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副部長官場博弈︰出牌 落月搖情滿江樹 045

作者 ︰

沒什麼事,我就去了老三的公司,去看看這家伙。

正是中午時分,還不到上班時間,老三辦公室的門關著。

我進來的時候看到老三的普桑停在公司門口,那麼,老三一定在公司了,我就使勁敲老三辦公室的門︰「老三,睡死了嗎?」

「來了——」我帖老三的聲音。

半天,門才開,老三打個哈欠,看著我︰「是你個死家伙啊,來之前也不打個招呼!」

「靠,玩什麼洋的,我又沒你有錢,有大哥大,我打什麼招呼啊!」我說著,走進去,卻正看見蘭姐在里面,正坐在老三辦公桌前看什麼東西,頭發稍微一絲亂。

「蘭姐在啊!」我說。

「呵呵是啊,小江,你來了!」蘭姐沖我笑笑,臉紅紅的,神情有點不自然。

「這麼大熱的天,你們關在屋子里,不怕蒸熟了啊?」我大大咧咧一**坐下︰「有沒有什麼消暑的東西呢,速速上來!」

「是啊,小江,你等等,我下去買西瓜去!」蘭姐說著,急忙站起來,順便捋了捋頭發,出去了。

蘭姐出去後,我抬頭看著老三︰「伙計,搗鼓什麼洋動靜?」

「哪里有什麼洋動靜?」老三看著我︰「蘭姐上午來我這里幫忙做個方案的,中午就在這里吃午飯,正想午休一會,結果你就來了」

老三說的很自然,很心安理得,我看不出什麼破綻。

老三和蘭姐處事都是豪爽型,他們大大咧咧慣了,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剛才的話只不過是給老三開個玩笑吧。

「晴兒呢?」老三問我。

「出去玩去了,陪我們單位的女領導做頭發去了!」我說。

「哪個女領導?」老三問我。

「梅社長,你不認識的,昨天剛來的那個學員!」我說。

「我怎麼不認識啊,昨天新來的,和晴兒一起來的,開著一輛白色的豐田轎車,很會打扮的一個女的,」老三說︰「剛來就要給晴兒交錢,晴兒沒要的,听晴兒叫她梅姐,呵呵這女人很招搖啊,一進來就到處和人打招呼,見人就說,這是她下屬的女朋友開的班」

我點點頭︰「嗯,是的,昨晚你和蘭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原來你知道啊!」

「昨晚蘭姐心里悶,我陪她到江邊散步去了」老三說︰「開始講課之後,我和蘭姐幫不上什麼忙,就出去散步了,結果蘭姐在江邊自個兒坐著,突然就哭了,弄得我勸到半夜」

「哦看來蘭姐這心里的糾結一時半時還解不開啊,畢竟這離婚不是談戀愛分手,一日夫妻百日恩,豈是說離了就能忘記的?」我嘆了口氣,說︰「唉你沒事的時候多陪陪蘭姐吧,正好你是個光棍,平時閑了也沒事干,我呢,空余時間都給晴兒了」

老三一咧嘴︰「老五,你倒是挺會安排,剛才你不還是說我們倆在搗鼓什麼洋動靜,你就不擔心我們倆出什麼事?」

「我靠——哈哈」我哈哈大笑︰「你們倆?就你們倆?哈哈滑稽,滑稽啊!」

「咋了?你狂笑什麼!?」老三說。

「你們倆都是光棍,出事怕什麼,我是不擔心你們倆出什麼事的,我是覺得你剛才說話的可笑啊,實在是可笑之至,可笑之至」我酸楚地大笑著。

「怎麼了?為什麼可笑?」老三耐心地看著我。

「為什麼?老三,你說呢?」我收斂笑容,用諷刺地神情看著他︰「你比蘭姐小多少?蘭姐比你大幾歲?沒數嗎?你倆,都是姐弟戀的堅決滌蕩毀滅者,都是正統姻緣的鋼鐵衛道士,你們倆會有這種事嗎?要是你們倆出了事,那我江峰就要從新顛倒來看這個世界了,這世界就沒有什麼真理了想一想吧,想一想你和蘭姐當初干掉我的那股兒勁頭吧,想一想你當初稱呼柳月的神態,想一想你當初蔑視我和柳月的言行,想一想蘭姐當初的舉動殺了我也不相信你倆會有這種事」

