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副部長官場博弈︰出牌 落月搖情滿江樹 051

作者 ︰

「你這發言稿寫的太好了!徒弟超過師傅了,我要丟飯碗了,豈不是壞了?哈哈」柳月說著,臉一板,隨即又笑起來,臉上的表情變得很開心。

原來是這個,柳月在逗我呢!

我松了口氣,樂了。

柳月活潑的時候,真好!

好歡喜看到她的活潑和快樂。

「別逗我,說真的,這稿子行不行啊?」我喜滋滋地問柳月。

這顯然是明知故問。

「行啊,當然是行的啦——」柳月帶著夸張地表情看著我,又說︰「不過——」

「不過什麼?」我剛放下的心又吊起來。

「不過,我得再給你潤色一下,讓里面的語言風格更符合馬書記的講話特點,」柳月笑嘻嘻地說︰「還有,開頭部分,再口語化一點,加上一段馬書記的客套話,加上對主辦方的感謝和前面發言者的贊譽」

「哦」我松了口氣︰「那就好,太好了,你這就給我改吧。」

「是——江主任!」柳月抿嘴笑著看我。

看到柳月的神態,我又笑了。

「我是不是也該自己獎勵自己一個棒棒糖呢?」柳月邊說著邊自己又模出一個棒棒糖,剝了外皮,含進嘴里,笑呵呵地看著我︰「那麼,你繼續玩,我給你潤色」

我笑著點點頭︰「辛苦了!」

「不辛苦啊不辛苦,能為江主任服務,是俺至上的光榮啊!」柳月嘴里含著棒棒糖,含糊地說著,開始修改我的稿子。

柳月一工作起來神情就很專注,不再搭理我,我自個兒在那里看報紙,偶爾也偷眼看一下柳月專注的面容。

每次認真看柳月的面容,總是那麼讓我心跳,那眼神,那五官,那臉龐,那脖頸,那秀發,那額頭,無一不充滿著成**人的風情氣質和美麗,那歲月的痕跡仿佛只滑過了她的內心,在她的容顏上永駐的是嬌艷的青春。柳月從來不濃妝艷抹,看起來依然是那麼俊俏動人,那麼亮麗活潑,那麼生動嬌美。

柳月的美和晴兒的美屬于兩種不同性質的美,一個是青春少女的嬌柔活力,一個是成**人的端莊美麗,當然,梅玲也很漂亮,但是,她是不能用美來形容的,她那是妖嬈和**。

偷眼看著柳月那端莊舒雅嫻靜的神態,我不覺痴了,心里想起昨日看到的柳月電腦里的話,又不覺感慨起來,一種復雜的情感交集的心里,充滿了無奈和酸常

「好了,徹底OVER,我的任務完成了!」柳月叫了一聲,將我從沉思里喚醒,她嘴里的棒棒糖的把柄在嘴角搖擺著,看著我︰「我給你打印出來,你可以去交差了,就看馬老板如何發落你了,反正我覺得是行了!」

說著,柳月開始打印稿跡

「你感覺行,馬書記肯定也能通過!」我說。

「這稿子你貫徹我的思路和想法很徹底,很有條理,觀點很符合時代潮流,馬書記去講,不會丟人的,這里的很多思想,已經超出了馬書記現在的思維,他看了,應該能啟發一下思路的」柳月說︰「在某些方面,不要覺得領導就是萬能的,領導同樣也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領導並不是什麼地方都比下屬強,當然,這個是自己心里知道就可以,不能對外講的」

說完,柳月捋了捋頭發,沖我笑了。

我點點頭︰「馬書記看了這講話,會不會覺得奇怪,奇怪我怎麼有這麼完成的關于報業發展的思路和想法」

「哪怕什麼?這說明你小江好學上進啊,說明你勤于思考,猾吸納先進的知識啊,」柳月說︰「這篇稿子,不僅僅是完成馬書記交給你的任務,更重要是你要在馬書記面前展現你的大腦,展現你的思維,展現你的精神,展現你的能力,讓馬書記認識另一個方面的你,對你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

