅,敲了敲門,梅玲出現在門口,劉飛一閃身就進去了,接著門就關死了。

我悄悄接近過去,從客廳沒有拉嚴實的窗簾縫隙里往里看去,看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馬嘯天梅玲,還有就是劉飛。

劉飛正在說著什麼,馬嘯天和梅玲專注地听著。

馬嘯天面無表情,梅玲的神色則顯得有些不安。

過了一會兒,劉飛起身離去。

我趴在窗縫繼續觀察。

這時,我看到馬嘯天的臉色非常陰沉起來,梅玲則顯得比較慌亂,一會兒又激動起來,指手畫腳說著什麼。

我听不見他們在說什麼,過了一會兒,看見馬嘯天將煙頭熄滅,臉上帶著陰沉地笑說了幾句什麼,接著就伸手把梅玲按到在客廳的沙發上,幾下就把梅玲的衣服扒光了,月兌下自己的褲子,將梅玲的雙腿高高舉起,大大分開,壓了上去,接著就開始了活塞運動。

我沒有興趣看他們的活動,悄悄離去。

回到家,我琢磨了半天,劉飛一定不是第一次給馬嘯天和梅玲接觸了,他找他們,一定是報告報社的最近動態,特別是關于報業大廈的審計動態。

從馬嘯天和梅玲的神色看,似乎審計查賬的事情,觸到了他們的痛處。當然,是什麼痛處,我不知道。

要是此次審計能查出什麼牽扯到馬嘯天和梅玲的事情,倒也是件好事,正好可以找到把柄把他倆一起放倒。劉飛雖然分管這塊,但是,老邢可不是那麼容易听他擺布的。一旦查出問題,是無法遮掩的,是誰也不敢包庇的,誰都負不起這個責任。除非是市委書記親自發話,放他們一馬。當然,如果真查出了問題,柳月是要逐級往上匯報的,她是沒有權力處理這個的。

我當然知道,柳月查賬審計,並不是要針對什麼人來搞陰謀,她是純粹從盤活國有資產的角度來考慮的,賬目不查清,就無法將大樓賣出去,就無法在和人家談價格的時候佔據主動。

我此時沒有覺察到,一個巨大的歹毒的陰謀正在暗處悄悄開展實施著。

我沒有覺察到,柳月同樣毫無覺察,她每日都在考慮忙碌著報社的各項事務。

我也很忙,報社經營這一攤子的工作,很繁重,我開始考慮如何開展多元化經營的事情了。

多元化經營,報業實業公司是第一個所謂的試點。

這時,我開始將注意力轉移到實業公司上來,開始關注王勇了。

我先讓老邢把實業公司開張以來的所有經營財務賬目報給我,我要親自全面審閱實業公司的經營狀況。

看完老邢提供的報業實業公司經營報告,我吃驚了,實業公司開張到現在,經營狀況竟然是虧損,不但沒有往報社上繳一分錢,還倒虧了幾十萬。這就是說,創建實業公司以來,報社沒有得到一分錢的利潤,還連當初投進去的50萬老本也虧進去了。

這怎麼可能,別的不說,光我听說的實業公司轉手出去的報業大廈建設裝飾等項目,就空手套白狼白賺好上百萬萬甚至幾百萬。實業公司的錢究竟到哪里去了?

我怒了!

我決心徹底整治實業公司。我要對王勇開刀。

我把老邢提交給我的實業公司全部經營財務賬目整理好,給了柳月。

柳月看完,半晌沒有說話。

我說︰「我決定對實業公司動手,徹底清查,實業公司有問題,王勇有問題!」

柳月看著我說︰「憑什麼?就憑這個經營報表?」

我說︰「是,實業公司不可能不賺錢,而且一定賺了很多錢,但是,這錢都被私人侵吞了,公家沒得到。」

柳月說︰「證據呢?光憑猜測就能行?這個經營報表可是一筆筆寫的很清楚,收支明確,合情合理凡事要有證據,不可以亂戴帽子!」

我一時語塞。

柳月說︰「這樣吧,這個東西先放在我這里,你安排實業公司自己寫一個自查報告上來,把他們的經營報告交上來,我先看看再說」

听柳月的口氣,她似乎是不想讓我插手這個事。

我不知道柳月是出于什麼考慮和用意。

我按照柳月的吩咐找了王勇,讓他們弄一個自己的完整經營報告,王勇痛快地答應了。

我親自去的王勇辦公室,他對我的到來很熱情。

我也裝作如無其事的樣子和王勇抽煙喝茶,談笑風生,眼楮隨意一瞥王勇的辦公桌,看到上面放著一本印刷地非常精致的廣告宣傳圖冊,是介紹某種品牌的大型音響的。

我隨意看了一眼,然後說︰「王經理對音響感興趣啊!」

王勇一怔,隨手將圖冊拿起放進了抽屜,笑著說︰「呵呵看了玩玩的」

正在這時,一個小伙子虎頭虎腦的推門進來︰「表哥,賣音響的又來了一家推銷的,這家是專做大型卡拉ok的」

王勇忙用眼色制止住了那小伙,那小伙看到屋里有生人,就閉了嘴。

王勇對那小伙說︰「虎子,我這里有領導來視察,你先出去!」

虎子看了看我,笑笑,出去了。

我沒有說什麼,卻把這話放在了心里。

因為我一直懷疑王勇把從事業公司套的錢用作其他用途了。

從王勇那里出來後過了幾個小時,我開車在市區的繁華鬧市區轉悠,突然,在一家正在裝飾的大型卡拉ok歌城前,我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子停在那里,是王勇的車。