說到最後,我的聲音里有一絲淒然和悲壯。

老三認真地看著我的眼楮,眉頭緊緊皺著,沒有說話。

「不過,蘭姐是需要找一個伴侶,但是也不用著急啊,剛離婚,急什麼啊,這事情咱也不用著急啊,柳月是蘭姐的好朋友,還有晴兒這個密友,她們女人比咱們心細,比咱們考慮周全,一定會幫助蘭姐物色到合適的男人的,說不定比第一個還好,找個有權有錢有地位的」我繼續說。

老三怔怔地看著我,嘴巴半張。

「你嘴巴張著干嘛?傻了?」我看著老三︰「怎麼樣了?你和陳靜怎麼樣了?」

老三愣愣地,好像沒有帖我的話。

「喂——」我伸手猛拍老三的肩膀︰「老三同志——」

老三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看著我︰「咋了?」

「我問你,和陳靜咋樣了?」我說。

「陳靜?」老三點點頭︰「哦,你是說你辦公室那丫頭片子啊,沒咋樣啊?怎麼了?」

「我靠,你們認識這麼久了,還沒有任何進展?」我問老三。

「進展?」老三模模腦袋︰「有進展啊,進展神速!」

「哦,」我眼楮一亮︰「神速?我靠,不會吧,不會你把人家弄上床了吧?」

「暈倒,你想哪里了,我和她是普通朋友關系進展神速,這丫頭,性格很豪爽,和她在一起,感覺像個哥兒們,很講義氣,做朋友,真的是個好朋友,她現在老老實實叫我三哥了,也不再笑話我沒胡子了,沒事還經常幫我拉客戶,攬生意,我都按比例給栓酬的」老三說。

「喲——這麼說,你和陳主任成一哥們了,陳主任成你的中間客戶商了,合作還很愉快!」我說。

「呵呵也不是刻意要成的,開始時陳靜介紹自己的同學來,我都不賺錢,收成本的,後來陳靜覺得過意不去,就把她認識的單位客戶給攬了過來,時不時給我介紹新客戶,這樣的客戶,我就得賺錢了,也得給陳靜報酬了」老三說。

「哦」我蠻有興趣地看著陳靜︰「你給栓酬,她要了?」

「一開始不要,說自己是順便介紹過來的,也沒投資沒費力氣,就是圖著朋友關系,我不答應,不管她投資不投資,但是我賺了錢的,人家給介紹的,就要有回報的,我後來就生氣了,說嘶要以後就不要給我攬生意了,朋友也不要做了,嘿嘿她就收下了」老三說。

「哦其實你也是太可氣了,這樣的生意其實真的是很簡單的,不花力氣的,做記者的,認識的社會關系和資源太廣泛了。」我說。

「這你就不懂了,你是只緣身在此山中,你要知道,關系就是生產力,你覺得自己不值錢的關系,在別人眼里卻可以挖掘出巨大的潛力,成為巨大的財富,」老三說︰「這就是你的職業給你帶來的巨大財富,而你,沒有意識到,更沒有想到去挖掘,去利用,呵呵我要是有你那些資源啊,我早就發了,哈哈」

老三的話我很贊同,關系也是生產力,我突然想起,我找宋明正辦秦娟的事情,不就是利用了我的工作關系嗎?當然,也有復雜的私人關系摻和在里面。

如果不是老三說起,我還真的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工作中不知不覺平時積攢的關系的巨大價值。

「老五,一提起關系,你肯定就自然而然地想到搞人事、搞腐敗的事情上面來,錯!其實,關系並不見得就是腐敗,而扭曲的、不正常的關系才是腐敗產生的土壤。利用好良好的人際關系資源,會使一個人在精神和事業上獲得意想不到的幫助,從而叩開成功的大門,所以,我的觀點是,就這一角度而言,關系也是生產力」老忍續說道︰「你周圍的圈子,就是你的關系所在,你平時的積累和成長,都在你的圈子里」

我點點頭︰「嗯行啊,老伙計,思想進步不慢啊,還知道圈子了,跟誰學的啊?」

「嘿嘿沒事的時候听蘭姐談的,蘭姐這方面也是有不少道道的」老三笑著說。

「如果像你說的,關系就是生產力,那我,我認為,存在著各種關系的圈子,決定著一個人的未來」我說。

「對,對,蘭姐說過,朋友決定人生,而圈子決定你的未來!」老三符合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交朋友是很重要的,你的圈子里是些什麼樣的人,直接決定你的將來」