說話間,稿子打印好了,柳月訂好,找了一個信封把稿子還有軟盤一起裝好,遞給我︰「軟盤你也帶著,防止還要修改,好了,你可以去交差了!」

我接過來︰「辛苦你了!太謝謝了!」

柳月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少給我來這一套,說什麼呢!」

我嘿嘿笑了下,站起來︰「那我回去了,找馬書記交稿子去!」

「等等——」柳月叫我。

我站住,看著柳月︰「還有什麼指示?」

「馬書記這會好像不在辦公室,」柳月遲疑了一下,說︰「上午他跟張部長去參加一個活動去了,估計下午就能回去了」

「哦」我答應了一聲,可是還沒有不走的理由,就說︰「那行,我下午給他。」

說完,我抬腳要走。

「等等——」柳月又叫我。

我回頭又看著柳月。

「嗯你上午還有工作安排嗎?」柳月征詢的目光看著我。

「沒有,就這一個事情。」我說。

「那——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嗎?」柳月說。

「哦」我心里一怔,現在是上午10點多,今天是上班時間,柳月想到哪里走呢?她怎麼突然想出去走走呢,還要我陪著。

我一時有點迷惑,隨口說︰「行啊,可以的。」

「那好!」柳月臉上笑起來,開始收拾辦公桌。

這會,我倆的棒棒糖都吃完了。

柳月收拾好東西,站起來對我說︰「走——」

我沒有問柳月去什麼地方,我想柳月既然說要出去走走,就一定有她的安排,我無須多問。我對柳月始終有一種高度的信任,還有一種依賴,她安排的事情,我習慣了無條件服從。我從沒有想到要提出和她相反的意見,或者和她的想法去對抗。

出了市委辦公區,柳月開始對我說︰「江峰,我想去看看柳建國。」

我一愣︰「怎麼?為什麼想去看他呢?」

「不知道,我就是想去看看!」柳月的眼神里又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迷霧。

「可是,他現在在拉客,我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啊?」我說。

「哦」柳月的神情有點失望,和我一起在人行道上隨意往前走著︰「那他中午吃飯在哪里?」

「在西門外的路口樹林那地方!」我說。

「那我們中午去看看好不好?」柳月說。

我說︰「當然好啊,怎麼?你也對我的采訪對象感興趣了?也想找點素材?」

柳月微笑了下︰「不知道,我就是想過去看看他」

「這個人是有點與眾不同的地方,」我說︰「就是他自己封閉太嚴實,呵呵」

「嗯」柳月對我說︰「我們鍛煉鍛煉身體,走到西門去,好不好?」

「沒問題,你能行我就行,」我說︰「走過去,慢悠悠逛,大概得一個小時,到了,他也就回到那里吃飯了!這些三輪車夫都很抱團的,集中休息吃飯」

我和柳月在初秋的陽光下懶散而悠閑地走著,走在江海的大街上。

陽光下和柳月的同行,讓我感覺很特別,心里感動地發痛。

我好渴望好喜歡這種陽光下的感覺,就像我和柳月在西京那兩天一樣。

可是,我知道,這是不現實的,是不可能的,是不可求的。

我和柳月雖然共同走在大街上,可是不可以勾肩搭背,不可以摟抱親熱,不可以拉手

別說我現在沒有了這個資格,就是有,柳月和我也不敢這麼做!

這就是現實,這就是殘酷而悲哀的現實!

我抬頭看著正午的陽光,那麼絢麗,那麼嬌艷。

在與陽光的對視中,我漸漸變得透明,如一片羽翼。只是不知能否插上陽光的雙肋,隨它一起快樂地在天地間飛。

我的心情突然郁郁起來。

在時間之外,一些迷失了的心情,正在歸途中。

一點一滴散亂的心情,如稀疏的小溪,聲勢漸至浩大,終于聚合為一條湍急的大江,鋪天蓋地般噴涌下來,滌盡塵埃,一張憂郁的臉清晰地浮現。

那是柳月的臉。

那張臉上陽光明媚,可是,我分明看見,那明亮地眸子里閃現著孤獨和寂寥的黑暗。

光明與黑暗,瞬時凝格,是那些無所不在的陽光,讓黑暗散發出無窮的魅力,它是黑暗的代言人。

陽光給萬物生命,它自己生存的意義也體現在了其中。在柳月的內心世界里,是不是也有光明與黑暗共存,希望與失落共處,頹廢與驕傲相磨擦的時候呢?