我將車停在馬路對過,從車里往外看,過了一會兒,我看到王勇出來了,身邊跟著虎子,還有幾個人,王勇正在那里指手畫腳。

我立刻斷定,這個歌城是王勇投資建設的,搞這個,沒有幾百萬是不行的,實業公司的欠一定是來了這里。這個歌城自然不會是實業公司的,在實業公司的所有賬目里,都沒有提到這個。既然不是實業公司的,那麼,就一定是王勇個人的了,弄不好,是梅玲和王勇共同的,弄不好,里面還有馬嘯天的股份。

我悄悄開車離去,接著暗中安排老三繼續調查。

2天後,老三的調查結果證實了我的猜測,這是王勇投資搞的大型歌城,平時王勇不路面,出面打理的是他表弟虎子,王勇幕後坐鎮。

我將情況告訴了柳月,柳月沉思了一會,打電話叫來了劉飛和老邢、

柳月告訴劉飛「讓正在審計報業大廈的會計師事務所人員,再增加2個人,專門審計一下實業公司的賬目,所有的票據,全部進行重新核對財務科老邢具體靠上」

劉飛的神情一震,接著就點頭答應。」這項工作,明天就開始!「柳月又補充了一句。

劉飛又點頭答應著。

然後我和劉飛出去,老邢卻讓柳月留下了。

又過了1周,這天,老邢悄悄到了我的辦公室。

老邢告訴我,審計人員在報業大廈的審計中,發現了不少問題,其中光大數額的發票就有好幾張,涉及金額500多萬,這幾張發票全部都是梅玲簽字的,發票涉及的項目都是梅玲親自經手的。在審計實業公司賬目的過程中,發現的問題更多,其中光假發票就5張,涉及金額100多萬。

我問老邢︰「劉總知道嗎?」

老邢說︰「知道,他天天盯在哪兒」

我說︰「你給柳書記匯報了嗎?」

老邢說︰「匯報了」

我說︰「她怎麼說的?」

老邢說︰「柳書記只是說知道了,說劉飛已經給她如實匯報過了,柳書記吩咐繼續審計」

我等老邢走後,去了柳月那里,和柳月談起這個事情。

柳月說︰「劉飛主動給我如實匯報了,他甚至還建議將這些情況整理成報告,向上匯報,直接匯報給市委我沒有答應,我說等全部審計完畢再決定上報不上報」

我說︰「難道,劉飛就不怕牽扯出馬部長和梅部長?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柳月看了看我,說︰「你說呢」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我想,或許是劉飛在試探柳月的態度。他或許會知道,柳月絕對不會將此事壓住的。劉飛這麼想很正常,不光他,我也知道柳月絕對不會隱瞞此事,這是她做事的風格決定的。

柳月說︰「報業大廈還欠著外面材料供應商的不少錢,這段時間,找我要賬的不少,等大廈轉出去,就把這些賬目清理了」

我點了點頭。

「這些人,為了要賬,也花了老本,光給我送錢的就好幾個,都讓我推回去了。」柳月又說︰「這都是不該拿的錢,不屬于我的,拿了會燙手的」

我又點點頭。這時,我又想起了晴兒留給我的200萬,這都是晴兒的血汗錢。

周末,我去了一趟晴兒的父母家,把存折交給了晴兒的父母。晴兒的父母對我仍舊當做自己的兒子,留我吃了頓飯,晴兒的父母和我吃飯的時候,都老淚縱橫。我滿懷心中的惆悵和難過,離開了晴兒的父母家。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6月底,天氣漸漸熱了起來。

這天,我接到老三的通知,他和秦娟要定親了,邀請我過去喝酒。

老三和秦娟的事情,我早就看出了貓膩,不光我,包括柳月在內的大家都看出來了,只是大家都不說而已。柳月對老三和秦娟的事情還是贊許的,覺得比較匹配。老三的娘一直想讓老三找個小的,這下可以滿意了,不僅小,還小好幾歲。

今天早上,柳月和馬嘯天跟隨楊哥到省委宣傳部去開會了。

我和陳靜一起參加了老三秦娟的定親酒會,參加的人,除了我們二人,其他是雙方的家長。

我祝福老三和秦娟,老三和我單獨在外面抽了會煙,充滿滄桑和感慨地嘆了口氣︰「唉老五,人生世事難料啊,看來我這命中注定就不可能有成功的姐弟戀,就只能按照長輩我娘給我算的命去生活去安排我的愛情了」

我想起了蘭姐,也頗為感慨,說︰「人生就是命,不管你如意不如意,滿意不滿意,都是命中注定的,世間萬事,成也好,敗也好,都是緣分成就的,緣分也是命運,你和蘭姐無緣,所以沒有走到一起,你和娟娟有緣,所以轉了一個圈,你們還是成了」

老三郁郁地看著夜空,眼角亮晶晶的,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又長長地嘆了口氣。

一會兒,老三對我說︰「我會好好對待娟娟的,經歷了這一番,我似乎知道了怎麼樣去對待愛情,對待生活,對待愛人」

我點了點頭。

然後,老三又說︰「晴兒也算是看透了,想明白了,她的離去,你不要太想不開,不要久久不能釋懷,其實,對于晴兒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解月兌,她和你在一起,每日活得很累很累的,這一點,我知道,你知道,她更知道,如今,她想要解月兌,那麼,就祝福她吧,希望她能快樂」

我點了點頭︰「嗯」

老三又說︰「你和柳姐,總算又看到了光亮,你對柳姐的心,我是明白的,柳姐對你的心,我也懂了,什麼叫有情人終成眷屬?你和柳月能在一起,這就是!老五,多珍重保重現在,好好地活下去,不要辜負了晴兒對你的希望和祝福,不要辜負了你身邊深深愛著你的女人」

老三的話讓我的心里泛起陣陣漣漪。

我突然非常想念柳月,想得刻骨,我此時沒有想到,3天後,我沒有見到柳月,卻迎來了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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