老三這話我贊同,我想起柳月曾經在信中和我交流探討過的一段內容︰

泥土因為靠近玫瑰,吸收了它的芬芳,從而也能散發出芬芳的香氣,給別人帶來玫瑰的香味,其實,人也一樣,和什麼樣的人相處,久而久之,就會和他有相同的「味道」,所謂「臭味相投」就是這麼來的。

朋友的影響力非常之大,大到可以潛移默化地影響甚至改變你的一生。你能走多遠,在于你與誰同行。如果你想展翅高飛,那麼請你多與雄鷹為伍,並成為其中的一員;如果你成天和小雞混在一起,那你就不大可能高飛。

經常與酗酒、賭博的人廝混,你不可能進取;經常與鑽營的人為伴,你不會踏實;經常與牢騷滿月復的人對話,你就會變得牢騷滿月復;經常與滿腦「錢」字的人交往,你就會淪為唯利是圖、見財起意、見利忘義之輩。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什麼樣的朋友,就預示著什麼樣的未來。如果你的朋友是猾向上的人,你就可能成為猾向上的人。假如你希望更好的話,你的朋友一定胰你更優秀,因為只有他們可以給你提供成功的經驗。假如你老是跟同一群人做同樣的事情,你的成長顯然是有限的。人是一種圈子動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際圈子。大家的區別在于︰有的人圈子小,有的人圈子大;有的人圈子能量高,有的人圈子能力低;有的人會經營圈子,有的人不會經營圈子;有的人依靠圈子左右逢源、飛黃騰達,有的人月兌離圈子捉襟見肘、一事無成。無論你的圈子有多大,真正影響你、驅動你、左右你的一般不會超過八九個人,甚至更少,通常情況只有三四個人,你每天的心情是好是壞,往往也只跟這幾個人有關,你的圈子一般是被這幾個人所限定的。因此,和什麼樣的人交朋友,和什麼樣的人形成勢力範圍,又和什麼樣的人組成圈子,其實是一個很值得我們嚴肅、認真地思考和對待的問題,甚至會是你終身最大的一件事。

時隔許久,柳月曾經說過的很多話我都記憶猶新,當時一些理解不透徹的話語,在陸續的生活和工作中,逐漸都在得到驗證和體驗。

「美國人也有句諺語︰和傻瓜生活,整天吃吃喝喝;和智者生活,時時勤于思考;猶太經典《塔木德》里有句話︰和狼生活在一起,你只能學會嗷叫;同樣,和優秀的人接觸,你就會受到他們良好的影響;與一個注定要成為億萬富翁的人交往,你怎麼可能成為一個窮人呢?」老三齜牙咧嘴笑著︰「比如,兄弟,你和我交往,怎麼能不富起來呢?就算你暫時還沒富起來,晴兒不是開始雙腳踏上致富路了」

「丫的,越扯越遠了,怎麼扯到這里來了」我呵呵一笑︰「我發現啊,你最近好像也在接受著蘭姐的影響,潛移默化的」

「是嗎?有嗎?」老三一愣︰「我木有覺得啊?蘭姐木有影響我啊!」

「什麼木有啊?」正說著,蘭姐進來了,抱著西瓜,嚷嚷著︰「外面好熱啊,兩個小少爺,快去切習慣吃,我熱壞了」

蘭姐邊說邊坐下擦汗,老三忙起身抱起西瓜去洗,一會切好端進來。

三個人圍在一起吃西瓜。

蘭姐看了我一眼︰「小江,晴兒呢?」

「陪我一個女領導做頭發去了!」我說。

「喲——你還挺能啊,把晴兒利用起來給你搞公關了,」蘭姐笑起來︰「晴兒那麼好的性格脾氣,你那女領導一定很喜歡的!」

我笑了笑。

「蘭姐,那女領導就是昨晚和晴兒一起來的那女的,打扮的很**的那女的!」老冗給蘭姐遞毛巾擦手邊說︰「是個什麼副社長,梅社長」

「哦梅玲啊,是她啊,昨晚我看見她了,嘶認識我,我可早就知道她,大名鼎鼎,鼎鼎大名的梅玲,」蘭姐眼里露出不屑的眼神,口氣也變得諷刺起來︰「這女人啊,可是了不得,神通廣大,無所不能,交游廣泛,出入顯貴,原來江主任是讓自己的女人陪梅社長做頭發啊,這個領導巴結地好她來學英語,是不是也是你送給領導的禮物啊」