能在心里力挽狂瀾自我解救之人,不管她的思想曾經走過怎樣的黑暗,都能彈奏出生命的強音。

連偉大的太陽,它不也是讓黑子和火焰共存的嗎?

我和柳月一起走著,心里迷惘地想著。

樹的根深埋于地下,終日與黑暗為伍,但它卻能撐起參天的大樹,抖擻開如蓋的綠蔭,綻開笑靨似的花朵,奉獻甘甜的果。陽光不只飛翔于它的夢里,陽光安居在它的心中。如果不是陽光把大地烘焙得如一塊營養豐富的面包,根又如何把來源于陽光的溫暖力量釋放到盎然的生命中?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內心足夠豐饒,陽光才能傾其所有,為世間添上各樣美麗。

從外表,到內心。

和柳月在一起,柳月是不是我的陽光呢?

陽光是無時不在的,就算是到了夜晚也不例外。看那盈盈皎月,它灑向人間的,正是默默地躲在身後的太陽的光啊!月亮象一面鏡子,把夜晚休息了的太陽的光繼續反射到大地上。這時候的太陽,多象一位隱于身後的賢內助,把它的光芒全權交由月亮保管和發揮。而月亮絲毫也不敢怠慢了太陽的委托,你看那如水的月光,把人們的夢境,慰貼得多麼詳和。

如果遇上陰天,那是太陽把如觸須一般的陽光暫時收回,經過再加工的錘打、熔煉和再拋光,讓內心如金子般耀眼奪目,以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去感召眾生。如果下雨,那是太陽朗郎的吟誦聲響徹天地,它在感謝萬能的主讓它承擔這樣光輝的使命,而這萬能的主,就端坐于它自己的博愛的心中。

不管白天還是黑夜,不管晴天還是雨天,我都會被陽光無私地呵護著、惦念著

如果柳月是我的陽光,那麼,晴兒是什麼呢?

天上會同時有兩個太陽嗎?

我繼續無知而肆意地迷惘著,和柳月一起走著,走在江海熱鬧的大街上,走在秋天的陽光下。

「江峰,我講個笑話給你听,好不好?」柳月笑看我。

「好的,你講吧!」我回過神。

「話說有一天,老鼠對貓說,我喜歡你。貓對老鼠說,喜歡個屁,我都想吃你,滾!接著,老鼠擺著尾巴閃開了。但是,誰也沒有想到,老鼠走後,貓竟然哭了」柳月看著我︰「你說,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貓在為自己錯過了一頓美餐而哭泣而傷心,說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說明機會要牢牢把握住!」我說。

「呵呵」柳月笑了。

「怎麼?我說的不對?」我問柳月︰「你說,這說明了什麼?」

「不能說你說的不對,只能說你和我的理解不同,」柳月說︰「我的理解呢,是說明了一個道理,就是,有一種愛,叫做放棄。」

「呵呵」我笑起來︰「你是這麼理解的!?」

「是啊,」柳月看著湛藍的天空,邊溜達邊說︰「有時候放棄也是一種愛,一種關懷。佔有了就一定要去愛,而愛並不意味著擁有。既然自己不能給予幸福,為什麼不去讓別人給予幸福呢?遙遙的看著,默默的守望著,知道對方快樂就已足夠,寧可自己一點點的被心痛吞噬其實愛也是一種誤會,誤會地從此失去了自我,愛是不夠清醒。既然誤會了,不夠清醒了,放棄何嘗不是一種美麗呢?」

我默默地听著,低頭走著,沒有說話。

「怎麼不說話,想什麼呢?」柳月問我。

「我在想你剛才說的話!」我抬起頭,呼了一口氣。

「我說的對不對?」柳月含笑著看我。

「我不知道!」我甕聲甕氣地說著,又想起了柳月電腦里的話語。

「其實愛一個人真的很簡單,因為愛,可以放下所有的自尊,所有的驕傲,和所有的任性,可以為了他去做自己從來不做的事情,可以為了他而改變自己的習慣,心甘情願的小心翼翼」柳月說︰「可是,愛很沉重,也很輕松。沉重得讓人拿得起,而放不下;輕松得飄飄欲仙的愛了,愛著愛是沒有形狀的,只有體會只有珍惜才會明白。也許它是圓型的,沒有稜角,圓潤而**;也許它是多邊形,容易變形,而稜角分明,一不小心傷了彼此。傷害的愛很無奈,不如放棄,不如歸去這只貓和老鼠,就是這樣的」

我默默的听著,體會著此刻柳月此刻講話的心理

步行走,路很漫長,可是,又感覺太近,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

那會,我很希望這路永遠也不要有盡頭,就這麼走下去。

「路到頭了!」柳月看著我︰「前面那一大堆三輪車,就是柳建國中午休息的地方吧?」

我驀然清醒,是的,路終究還是有盡頭的,到頭了。

我心里一陣失落,茫然看著前方︰「是的,就是這地方!」

「那我們過去吧!」柳月的聲音在我耳邊回響。

「好,我們過去。」我帶柳月走過去。

三輪車師傅們見我過來,都熱情過來招呼。

「江記者,你來了,好幾天不見你了,這回是不是又要給我們帶來什麼好消息了啊?」

自從我上次的稿子發出後,引起了市政府主要領導的關注,專門批示交警和城建部門,為三輪車擴大了開放範圍,減免了一切收費項目,取消了一些手續和不合理規定。這些,自然得到了三輪車師傅的熱烈歡迎,他們不會講這筆感激帳記到市領導身上,而是記到了我的身上。因為在他們看來,那些不合理和減免的收費和規定本來就是錯誤的,市政府只是在改正錯誤而已,而我,則是為他們的苦痛和悲慘處境疾呼的吶喊者。

我笑著看著他們,看著這些可愛憨厚質樸的勞動者。

他們看我的眼光是那麼熱情而無拘無束,可是,他們看柳月的目光了,不由自主多了幾分戒備和拘謹。

看到了我身後的美女,他們瞬即都安分起來,臉上的神情雖然帶著笑,卻都不再那麼放縱了,眼楮都偷偷打量著柳月。

「我來找柳師傅的,今天沒什麼別的好消息啊,」我笑呵呵地說著,邊四下看︰「咦——柳師傅呢?」

「他有兩天沒來了。」

「哦為什麼沒來呢?」我問他們。

「不知道!」一個個都搖搖頭。

「出什麼事了嗎?」柳月忍不住問道。

「這位是我的朋友,也和柳師傅認識的!」我給大家說。

「哦」大家禮貌地沖柳月點點頭,柳月微笑了下︰「各位師傅好,柳師傅出什麼事了嗎?」

柳月的極具親和力的笑讓大家頓時放松了,氣氛活躍起來︰「不知道啊,柳師傅沒和我們說出什麼事啊」

「那他家住哪里?你們有誰知道?」柳月又問。

我一愣,柳月這是要干嘛?過來看柳建國我就有些迷惑,這怎麼要去他家看看,柳月對柳建國的好奇心比我還大啊!