「哪里啊,我不知道啊,她是昨晚自己來的,」我有些不高興蘭姐的態度︰「做個頭發又怎麼了,還能把腦袋做掉?大驚小怪!」

我一生氣,甚至懶得給蘭姐解釋。

「喲——看你這態度!」蘭姐又說︰「這人不大,脾氣還不小啊,我看啊,都是晴兒把你慣壞的,我是老大姐,說說你,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這梅玲是個什麼玩意兒的女人,你讓晴兒陪她去做頭發,和她交往,我看你啊,是著魔了」

我愈發不高興,臉耷拉下來,腦袋一扭,不吭氣了。

老三這會開始勸蘭姐︰「蘭姐,你不明白這其中的詳情,這事情恐怕也不是這麼簡單的,恐怕老五也不想讓晴兒去,有時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還有,這梅社長,真的不是個好女人?」

「我不知道,你問你的鐵哥們老五去吧」蘭姐氣哼哼地看著我︰「你看看他那牛脾氣,我說幾句,他還有理了,腦袋倔著,回頭我告訴晴兒,好好管教管教他!」

「呵呵」老三開始打圓場︰「你可真會安排人管教他,就晴兒能管了他?晴兒在他面前像一只綿羊,他一瞪眼,晴兒吭都不敢吭一聲,怎麼管教他?」

「哼——」蘭姐點點頭︰「我看,也只有一個人能制服他這頭倔驢了!」

「誰啊,誰能制服這頭倔驢啊?」老三壞笑著看看我,問蘭姐。

「還有誰?她唄!」蘭姐鼻子里又重重哼了一聲︰「可惜,她現在也沒有權力和資格管他了,這頭倔驢沒人管了」

老三樂了︰「她是誰啊?」

「還有誰?柳月啊!除了她,還有誰能管了他」蘭姐月兌口而出。

蘭姐話一出口,我的臉色更難看了,老三也怔住,不說話了。

我站起來,瞪眼看著蘭姐和老三,看著這對親手把我和柳月拆開的人兒,重重地出了一口氣︰「我就是倔驢,哼——不打擾你們了,走了——」

說完,我起身就走,背後傳來老三的喊聲︰「倔驢,回來!」

接著又傳來蘭姐的聲音︰「別管他,這頭倔驢,讓他去吧,這樣的倔驢越慣越壞,都是晴兒慣出來的,要是柳月」

我氣哼哼地走出老三的公司,步行回到了宿舍,悶悶地趴到床上,帶著無邊的憂郁和孤獨,慢慢睡著了。在夢里,我見到了柳月,夢見柳月和我一起站在高山之巔,在山頂那塊最高的岩石上相擁而立,共同沐浴著獵獵的山風,眺望著無邊的雲海。

柳月看著我︰「阿峰,其實,我很想嬌慣你,可是,我又不能慣你,我一方面在嬌慣你,一方面我又在磨練你,錘煉你,我想讓你盡快長大,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大男人在生活中,在我懷抱里,你是我的親親小男人,在外面,你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我拉著柳月的手,說︰「姐,無論你嬌慣我還是磨練我,我都樂意,我都喜歡,我都听你的,我都永遠不會厭倦,不會抗拒」

柳月轉頭看著繚繞的雲海,輕聲說︰「多少次在心里告訴自己,不準離開你,並做好了一生一世陪伴你的打算,可是,現實告訴我,這一切終歸是一場夢,簡單的一封信,簡單的一個事實,就把我引向無法回來的遠處,就像這流浪的白雲,再也無法歸來」

我的心里大痛︰「姐,我累了,我好累,我厭倦了工作,厭倦了生活,厭倦了思考,厭倦了每日的兼程,我們走吧,我想解月兌,想找一個無憂無慮的歸宿,只要能和你一起」

柳月轉臉,看著我︰「阿峰,對我而言,生命是一場漂泊,沒有歸宿,所有的快樂和苦難,如過眼雲煙,無人能夠解月兌這世上的每個人,星月沉浮,紅塵滾滾,一樣的追尋,一樣的迷惘,對我而言,習慣了往事的遺忘,習慣了心靈的流浪,我就這樣不知不覺地以自己的方式生活了這麼多年,連抬頭看天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固定在同一個地方這世界是如此的紛繁雜蕪,這現實是如此的冷酷無情,這世俗是如此的頑固不化,哪里才是我們的歸宿呢?」

我握住柳月的手,看著柳月飽經滄桑而依然年輕的臉,心里充滿了苦常

柳月繼續輕聲說︰「我習慣了漂泊,習慣了流浪,從南到北,從海邊到內陸,從江月村到江海,從江海到西京,從西京又到江海我走的時候,不習慣向熟悉的人告別,我害怕生離死別,在一個地方生活的久了,我會感到時間慢了下來有些東西,伴隨著我,滿世界亂跑,比如想念,比如牽掛這世上,我什麼都沒有,只有妮妮和一顆想你的心,一起身,就帶走了我的所有旅程中,有風空空地刮過,有地一片一片地長荒,多少個日夜過去了,我一直覺得你並沒有走遠,你只是忘記了時間,忘了來看我,而我,雖然沒有來看你,可是,我一直記得你,看這山風,看這白雲,讓我跟隨者不定向的山風去吧,把經歷和身世都留在山外,山這麼高,我很渺小,融進山里,我是啞然的歌者,不能開啟緘默的唇,唱出我新心中的詞︰風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紅塵如夢聚又離,多情多悲戚來去又回,我回來的那天,你和楊哥在嘉年華的包間里迎候我,簡單的握手,習慣的觸模,沒有更多的禮節,相視隱然的笑容里,原生的情態,沒有絲毫做作倘若沒有仿佛許久之前的那一夜偶然,倘若沒有你我執著的最真,倘若你我都不曾用心去珍惜,我不會就此融入你的世界,我的世界里也不會留有你的記憶與痕跡。其實,我知道,在我堅強的外表下面,我有著蝸牛觸角般脆弱易傷的情感,也有著與血液一起生長的與生俱來的才干。一輩子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卻又經常感慨人生苦短,我們都會遇見很多很多的人,但誰又會是誰的永遠?原本以為會是攜手一生的人,在時間的氤氳里卻幻化成無,消散在記憶中,而有些我們以為不會相逢的人,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某個陌生而熟悉的地方,原來你也在這里也許,這人世間的錯,是前世流轉的因果」

我看著柳月,心里滾滾陣痛,說︰「姐,你很成熟,卻又很純潔,你的身上,有著透明的純潔,我俯身去飲,只淺淺一口,就讓我忘卻歸途,是夢啊,不是夢我現在那麼真實地站立在你的眼前,所有的想念和牽掛,都已經超越時空。陌生的地點,熟悉的緣,這里,有絢麗的陽光,照徹我的淒清,有溫柔的你,守候我的到了,你說,聚首好像不是真的,那麼如夢如幻,其實,你是真實的,我是真實的,真實得就像陽光下投射到岩石上清晰的兩道影子緣分,解釋了一切,也模糊了所有,很想沉浸在這樣的夢境里不再醒來」

柳月脈脈地看著我,說︰「阿峰,我理解你的情懷,你那永遠不變的情懷讓我枯骨銘心,一輩子難忘,從在江月村我父母墳前的哭泣里,我化解了你的一切,我釋放了自己的一切,我明確了自己的一切,我知道,這一生,我只能愛你一個人,我只會愛你一個人,你是我心里永遠的最愛,是我的不可分割的血脈和靈魂可是,我們的日子,已經是兩條平行線,只能成為互相默默注視的眼楮,以及彼此那高高在上的魂,再解開生命束縛,以最真的牽掛默默惦念著,遙遙關注著,暗暗期盼著,像天上的風箏,在心靈深處用一根百折千回繞成的情思,時時牽系追隨曾經,我無數次想,跨越關山奔向你,九重天外不再是寂寞的傳說,和你的一切,是一支我自己射出的箭,怎不令我夢縈魂牽,你純真的笑臉,還有迷醉的表情,近在咫尺,就在我的面前,你的眼里滿是神情的色彩,欠了許久的擁抱就在此刻被你償還,我透支的思念,在你的心跳聲里慢慢充盈,此時,牽掛沒有了,思念到家了」