大家听了柳月的話,互相看了看,都搖搖頭。

柳月的眼里露出了失望。

「柳師傅從來不和我們談他家的,」一位阿姨說︰「他平時除了拉客,休息的時候就是獨自看書,從不和我們談起他的家人和自己的事情。」

柳月專注地看著那位阿姨︰「哦是這樣」

「不過,從他講話的口音里,我們都能听出他是外地人,口音軟綿綿的,雖然是普通話,一听也不是江海人的普通話,像是南方人的口音」另一位師傅說。

「是的,是的,柳師傅是我們這一堆人里唯一一個講普通話的,還不標準,一听就是南方人的口音」其他人符合著。

「柳師傅不是本地人,是浙江人,他10多歲才到這里來,自然口音是改不過來了!」一個瘦瘦的黑黑的小伙子說。

「浙江人?」柳月一怔,看著那小伙。

「小高,你怎麼知道啊?」我問他。

「柳師傅一次喝酒無意中和我聊起來的,說他家在大海邊,很美很美的地方」小高說。

「他還說什麼了?浙江什麼地方?大海邊的什麼地方?」柳月急切地看著小高。

小高搖搖頭︰「這就不知道了,他就說了這一點,別的什麼也沒說」

柳月又失望了,接著問︰「小師傅,他家里都有什麼人,你知道嗎?」

小高又搖搖頭︰「不知道,我們平時都忙著拉客,休息時候都抓緊睡會,柳師傅又不愛和我們打牌侃大山,只知道看書,他的情況,不曉得」

柳月看了看我︰「他兩天沒來了,什麼時候能來?」

我知道柳月也曉得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來,可是,她仍然這麼問我,我感知到了柳月心里的那種極度的無助和渴望,那種突然的軟弱和期冀。

「或許明天吧,很快就能來吧,還有,這個周末,他還會來上課的,今天是周二,到周五,他就會來上課了」我帶著安慰的語氣對柳月說。

柳月似乎感到了幾分安慰,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我,點點頭︰「嗯應該會的,應該會的!」

一會,師傅們都開始做生意去了,我和柳月在小樹林里站了一會。

「他是浙江人,他家在海邊,他今年30歲」柳月喃喃自語著,凝視著遠處未知的物景。

我看著柳月︰「柳月,你想起了什麼?」

「我的***比我小6歲,如果他活著,也應該是這麼大了,」柳月喃喃地看著我︰「離開我的時候,我11歲,他5歲,過去25年了,如果我的弟弟活著,他現在也30歲了」

我的心里涌起一陣悲痛,可憐的柳月,一定是見了柳建國,想起了她永遠消失在大海深處的***,一定是柳建國的口音和年齡,或者什麼別的東西,勾起了柳月的思親之情。

「柳月,不要難過,你的弟弟,永遠在你的心里,我相信,你也會永遠在你的弟弟心里,」我說︰「記憶深處永遠也不能磨滅的,是親情,你的弟弟,一定在天國的某一個角落,無比真情地看著你,祝福你」

柳月看著我,微笑了下,笑容里帶著淒然︰「謝謝你,江峰!」

那一刻,我突然想說,你的弟弟不在了,可是,你仍舊有弟弟,和親弟弟一樣親的弟弟,那就是我!我願意我希望我渴望做你永遠的弟弟!

可是,我終究沒有說出口。

「他竟然還姓柳」柳月又嘆息了一聲。

我咬了咬嘴唇︰「柳月,走吧,他並沒有消失,他還會出現的,不在這里,就在課堂里」

柳月默默地點點頭,跟隨我黯然離去。

我和柳月去附近吃了午飯,吃飯,就到了下午上班的時間了,我打車,先送柳月回去,然後去了報社。

我沒有回辦公室,拿著稿子直接去了馬書記辦公室。

敲門進去,一推門,馬書記在辦公室,劉飛也在。

馬書記正在和劉飛說著什麼事情,我一見,忙往後退。

「江峰,進來吧!」馬書記看見我,說。

「哦不好意思,打擾了!」我說。

劉飛沖我笑了笑。

「坐吧!」馬書記指指自己對過的椅子。

我坐下。

「馬書記,你要的講話稿寫完了!」我拿出稿子遞給馬書記。

「哦這麼快?」馬書記的口氣有些意外,有有些懷疑,看了看我,接過稿子。

「怕耽誤你的事情,盡量往前趕時間的!」我說。

「這慢工出巧匠,我給你3天時間,就已經把回旋的時間留出來了,沒想到你又給我多出一天回旋的時間來」馬書記低頭邊看稿子邊說了一句。

然後辦公室里很安靜,馬書記認真地看稿子。

我和劉飛坐在那里不出聲。

大約20分鐘後,馬書記看完了,抬頭看著我,過了大約2秒鐘,突然重重地出了一口氣︰「行!」

我松了口氣,可算完成任務了!