我深情地注視著柳月,如同柳月深情地注視著我,這種感覺,仿佛許久不曾有過,仿佛在很久之前的夢里。

柳月繼續說道︰「阿峰,我不知道,認識你,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我只知道,你的每一次電話,每一封信,每一次傳呼,會賺走我無語的淚珠;我知道,在經歷了無數的寂寥和孤獨之後,我開始習慣思念你和接受你的思念其實,人的一生,無時無刻不在牽掛和被牽掛中度過,它使人懷揣一份記憶,一種思念,以及無數的甜蜜和憂傷,即使走遍天涯海角,心有牽掛的人,也永遠不會孤單。人世間正是有了這各種各樣的牽掛,才會有各種各樣的縈繞和糾纏,好似生命的根須,把人植根到愛的土壤佛家說,牽掛是人生痛苦的根源,若能拋開牽掛,就能逃離苦海,可是,我知道,我卻為那些牽掛而活,世間有你,注定我的此生覆水難收在你遠方的行程里,在你來西京的日子里,那座美麗的小山,那座古老的寺廟,那片難忘的竹林,還有我們拾階而上的千級台階,天籟般的笑語歡聲,彌漫在身穿情侶裝的我們周圍,你我的歡笑,從此在心間銘刻,你我的身影,從此在記憶里定格」

我動情地握住柳月的手︰「姐,能與你在這里相見,是我夢中渴求的理想,在我在大山里扶貧的每一個日子里,我無數次矗立這樣的山頭,這樣的岩石之上,眺望綿綿的群山,想念著遭受苦痛與磨難的你,想著你的音容笑貌,想著你的楚楚傷情」

柳月輕輕抽回我的手︰「阿峰,可是,相逢終究是短暫,我還會離去,我要走了」

我的淚眼開始朦朧,無助地伸出我的手︰「姐—○走——」

柳月慢慢後退︰「阿峰,短暫的相聚,就要與你揮手作別,不想說再見,但是我必須得走,離別的瞬間,想到這一輩子也許不再相見,心里頓涌些許的酸澀,一輩子,何其漫長,要長到耗盡我們所有的生命和熱情我不知道我還可以記住你多少年,5年?10年?還是一輩子?我的生命總在流浪,對任何事,任何人,不會刻意去記起,也不會刻意去忘記,更不會刻意去追求生命里太多的東西,無所謂舍得或者不舍得,一切只能這樣吧分別時,你我的眼里,有著淡淡的微笑,只因這美麗的時刻,不要有太多的傷感匆匆的相逢匆匆的分離,人生的路途在慢慢延伸,不知道輾過了多少個彎,不知道翻越了多少座梁,渾然不覺我離你越來越遠,只知道在我的世界里,有那麼一個人,不必去想念了,你的音容笑貌,你的純真,你的活潑,你的青春,你的活力,一切的一切,都將隨風飄散」

「不要——姐,不要——」我開始無力而又無奈地喊道︰「你走了,我的整個世界都空了,不要走——」

柳月輕輕向我揮手,繼續後退著,身後就是漫卷的雲海︰「阿峰,我的心思,又被你這句話攪得面目全非,我的心思,無數次被你的話語攪得面目全非,因為我的離去,所以你的留下,成了我最大的牽掛原諒我的離去,原諒我不能和你廝守,如果有人問起落日的去處,如果有人打探風來的消息,如果歲月沒有退化我的翅膀,那麼,再大的風雨,也無法阻擋我的腳步,因為有你的地方,就是我心飛翔的方向多想再有機會嬌慣你,可是」

柳月的聲音越來越小,身影逐漸模糊,逐漸和身後的白雲融為了一體,消失在白雲里。

我奮力掙扎,想挪動腳步,想追趕柳月,想追隨柳月而去,可是,任憑我怎麼用力,就是無法移動我的腳步,我用力掙扎,徒勞無益。

「姐——」我狂烈地喊著,淚雨紛飛,想追趕柳月而去,可是,我大汗淋淋,卻不能實現。

「姐——」我又是一聲狂烈而撕心的喊叫,猛地睜開了雙眼。

我驚懼失神的眼楮看著前面,身上的汗浸濕了衣服,枕頭上汗水和淚水混作一攤,我的心還在夢中哭喊。

我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夢醒了,都沒有了,所有的快樂和悲傷都沒有了。

我失神地坐起來,迷惘而寂寥地回想著夢中的一切,想著那仿佛來自天外的話語,想著想著,心里陣陣絞痛起來。

原來,剛才那都是一場夢。

回頭再去看那張模糊的容顏,時間似乎在拼命的飛奔,根本不會給我留下多一秒的可能。

那我要的到底是夢還是現實?!我真的不知道。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可惜我做不到,悟不透。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曾經我只懂前四,但現在終于明白後四的痛苦,遠遠超越了生老病死!

那一刻,我深知,夢醒來,夢里面,都終于還是陌路。

我感覺自己像只笨笨的蝸牛,背上又重又大的殼緩緩而行,丟不開的美麗的夢,殘酷的現實一股腦的充佔著厚重的殼子,壓得我無力喘息。我承認,自己依然徘徊在一個多夢的季節里,在這夢如現實般多不勝數的年齡段,我只一味地迷醉于美麗的夢境與充滿誘惑的大千世界里,卻早已丟失了開花和結果的願望。我想,柳月比我現實,她或許以為,我們無法逃避現實強加給我們的生活屬性及世俗烙印,亦無法拒絕諸般誘惑,于是她只能選擇放棄。

然而,嘶知道,于我而言,後悔卻也在真實的痛里成為了內心的回響。生活者還在繼續著不斷地走進與走出,走出者殘忍地打碎了美麗的幻夢,而走進者,卻又歡快地編織起一個又一個水晶般亮麗的憧憬。我茫然,為何夢竟如現實般真實,而真實的人生卻又像是一場迷迷糊糊的夢?矛盾,像無邊巨浪般在我心中翻滾怒號,一次次將我拖入深沉的大海,又一次次把我送回到美麗的沙灘。灘頭,夢想依舊夢想,現實仍還現實著。原來,我並沒有任何改變,依舊執著著,瘋狂著,活著。人生是一場盛大的演出,我們都在其中找尋著適合自己演繹的角色。

我打開電風扇,濕熱的風吹來,掀開了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憂傷與無奈我痛苦而執著地臆想著,狠狠地抓扯著自己的頭發。

正在這時,門響了,晴兒回來了,手里提著一袋子水果。

我忙坐正。

「峰哥,你怎麼了?」晴兒一進門,看到我失魂落魄悲戚戚的神色,大吃一驚。

「沒什麼啊,我剛睡醒覺,怎麼了?」我迅速換了一副表情,搖晃了一下腦袋,看著晴兒︰「陪梅玲做頭發回來了?」

晴兒沒有回答我的話,將水果放下,伸手模模我的額頭,模了一會,又將腦袋湊過來,將額頭貼到我的額頭上,一會,出了口氣︰「哦沒發燒啊」

「大熱天的,我發的什麼燒啊!」我說,邊站起來,去臉盆前洗臉。

晴兒這時看到濕了大片的枕頭,看著我︰「峰哥,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天熱的,這麼熱的天,出點汗不很正常?」我漫不經心地說著,邊用水洗臉邊偷眼看著晴兒。

晴兒將腦袋低下去看著枕頭,又伸手模著,一會抬起頭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這麼看著我干嘛?」我一瞪眼。

「沒什麼!」晴兒默默地將枕巾收起來放倒洗衣盆里︰「天熱了,我把枕皮找出來換上吧」

「好吧!」我邊用毛巾擦臉邊看著晴兒︰「陪梅玲做頭發的感覺怎麼樣?你沒有做做頭發?」

「不怎麼樣,她請我做頭發了,我不想做,沒做!」晴兒淡淡地說著,顯然是不大想說話。

收拾完東西,晴兒洗好水果,放在盤子里︰「你吃點水果吧,我累了,睡一會」

說完,晴兒爬到床上,側身向里,睡覺。

我沒有吃水果,坐到床沿,伸手模著晴兒的臉蛋和脖頸︰「怎麼?不高興?和梅玲一起出什麼事了?」

那一會,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提心吊膽,很是做賊心虛。

「沒不高興啊,哪里出什麼事了?」晴兒回答到。

「那我看你怎麼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我繼續追問。

晴兒轉過身,坐起來,看著我。

看著晴兒大大的眼楮和純真的眼神,我的心里閃過一絲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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