然後馬書記朝劉飛一瞪眼︰「你過來!」

劉飛忙站起來走過去。

馬書記把稿子遞給劉飛︰「你看看,好好看看,看看自己寫的那個稿子,再看看這個,看看人家是怎麼寫講話稿的!」

劉飛臉紅了,忙接過講話稿︰「是,我好好看看,好好借鑒!」

「什麼借鑒?!我看你是要認真虛心好好學習!」馬書記口氣很重︰「別看你參加工作比江峰早,別看你比江峰多吃了5年干飯,我看,你寫稿水平,就是不如江峰,不但是新聞稿,就是這公文,這講話稿,也不行!」

馬書記批評人向來毫不留情,不分輕重,別說劉飛臉上難看死了,就是我這個被表揚者在旁邊都坐不住了。

劉飛臉紅紅的,繼續點頭稱是。

然後,馬書記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很莊重︰「小江,你從哪里搗鼓來這麼多東西,還有這些南方報社的先進思路和辦法,有些連我都沒有想到過」

「去南方采訪的時候,我抽空去了當地的地市黨報,去學習取經了」我說。

我沒有說柳月帶我去的,我可不想出事端。

「哦」馬書記點點頭,贊許地看了我一眼︰「不錯,有心人,是個有心人!」

「我的認識還很膚淺,很幼稚,不對的地方,馬書記你多扶正,多批評」我繼續說。

馬書記突然笑了︰「小東西,給我玩洋的!在我面前,少裝蒜,告訴你,你寫的很好,我可以說是很滿意,這麼多年,讓我看起來最爽心悅目的講話稿,莫過于此篇」

「馬書記過獎了!」我嘴里繼續謙虛著,心里樂開了花,幸虧了柳月啊,這功勞都是柳月的!

最近,我已經接二連三刺激劉飛,今天又重重刺了他一下。

不過,我已經顧不得了,我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怕得罪他自己不干工作吧?

去**的,老子不但要干,而且要干得最好!你自己無能,怪不得我!我心里惡狠狠地想著。

「這稿子你存到軟盤里,把軟盤給劉飛,開會的時候,還要提交材料」馬書記對我說完又看著劉飛︰「你跟我去鄭州開會,帶好軟盤!」

「是——」我和劉飛齊聲答應。

我想好了,回辦公室找一個空白的軟盤,把稿子復制上去,千萬可不能把柳月的軟盤給劉飛,里面可是有柳月搜集的各種資料,不能被這家伙看出什麼。

劉飛的鼻子嗅覺是很靈敏的,比狗鼻子還靈敏。

「我這就去辦公室復制到軟盤上,這就給劉主任!」我說著站起來。

「別忙,還有個事!」馬書記沖我說︰「昨天我在部里開了個部長辦公會,張部長做出了關于進一步加強外宣工作的決定,這一塊工作還是由柳部長分管,外宣中心和新聞科都貴歸她分管張部長決定,今後的外宣工作,要在提高質量上下功夫,要主攻中央級省級新聞媒體的重頭稿,主攻頭條,市里紉新聞單位承擔主要任務,報紙這一塊,就壓在我們單位,我們單位,就壓在記者部加大對外宣傳的力度,是張部長繼整頓行業不正之風之後的有一個大動作,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戰略部署」

我坐直身子,看著馬書記,認真地听著,不住點頭。

「關于外宣工作的具體安排和考核標準,柳部長到時候會出台具體的措施,到時候柳部長可以不通過單位分管領導直接調遣紉新聞單位的采訪資源,這是張部長今天授予柳部長的特權」馬書記繼續說︰「今天我先提前給你打個招呼,此事你要引起高度的重視,你的記者部,要一手抓內宣,一手抓外宣,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外宣工作,報紙是重頭,其次是電視,再次是廣播,可以這麼說,全市外宣工作的平面媒體這一塊,就全部壓在你記者部頭上了,也就是壓在你江峰頭上了,這項工作,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上次,張部長上任後的第一把火,不管是什麼原因,你成了典型,反面的典型,這一次,我希望你給我好好爭口氣,在全市新聞系統同仁面前,打個漂亮的翻身仗,給你爭光,給我爭光,給報社爭光,也給張部長爭光,我絕對不希望你再成為反面典型,我要你成為先進典型,成為全市乃至全省的外宣排頭兵」

馬書記的話鏗鏘有力,我听得熱血沸騰︰「是,馬書記,這一次,我一定給你爭光,給報社爭光,給張部長爭光,一定做先進典型!」

馬書記笑了下,又板起臉︰「我不要你給我下口頭保證,我不要光听你說,我要你來實的,真抓實干,給我出實績!」

「是——」我趕緊又答應著。

馬書記又看著劉飛︰「你們辦公室,要給記者部搞好服務,配合好記者部的工作,外宣工作是一項長期的艱巨的任務,要常抓不懈,首先要從思想上解決認識問題,要從後勤上得到有力的保障」

「是,馬書記,您放心,辦公室一定全力配合好記者部的工作!」劉飛說。

「嗯」馬書記點點頭,又看著我︰「最近,也就是這幾天,國慶節前,張部長要帶隊到北京,除了去送一篇稿子,重點是去拜訪中央級新聞單位主管發稿的老總和部室主任,去加深感情,張部長帶隊,柳部長陪同,其他人還有部辦公室和新聞科的負責人,另外就是紉新聞單位的新聞部主任,我們報社,你去,我已經把名單報上去了」

「哦」我點點頭。

「本來我也想陪同張部長去的,因為要去鄭州開這個會,不能去了,」馬書記又說︰「和中央級報社的發稿分管人搞好關系,非常重要,重頭稿,沒有關系基本發不出來,這一塊,你要多向柳部長請教,她在省委宣傳部期間,認識了很多中央級報社的老總和發稿部室的主任,這是一筆寶貴的資源,到時候,你多跟她跑跑,在大報的同行面前,要謙虛,要尊重人家,就是見了剛來的新畢業的大學生編輯,也得叫老師」

我點點頭︰「是,我明白!」

「好了,你去吧,這幾天提前那排好部室的工作,現在好了,有陳靜在,你們可以輪換出去了」馬書記說。

我忙站起來出了馬書記辦公室,劉飛則留下繼續呆在那里。

我知道,不論馬書記怎麼批評劉飛,他對劉飛仍然是信任和器重的,他批評劉飛的只是寫稿一個方面,其他方面,他仍然是看重劉飛的。

作為一個辦公室主任,弄稿子才佔到多大的成分和比例?

而我,在馬書記眼里,似乎更像是一個御用文人,馬書記似乎覺得我最大的價值就是可以出好稿子。

起碼目前是這樣。

這樣想來,我和劉飛在馬書記的眼里,份量顯然是不同的。回到辦公室,陳靜正在忙乎著看稿子,我找出一個嶄新的軟盤,先把柳月軟盤的內容復制到電腦上,然後把稿子復制到新的空白軟盤上。

剛復制完,劉飛敲門進來了,笑呵呵地︰「二位主任好!」

陳靜一抬頭︰「喲——劉主任,哪陣春風把您給吹來了?稀客啊稀客,舊地重游還是視察工作?」

「呵呵既不是舊地重游,更不是視察工作,哪兒敢啊,」劉飛呵呵笑著︰「我這是找江主任來拿馬書記的講話稿的」

「喲——怎麼找我們老大來拿講話稿啊,這給領導弄講話稿,不是你們辦公室的活嗎?怎麼我們記者部還要承擔行政秘書部門的活啊?」陳靜斜眼看了下劉飛︰「劉大主任是大筆桿子,辦公室又那麼多蝦兵蟹將,不會是弄不出來馬書記滿意的講話稿,才勞累俺們記者部的老大的吧」

「陳主任,你胡說什麼!」我邊給劉飛讓座邊瞪了一眼陳靜。

劉飛顯然尷尬,難堪地笑笑︰「呵呵不坐了,我拿了就走,馬書記正要出去」

我把軟盤遞給劉飛︰「那好,就在這里了,里面只有這一個文件!」

「好的!」劉飛結果軟盤,沖我和陳靜點頭笑笑,出去了。

劉飛一出去,我就沖陳靜開火了︰「陳靜,你怎麼這麼和人家說話,太傷人了,這不是誠心惹他嗎?」

陳靜嘿嘿笑笑︰「我故意的!」

「我以前告誡你的,你都忘記了?」我瞪著陳靜。

「木有忘記啊!」陳靜抬手伸出食指,點點腦門說︰「在這里記得牢牢的呢!」

「那你剛才還要說這些話?」我問陳靜。

「不是告訴你了,我故意的嘛!」陳靜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我就是想捉弄捉弄他,我就是看不慣,哼看你這副樣子,前怕狼後怕虎的,空長了一副大男人軀殼」

我一听,苦笑︰「好,好,我是膽小鬼,行了吧!」

陳靜沖我做個鬼臉。

馬書記交代的任務圓滿完成了,我心里很輕松。

第二天,我起了一個大早,去西門外等候柳建國,我得弄清楚柳建國到底怎麼了,好給柳月一個交代。

去了哪里,依然沒見柳建國,他仍然沒有來。

「柳師傅三天木有來了!」小高說︰「不過,他的車還在,就停在西邊200米河邊的那個空院子里,我們有些人家里沒院子,無法放車的,就一律放在哪里」

小高的話提醒了我,是的,柳建國的車子晚上都是放在這里,河邊一個住著孤老頭的院落。

我去了那個院落,院子里只有一輛三輪車停在這里,無疑這是柳建國的。

我過去打量著,像是要從中找出柳建國沒來的原因。

打量了半天,我揭開後座的平板,下面是工具箱。

里面除了簡單的修車工具,還有一個書包,很舊的一個軍用書包。

我拿出軍用書包,里面有東西。

我打開書包,里面是染書,路遙的《平凡的世界》上中下柔。

我將書拿出來,再看里面什麼都沒有。

我發了一會怔,將書包放回原處,擔心下雨淋濕了書,將書帶走了。

我也很喜歡看《平凡的世界》,記得高二的時候就全部完整地看了一遍,也就是這本書,讓我得出一個體會︰真正的作家其實就是一個思想家。

我想,抽空,可以再看看這本書,溫故而知新。

我其實很少看小說,我不喜歡看小說,我只喜歡看歷史,所有的歷史,我都喜歡看。

我更喜歡真實,而不喜歡杜撰。

但是,《平凡的世界》是我很喜歡的一部書,說實在的,到現在,我唯一真正認真完整看完的一部書,就是《平凡的世界》。

我很喜歡柳建國和我有共同的愛好。

我越發感覺柳建國不是一個普通的三輪車夫。

第二天,周四,我一大早又去了西門外,依然沒有見到柳建國。

第三天,周五,我又去了,還是沒有見到柳建國,也沒有他的新消息。

我大奇,這家伙,出什麼事了?怎麼會這麼多天不露面呢?

還好,今天是周五,晚上有英語課,他總不會耽誤學習吧?

我知道他可能對賺錢不是很重視,但是對學習,我敢打包票,他是如饑似渴的,他如果沒有特別重大的事情,一定會來的。

「如果你要是想見到你的這個浙江老鄉,那麼,晚上你就到教室來吧,柳建國對于學習從來是風雨無阻的,」我對柳月說︰「據我的初步了解,他這樣的人,學習遠比賺錢重要!」

晚飯後,我和晴兒到了教室。

一會,柳月也來了,和蘭姐還有楊哥一起來的,他們一起吃的晚飯。

一會,學員們陸續到來。

我和柳月不約而同地站到教室門口的左右兩側,眼楮注視著學員來的方向,等候著柳建國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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